当车子从大王乡进入刘畈村时,道路更加狭窄了,而且都是黄泥巴路,如果是下雨根本就无法行走。
路也不过一两米宽,摩的更加颠簸了,而且山路像蛇一样盘着,一会上,一会下,如果不是经常开车走这条路,保不准会随时摔下去的。
王为民坐在车子上面,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而付杰则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满不在乎地开着摩的。
车子从上到下,走了三十多分钟,终于看到山坳里零星散落着十几户房子。
王为民想象过付生家穷,但真正见到时还是被这明晃晃的贫穷刺到了。
这里的房子都是用土砖堆砌而成的,屋顶都是草搭成的,由于年久失修,那裸露在外墙的砖有很多都掉块凹陷下去,屋顶的草在长年风吹雨打下早已变成了灰褐色。
那屋前破了的砖块成了小鸟最好的栖息之地,它们在洞里筑起了自己的巢穴。
几个老人干瘪着身子,睁着无神的眼睛坐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像公园里的雕像。他们坐在那里任夕阳的余晖在他们身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没有声音,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甚至是死寂。
付杰将车停好后,王为民拿出十元钱递给付杰。付杰用手一推,有点不高兴道:“说过不要你钱,就不要你钱,不过路上的事,你可千万别跟付敏讲,他不知道我在干这缺德事,她要是知道了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
王为民点了点头,付杰在门口大声喊道:“敏,你看谁来了”
王为民心想既然称付敏为敏那两人关系确实不一般,看来付杰没有骗他。
农村的大门平时都是敞开着的,反正穷得叮当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小偷也不会光顾。
不一会,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瘦弱,皮肤黑黄的女孩子。她看了一眼王为民,不认识,转头问付杰道:“杰,他是谁呀”
付杰道:“敏,他是水泥厂的。”
一听说是水泥厂的,付敏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了,她转过身子,便欲向屋里走去。
王为民道:“付敏,我是王为民,和付生上下铺。”
一听说是王为民,敏立刻回过头来,怔怔地说道:“你真是王为民。”
王为民的名字付敏是很清楚的,付生经常跟他提起,说王为民人很好,是王为民让他开始学会说话,是王为民马把他当人看,关心他,说王为民是他这一辈子遇到过的最好的人。
王为民点点头。
付敏的眼眶有点湿润起来,望着王为民一下子竟扑倒在王为民的怀里。付生死了,她没有人倾诉,自己的父母也死了,她没有一个亲人,既然付生将王为民视为亲人,那就是她的亲人。
她哭得很凄惨,王为民的到来唤醒了她心底的哀伤,两人从小相依为命,付生就是她的支柱,是她活下去的依靠,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两个傻子需要人照顾,她都想一死了之,她这一生活得实在太累了,父母将她生下来,没有带给她幸福,反而给了她两个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拖累,她能怎么办呢她不是一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她无法丢开两个傻子独自生活。
王为民抚摸着付敏的头发,不知道如何安藯她。
一旁付杰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敲诈竟然敲诈到付敏的亲人身上,自己怎么就这么浑呢,难道是付生在惩罚自己吗。
等到付敏情绪稍稍稳定下来,王为民将她扶了起来,然后从背包里拿出在路上买的水果递给付敏道:“也没买什么东西,就带了点水果,你先收下吧。”
付敏含泪接过水果道:“你这么老远跑过来,还带什么水果呀,你还没有吃饭吧,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又对付杰道:“杰,你到后院将我家的那只老母鸡抓来。”
付杰一愣,道:“敏,你这老母鸡可不能吃呀,明年怎么养小鸡崽。”
付敏不高兴道:“叫你去就去,废什么话呢。”
王为民拦住付杰道:“付敏,你就别杀老母鸡了,留着下蛋吧。”
付敏脸一红,生气道:“你不去,我去。”
说完便独自向后院走去。
王为民没有办法也只好由他去了。
付杰交叉着手站在那里不敢作声,看得出来,这付杰还是有点怕付敏的,估计他开摩的赚的钱也没少往付敏这里拿。
付杰再次凑到王为民面前道:“为民,你骂我混蛋也好,骂我无赖也罢,我路上干的那档子事求你千万别跟付敏说,不然我就死定了。”
王为民笑道:“我说不说肯定就不会说,不像某些人说好八块不算数,要十八块。”
付杰见王为民揭他的短,脸红成了猪肝色,一个劲地向王为民求饶。
付敏宰完鸡看到两人在那里窃窃私语,付杰还在那里手舞足蹈的,便走过去问道:“杰,你们在说什么呢”
付杰撒谎道:“没什么就是问为民水泥厂的情况。”
付敏听了也就自己到厨房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