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言就像个满头白发的老父亲,如今他的主心骨,都在这个靠谱的闺女身上。
其他弟子,都是一个不小心就要遭天惩的主,唯有荀音没有这个顾忌。
荀音有主意,现在的仙法也不差,又无天惩之忧,妥妥是温雪言唯一的依靠!
齐斯玉那种榆木脑袋,温雪言肯定指望不上。
“师尊,您先别急!您何时发现倾若仙上失踪的”
温雪言在这黑漆漆的屋里,来回踱步,看得荀音眼花缭乱,他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走,我们先去瀛洲山!”荀音拉着温雪言,便往瀛洲的霓虹天廊上去!
清之的“亲妈”被人抓了,照理说也是非常着急,但是,他这被齐斯玉的元神丝拴着,只好开口灰溜溜问一句。
“师尊,不会耽搁明日师叔的大婚吧”他灰溜溜道。
温雪言回头,在花白头发中间,露出一只写轮眼,道:“我的倾若都失踪了,找不回来,他也不用成婚了!”
我的……
徐清之张大了嘴,愣在那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低头傻愣愣看着自己脚上拴着的绳儿。
为什么就得是他
一边那嘴上有鞋印子的小弟子道:“大师兄,快,我给你打扮打扮,明日你盖上盖头,师叔也瞧不出来!”
“反正,师妹身量虽然纤细,但个头儿可不矮,加上零七八碎的头面,也就跟你差不多高了。”
“再说,你这后腚也挺翘呢,前头再塞俩大白馒头,走路扭着点儿,哈哈,师叔也可以勉强将就一宿。”
啪——
又一鞋底子抽上去,给这嘴贱的开开光!
清之正烦着呢,狠狠瞪他一眼,跟上去,追着荀音和温雪言的步子!
偌大瀛洲山,黄底朱砂符咒胡乱飘摆,在冷冷夜风里,发出哗啦哗啦的抖动声。
每一块山石上,都刻着符文,散射着幽绿的亮光,让人看着浑身起鸡皮疙瘩。
荀音与倾若不对眼,故而,她从来没到过瀛洲山。
这里与其说仙山,叫鬼山还差不多,这山底下镇着的便是幽冥鬼府,山后头就是冻僵尸的冰窖。
荀音打了个哆嗦,跟着温雪言继续往前走。
“你看,这里,就是倾若最后消失的一点真炁!”温雪言指着地上的一摊东西道。
荀音盯着那半截铁锁链,那东西与寻常物件没什么不同,就横陈在地上,只是包着厚厚的血浆。
“师尊,您确定,倾若仙上不是故意在躲我和师叔的大婚吗”
温雪言闻言,似乎是气得快背过气去了,给荀音头上钻了一拳,道:“她躲什么为何要躲这分明是让人抓了!”
“她……她不是也爱慕我师叔吗”荀音捂着自己的头,委屈道。
温雪言似乎听不得这两个字,他一听,就跳起来,给荀音另一半脑袋上,也钻了个对称的包!
荀音现在几乎是变成了哪吒头,踩着风火轮就可以去闹海!
“师尊……你再这么对我,我可不管了,我明天还得出嫁呢!”荀哪吒委屈地抱怨。
“对了对了师尊,我突然想起来,倾若仙上,她为了救您,不是答应过天尊一件事吗那是什么”
温雪言捡起地上的铁索,来回翻看,认真得像在瞧一件艺术品。
他道:“不知道,反正,她最近对我还挺……挺亲近的!”
荀音一脸窃笑,“亲近到什么程度了”
温雪言:“见我不躲,不烦我送她东西,借我法器的时候很痛快,没骂我!”
“……”这叫亲近
“师尊呐,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荀音冒着生命危险,告诉温雪言一句至理名言!
奈何,温雪言听不懂,他一边拼命拽那铁索,一边道:“难道,她是答应我师尊,要嫁给我,跟我双修了”
他在想屁吃啊!
“师尊,人家跟你双修有什么好处!你几十年以后就死了,也没准就是最近!”
温雪言手里有活儿,没空收拾她,否则,就得给她再凿两个包!
很快,那幽冥鬼府的大门,还真让温雪言给拽开了!
那铁索原本就是捆大门的,温雪言这生生一抻,就让那大门没了约束。
轰——
大门被顶开了!
那幽冥鬼府居然就这样失控了,里头飞出了几干几万的鬼魂,而且,都是些不安分的东西!
漫天飞着恶鬼,发出了呜嗷喊叫的声响,好像是痛苦至极。
这仙山可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贴的这些符咒可不是为了好看!
一种符咒封一种鬼!
有饿死鬼、水鬼、坠楼鬼、自戕鬼、横死鬼、怨鬼等,各种符咒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的死法,没有瀛洲山缺漏的符咒!
所有鬼一出来,都兜一圈风,撒撒欢,老老实实又自己回去了。
唯有一只老鬼,还真没回去,径直往荀音天灵盖儿里钻!
她并不是金仙,那老鬼颇有道行,还以为她只是寻常的仙人,这便要趁虚而入。
谁知,他贼也贼不过荀音,在让人眼花缭乱的群鬼中,荀音一眼就盯上他。
她那婴灵罐一把掀开,里头就冒出叽叽喳喳数十个小婴灵。
那可不是普通小婴灵,它们可是吃过两次龙肉,吸过两次龙精的,其中一位还是龙王殿下!
他们一出来,就把那老鬼的头颅四肢、腰,密密麻麻圈了个遍!
远远一瞧,像是满身都是小熊猫。
小鬼们张着一口獠牙,转瞬就要把那老鬼分着吃了。
“先别吃!等等,我有话要问!”温雪言道。
“你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这儿没有克你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