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音驻足回眸,吴行远瞧着她,那模样别提多么恼火了。
吴笑得后槽牙都漏出来了,“啊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人家带着另一个小畜生走了,你就那么气急败坏?”
另一个?
荀音突然想起来,曾经她拿着拼多多买的论斤称的便宜狗粮,去给大学城周围那些流浪狗分食,她也就这么点儿能力了。
其中一个小黑狗最有心机,每次都只盯着她手里的编织袋,从来不像别的傻狗,荀音撒出去一把狗粮到小食盆里,别的狗都乖乖去食盆里抢!
那小黑却每次都等到编织袋还有个底,他才会跳进去独享。
可是有一次,另一只心机小花狗也是有样学样了,那小黑便拼了命的和人家咬架,还一个劲儿拱荀音的手,想让她参与进来。
很显然,小黑已经把自己当成荀音的专宠了!
可是荀音如此一来,就被群狗围攻了,她又不是端水大师,于是也就忽视了小黑的撑腰请求。
从此以后,小黑就再也再也,不来她的编织袋里吃独食了,她心里还怪不是滋味儿的。
那如果她再也不去齐斯玉的编织袋里……
他妈的,她为什么要和一个雪鹰争宠?真把自己当畜生了,有毛病吗?
“在想什么呢?”吴行远仰天长笑笑了个够,跑过来杵她一下。
荀音长舒一口气,仍旧气鼓鼓,随口应付,“想我应龙前辈往哪儿找。”
吴行远撇了撇嘴,她带的徒弟没有一干也有八百,看人的心思就像看白纸,方才故意说荀音不想和齐斯玉分开,也是逗荀音玩儿的。
不过,她现在可没想再拆穿荀音!
她就坡下驴,“好吧好吧,姐带你去一下好了。”
荀音面露疑色,“嗯?你知道应龙前辈在哪儿?”
吴行远大喇喇地给荀音抬手变了身儿行头,又给自己也变了一身儿,道:“你知道寻龙大会吗?”
“我开的!”
“你开的!”
两人同时出声。
荀音笑笑,她原本以为寻龙大会是修士们为了找应龙而来,却未曾想过,这寻龙寻得可不是应龙,而是寻得她自己!
借着寻应龙的茬子,吴行远是为了引荀音出来!
吴行远这个朋友,可当真是没有白交,但凡好事儿都记挂着她。
可荀音低头一看,自己这身儿被吴行远变出来的衣裳……嗯……
“吴姐姐,你还真贴心啊。”
吴行远一笑,看着她,“这不挺好看吗?夫妻同款,如何?”
原来荀音都是和听夜穿情侣装,现在被吴行远一安排,也是一身白羽大氅,和齐斯玉的一毛一样了。
行吧,起码暖和,荀音也没再多说。
有了吴行远的传送图腾,两人转眼就到了滨北,恰好传往那藏拙峰的滨北据点儿。
此处修士众多,原本各自在下棋、逗鸟儿、聊仙门八卦新闻,一见掌门带着人突然天降,这屋里一瞬间就像教导主任来班里似的,陷入一片石化当中!
“掌门!”所有弟子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
吴行远的两只大眼睛,凌厉扫过一众修士,没人敢和她有眼神交流。
正此时,有个十分机灵的小弟子跑过来,大叫一声:“这是……这不是荀音仙子吗?”
“哎?荀音仙子,真的是荀音仙子!”
“啊,荀音仙子,你近来憔悴不少。节哀……节哀……”
“对,相信斯玉仙上,也不想看您这么难过的!”
荀音对这一屋人没有印象,但却知道人家曾经在罪龙台救过她,因此和对吴行远一样,有自来熟的亲切。
吴行远一双眼睛快把弟子们瞪穿了,还不等她解释齐斯玉又活过来的事,荀音却先自己开口,
微笑道:“没事儿,别担心我!我仙门和龙族都不兴守寡的。”
……
……
一屋子人瞬间鸦雀无声。
吴行远心道,她这话很有歧义啊。
不守寡是想干嘛?
吴看这个话题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地偏了,只好手动给纠正回来。
她薅住一个颇有点儿瞎摸狗眼的弟子,问:“严芒,最近有没有应龙前辈的消息?”
严芒虽然瞎,但是近处看看,还是能分得清是谁,他先怼近了吴行远,靠得快到鼻尖儿了,才道:
“掌门啊,我感知那应龙的气息应当就在附近海域,可去冰面上探查一番,竟发觉它在来回冲撞,似乎是……被什么阵法困住了!”
吴行远之所以比较信赖严芒,正是因其人除了眼瞎,哪哪都可靠,深谙阵法、寻息有方,关键是很贴心,问1答3。
严芒还在汇报:“但这阵法我等的确是见所未见。尤至深夜,偶有龙吟声清浅,却又似乎痛苦非常。”
吴行远点点头,拍拍他,“好,你辛苦了。”
在滨北这片大地上,彻夜蹲守十来天,不是一般修士能有的心志。
而恰好此家客栈外,有一声鹰哨子响起,那声音清越且穿透力极强,瞬间把安静的周遭衬托得更加落针可闻。
屋里顿时谁都不敢再出声!
“掌门……这是有人盯上咱们了?”严芒那双摆设大眼睛一转,拔了剑就要往外冲。
吴行远按住傻小子,道:“别动!不是找你的!”
荀音哪儿会不明白呢?
她瞪了一眼那无辜的草席窗帘子,却也忍住了自己想去掀它的冲动。
鹰哨子,在这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只能是齐斯玉了。
谁知,上楼的声音这便响起来了,其人根本就没想等她自己下来,吹哨子只是打个招呼罢了!
荀音心道,嘁,心急了吧?跟我冷战,你指定是……
他,他怎么穿成这样?
只见,齐斯玉身着一袭松绿大氅,头上戴着一个简洁的斗笠,竟与荀音先前那身衣裳一模一样,当然,也和听夜的很像!
他要干什么?
齐斯玉宽阔的身形,把楼梯显得窄了许多。
而他肩膀上站着一只雪鹰,那鹰嘴里叼着个不小的物什,那是——一片白龙鳞!
严芒鼻子一吸,便道:“啊……是应龙鳞!”
齐斯玉抬眸,在斗笠阴影下对荀音伸出一只手,“畜生找到应龙了,随我走吗?”
满堂的修士都很想说——我们也找到了,你骂谁?
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有点儿说不出口。
荀音穿着那声雪白的大氅,原本明显让齐斯玉眼前一亮,一定也在想,她怎么穿着我的衣裳?
可是,那只雪鹰却对她疯狂叫嚣了一声,“喳!”
没错,虽然她这衣裳是齐斯玉同款,可齐斯玉换了绿衣裳,她就和这雪鹰,撞衫了!
小畜生不情愿。
她只好搭上齐斯玉伸出来的手臂,“呵,和一只畜生穿得一样,真扫兴。”
齐斯玉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身松绿衣裳,又仰望着自己的斗笠,道:“彼此彼此吧。”
吴行远的白眼儿翻上天,心道,这两人“畜生畜生”的,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