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在剧烈震颤,好像天柱下一刻就要轰然倒下。
所有的矿石都在震颤中呼之欲出,似乎是准备要散架了。
两位小神官扶着玉妃,道:“玉妃娘娘,咱们先跑吧,这应龙好像要逃出来了!!”
玉妃呆愣愣看着脚下,那些石头颗颗晶莹剔透,却根本望不见底下的应龙。
他这是说一套做一套吗?
方才说着不想出来,如今就要把这山震塌了逃出生天?
那么,方才她在底下与他说那一番话,又恰好打开了石锁,那岂不是……
“玉妃娘娘,您别怕,我去禀告西帝殿下。这应龙身上有八道锁龙夹,他一时半刻也打不开!”
说着,那小神官就先要往西天庭去,准备喊人来加固那石锁。
谁知,啪一声,一枚玉镖旋转着飞了出去,顷刻击穿了小神官的脖颈,带出了一串鲜血,又回旋到了玉妃手里!
她看向了另一位小神官,准备一不做二不休,故技重施!
可另一个小神官聪明得很,一看同僚被灭口,当即跪下便开始磕头,“额……玉妃娘娘……我们……我什么也没看见,求您别杀我!”
“娘娘,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要紧。方才那付阳他打开了石锁,私自放出应龙,不是已经被您正法了吗?”
那小神官直接把玉妃干的事,都安在死人身上,他又伸手长出了五根枝条,顷刻间将玉妃包裹护了起来。
枝条缠缠绕绕,瞬间长成了一个蛋壳的形状,牢牢护住两人。
“玉妃娘娘,我名为森杀,可有用着呢,干万别杀了这一心一意跟着您的人,您往后能用上我呢,我可不含糊!”
玉妃原本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手里的玉镖也先收回手心,仍然警惕得瞧着他。
这位小神官虽然现在是名不见经传,可本事好像也不小,有一颗向上爬的心,应该是个得用的人。
玉妃没想过,自己竟也能有个属下,这倒是个意外收获了。
正当此时,这不周山的震荡竟偃旗息鼓了,只剩下些微小的石头碰撞声!
很快,那些小石头竟然挤出了些剔透的玉块,玉块有大有小,蠢蠢欲动着飞往同一个方向。
“东海?这些石头,好像往东海飞过去了!”森杀手搭凉棚,对玉妃道。
玉石好似在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玉带,向着东海源源不断输送着。
玉妃蹙起眉头,心道,这肯定是应龙的意思。
他虽然被锁龙夹束缚,压在了不周山里,但操控几块石头还是游刃有余的。
那些玉石飞到另一处去,若是堆到东海上,又是一座新的峰峦。
他就这么讨厌玉石,这么讨厌她和她的孩子吗?
竟要把她们赶到这么老远的地方?再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
呵,他真就对她死了心?真是好绝情!
这不周山里奇石万干,少些个玉石,也并不足以让整个天柱崩塌。
因此,在大部分玉石都抽调出去的时候,不周山整体瞧上去,也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这就好比骨骼里的钙质流失,看上去完好无损,实则外强中干。也正因如此,水神共工后来轻易便将天柱撞毁了。
“天呐,玉妃娘娘,我真不知风絮天尊的实力竟有这样强,能将如此厉害的应龙斩首!砍了头都有这么可怕的实力,若没砍头的时候,恐怕我还不及它一个脚指头呢!”
森杀看得连连称赞,一直多嘴多舌孤寡乱鸣。
这倒是提醒了玉妃,当年都是因为她那锥心一刺,风絮又有和应龙的交情,才能得手砍了应龙的脑袋,否则应龙可是天上地下无人能敌。
玉妃心道,的确,应龙这么强横的实力,若是能为她所用就好……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响起,打断她的主意,“滚……滚出不周山,将你的玉胎下到东海去,我永不想再看见你!”
应龙的声音响在她心里,好像方才他知道了她的打算,提前截断她恶心的念想。
她从没想过,他竟然如此绝情,当年他分明对自己百依百顺,怎么竟这么恶心她吗?
一旁的森杀神官看她眼中噙了泪,连忙来哄。
“哎呦,玉妃娘娘,您真是有颗怜惜草木之心,连石头搬家都这般伤春悲秋,潸然泪下,真是个大好人呐!”
“难怪咱们西帝爷这么宠信您!我看人很准,往后,您肯定是这西庭的女主人!”
森杀的一顿马屁,虽然没拍对地方,倒是把她拍舒服了些。
不错,虽然应龙这颗棋子废了,但她现在有地方孕育这胚胎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不急!
后来,她真就把那玉胎放在了蓬莱山,细想想,其实应龙看似绝情,还是给了她更好的养胎地,比那不周山少了些口舌,还清净。
可是万万没想到,竟让她在放玉胎时,冤家路窄,碰上了风絮。
风絮不属于任何一方天庭,来去无踪,偶尔去收收妖魔鬼怪。
他见这里方壶与瀛洲两座大山旁又多了一玉山,便来瞧瞧。
他彼时正骑着一只羊,手里赶着个鞭子,悠哉悠哉得躺在羊背上头。
一瞧见是玉妃,他当即“嘁”了一声,好像看见了什么瘟神一样,口中还道一句,“啧,真是晦气得很呐!今天一出门,就碰上个咬人的花毒蛇!”
“慢着!”玉妃慌里慌张叫住他,“你……方才,瞧见什么了?”
她恰好往蓬莱山里放了玉胎,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狭路相逢,恰好让这散仙撞上了。
到底是瞧见没瞧见?
“哦?你以为我瞧见什么了?堂堂西帝宠妃,你不琢磨房中术,怎么跑这荒郊野岭来了?”
玉妃气得怒瞪双眼,道:“你……呵,不关你的事!”
她说完,又觉得不解气,回呛几句:“你这个砍了好朋友脑袋的人,有什么资格瞧不上我?”
风絮斜眼瞥她,“我为何砍他脑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