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什么?
“对不起,为师实在是没有那么多血了!我还得画这么大一副慑神咒呢!”他一边沾她血,一边往伞面上认真绘图。
“你别叫唤。我这都是为了保护你!”
所以,方才霖玲来之前,他画那慑神咒,根本不是用的自己的上神血,而是在那团被他捆成瞎疙瘩的龙子龙孙身上,取出来的!
温雪言才不是齐斯玉呢,他不可能干那种铁锅炖自己的行为除非是为他媳妇),必然得让荀音羊毛出在羊身上!
荀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确实,没毛病啊,人家为了护着她,这血不能叫人家出!
“啊——————”她叫得判若猪嚎。
但是……这他妈也太疼了!
荀音突然想起来,曾经,她不也是这么沾齐斯玉的血画符吗?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吴行远道:“上神,慢着慢着慢着!”
“我们这边有的是人,我们一人出一部分血,够不够用?”
温雪言又轻蔑地瞧了他们一眼,顺手再沾荀音的血,在那太虚伞上鬼画符!
“你们以为谁的血都配做慑神咒?干活的苦力还是快点回去歇着,方才那只是个开头!”
“一会有更大的神仙来了,我可保不住你们!”
说完,他又伸手进锁龙夹,沾了荀音一巴掌血!
荀音:“啊——————”
她喊着喊着,都有些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却偏头在那边瞧见了一个东西——粉色的水晶,在废墟之中,发着很浅淡的光。
那是什么?
“啊——————”
温雪言又一下来沾血画符,把荀音痛回了现实,顾不上思考那粉色水晶是什么东西了!
分明温雪言做的都是好人好事,但就是让人恨他恨得牙根痒痒!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温雪言话糙理不糙!
天色有些不大对了!
自西边飘来了一大片云彩,形状宛如一座直插天际的山峰!
那一大座云山,把所有的修士都给惊呆了!
别说他们,连荀音和温雪言都没见过这场面。
这是哪一位天帝来了,这点儿小事儿,莫非西帝还亲临一趟四海之心?
龙族不过就是一些个落魄乡下穷亲戚而已!
莫非?莫非?是有人发现霖玲死了吗?
隔这么老远,难道还有人抓住了温雪言的小辫子?
见到这彤云山,非遗传承人“老温”,更加疯狂得赶工,用荀音的血在那大伞盖上,龙飞凤舞地画符咒。
再不抓紧时间,恐怕他们就小命难保了!
“赶紧走!”温雪言对吴行远道,“快点!别让我动手!”
说完,吴行远很识相地对众修士挥手,“快跑!”
这一声令下,几百个修士,御剑往反方向飞去,不带丝毫犹豫。
确实啊,瞧这个彤云山的架势,他们恐怕连做炮灰都不够格!
荀音冲着吴行远喊:“别忘了来我儿的满月宴啊!”
吴行远站在剑上,对她一拱手,“我必定备一份厚礼!仙子,我拖家带口,先走了!”
荀音也想对她拱手,却被温雪言又一下触伤口给打断了。
“啊————”士拨鼠叫。
温雪言:“你大言不惭,一会儿来了人,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命,能参加你儿的满月宴了!”
荀音:“师尊,你是个会说话的,下次不要说了……”
只见,那天上的大彤云山上,锣鼓喧天吹吹打打,小仙女儿们簇拥的正中央,有一驾八马车。
马车上雕刻着山与海的形状,同时,还有诸多星辰日月演化的过程,精美得寸寸能用龙金来衡量!
“山——山海大神!”温雪言满脸的肌肉都松弛下来,眼神都变得无比呆滞。
他哆嗦着把自己的小红伞收起来了,顺势还乖巧地双膝一出溜,立马跪伏在那彤云山前!
五体投地,三拜九叩!
荀音在旁还拖着那大铁球,是个蔫吧的样子。
小声逼逼:“至于吗?不就是霖玲的师尊?我还以为是西帝嘞!”
温雪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甚至没心思教育荀音,就那么以头抢地,乖如亲孙。
很快,山海大神的大云山到了跟前。
荀音那么大一条龙,光龙头都得几十丈高了,还都得把头仰断了,才能透过无数仙使,瞧见那云山顶峰的大车驾!
一名小仙使站在车旁道:“罪龙,岂可抬眼直视大神车舆?”
“自行掌嘴!”仙使用鼻孔看着她,“一百!快打!”
荀音懵了,不是,他谁啊?就来一顿杀威兜?
温雪言拉拉她的龙须,“快打啊!”
荀音心道,这无法无天的温雪言,居然还有一怕啊?至于?
荀音语调不卑不亢,“不好意思,我龙族手短,够不到自个儿的脸。”
满山的仙使:???
各位都大眼瞪小眼。
那山海大神的代言仙使没见过这种场面,从来都是她说让谁干啥就干啥,哪有这种愣头青了?
不过,荀音说得对,她是真够不着脸,尤其还是有五道锁龙夹的情况下!
代言人怒瞪鼻孔,呵斥道:“罪龙,你这是借口,你对山海大神不敬,可是要让大神亲自降罚吗?”
温雪言又抻抻她的龙须,道:“要不你回话,让我替你打?为师会轻一点儿!”
荀音心道,狗腿子!狗腿子!
荀音趴在地上,整条龙都病恹恹的,说话也有气无力,“大神,我还被锁龙夹捆着,您若有本事帮我解开锁龙夹,我就能自己扇脸了!”
满山仙使:???
啥?罪龙还敢跟大神提要求?老虎屁股也是她能摸的?
山海大神还是懒得搭理她。
荀音居然还咄咄逼人,“莫非,大神都解不开锁龙夹吗?不是大神吗?怎么连这都不会!哎,我还以为大神无所不能呢!”
温雪言在边上趴着,一歪,差点抽搐过去。
说她胆大包天那是折煞她了,他们家荀音,那根本就是胆大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