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音在把人带坏这方面,有点儿东西。
贺行才被她寥寥点拨了几句,就突然开窍,从生产队老驴的状态,直接变成了摸鱼党。
只是,她这回,还真是凶多吉少了。
那根元神丝,是荀音在化尸水之中,掏进自己肉鞘,摸到龙骨后,亲手解下来的。
龙骨上系得太紧,她无论怎样去摸,都根本解不下来,痛得像是在摘她的骨头一样。
怎么齐斯玉这么变态,非要给她骨头上,拴根儿元神丝?
索性,她心一横,把那根儿骨头真拆下来了!
骨头取出来后,她才瞧见上头系得丝线有多么结实。
齐斯玉的手法,可以去给人动手术了,这哪是系绳子?简直是在她骨头上打毛衣!
他妈的!
还真不舍得拆!
可她没有办法,直到现在,她都没能耐从这水牢里逃出去,齐斯玉若真来救她,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的玉炁尽失,若自投罗网,下场会何等惨烈?
背上五枚锁龙夹太坚固了,她举步维艰,若是齐斯玉真循着元神丝来了,那他就擎等着人家弄死他吧!
她只好摸索着一层层拆开元神丝,最后,又摸索着把那骨头装回肉鞘里!
折腾一顿后,她又痛又累,几欲昏死过去。
烧已经退了,可身上的感染没有减轻,化尸水不会让她伤口愈合的。
正当此时,她听见这水牢的门锁,咔嚓嚓响了。
有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响起来,一听便知,那是听潮的步伐。
水牢铛铛铛,每响一声就降下一点,恰好落到水位处便停了,半露着荀音水面以上的龙身。
“荀音。”听潮语气颇得意。
她甚至,还向着荀音扔了几块饼,“我来给你送些吃食,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啪嗒几声,那些糕饼都落进了化尸水里,高高溅起,溅到荀音的龙首上,惹得她连龙首的鳞片,都被化尸水泡掉了几块。
而她身下那被化尸水泡着的部分,就更是没有一寸好地方,龙鳞尽数脱落。
“咳,合口味……再来几块。”荀音冷笑着道。
听潮“嘁”了一声,“有病!”
荀音问:“怎么?没有了吗?我还真是饿了……哦,有点儿想念家夫做的饭菜,还真是……色香味俱全呢!”
她说完,自己都觉得这番打肿脸充胖子很没意思,显摆自己老公会做饭,是个什么骚操作?
远处彼时还在昏迷中的齐斯玉,鼻子一痒,就打了个喷嚏,于是,就这么醒了,跟天尊闹着要来救她。
这边,听潮无语了片刻,又道:“齐斯玉再会做,你也吃不上了!今日,我便是来送你上刑场的。”
“刚才那几块糕饼,算是断头饭!哦不,那叫凌迟饭,挫骨扬灰饭。”听潮肆意得笑起来。
“大嫂,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样笑,还蛮好听的。”荀音随意道,“那你何苦在南海装那么多年王八,不累吗?”
听潮闻言,恨得几乎咬牙,“你少说我,你就不装吗?”
“我早看出来,你我都是一类人,我们,都是想和男子有同等地位的女人,不过是为了和兄弟们争个王位,就得不择手段!”
“你别笑我委身汐风,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对齐斯玉有真情?可笑,你不过是在利用他罢了。”
荀音轻蔑一笑,“是是是,我利用他,你都懂,你最懂了!”
她说完,一块糕饼,又当头砸过来,正摔在她龙首上,在她眼前炸开了花。
她满脸都是点心渣!
可见听潮是有多气!
听潮怒道:“你和我一样,都是冷血动物,都是出卖也要向上爬的,你装什么?如今好像和齐斯玉多么恩爱一样!”
“你在南海抽他神识让他滚蛋,不就是为了要以退为进,让他给你搬更多救兵来吗?”
“你的目的很快就达到了!”
“我自然会让他知道,你被我抽筋剥皮,吃肉喝血的消息!”
荀音十分自信,“哼,我预判了你的预判,早就找可靠的人去拦他了,肯定能拖到,我把你抽筋扒皮的时候!”
她自信过了头,还不知道贺行不久后就会把她卖了。
阎王说话,那就是超级大鬼话,绝对不能轻信。
听潮听了她这番说辞,倒真有点不坚定了似的,总觉得,莫非这位荀音与从前那个不同?
她试探着问荀音:“你应该,不是从前那个荀音吧?还不知道,最终你俩成了那快活好事,还是我撮合的!哈哈哈哈哈哈!”
荀音瞪大龙目,惊诧问:“你说什么?”
听潮拍了巴掌,得意了半晌,道:“今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她又扔了一块糕饼在荀音脸上,然后,居然还一并,丢了她一枚龙魄晶。
那是原主的龙魄晶。
一半被汐风在蓬莱山归还予她,一半就存在听潮手里。
这里头,就藏着滨南州屠城抽筋的真相,还有更久远的,荀音被听潮放出南海之后的事情。
难怪荀音一穿越来就什么都不记得,原来是原主的记忆,龙魄晶都被听潮拿走了!
那也就是说……
荀音一瞬间,便进入了龙魄晶的回忆。
那时,她刚被汐回抽了天道龙筋,即将被他作为脔宠,乱了伦理规矩。
在听潮拖住汐回时,原主被听潮的紫色宝珠暂时恢复行动能力,步履蹒跚,从南海之中逃了出来。
南海还有追兵前后夹击,幸而仗着她机灵,躲过了三队水族的追赶。
到了岸上,看见凡人,水族就瞬间化为一摊水迹,不见了踪影。
南海的正规水族,是不能在凡人面前现身的,这是龙族对天界的承诺。
故而,上岸后,原主算是安全了!
待到她刚要拍荀凌月的门,还有两步之遥,恰好,听潮那紫色光球的能量到了头,原主刹那间瘫软在地!
她趴在荀凌月的门前,足足趴了一夜。
时值冬月,天寒地冻。原主在雪里泡着,在早上荀凌月推门的一瞬间,几乎被整个儿埋在雪里。
荀凌月完全认不出,这是个人。
再仔细瞧瞧,才知这必是哪个死在雪里的可怜人,她叫上邻居,想将她安葬了去。
却未曾想,把雪一拨开,瞧见的,是自己那身为南海贵公主的女儿。
“阿音!”
可是,原主却大睁着一双眼,目色空茫暗淡,只流出两行热泪,一言不发。
彼时,荀凌月只好求助了齐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