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掌柜!”
小喜鹊高兴的跑过去,垂在耳边的发带在在肩头晃动,显得十分可爱。
“你怎么也在这里”
柳相安看到小喜鹊后,神色稍缓,抬手帮小喜鹊理了理发带,“这发带款式新颖,又是你新花的图样”
小喜鹊晃了晃脑袋,“对呀,还没来得及给你过目呢,好看吗”
陈君泽久等小喜鹊不归,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事情,便起身下车。
刚迈进药铺大门,就看到小喜鹊跟柳相安你侬我侬的场面。
“柳二公子好大的兴致。”腊月般冷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相安放下了胳膊。
“见过王爷。”
陈君泽刀子般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刮了一圈,随后来到柳相安身前,高挑的身影将小喜鹊挡了个严实。
秦青上前解释,“丞相将柳二公子放在下官身边学习,此去虞州同行。”
丞相
小喜鹊顿时恍然大悟。
原书对于柳相安的笔墨不多,小喜鹊对这么个人几乎没有印象。
经秦青一提,她才反应过来柳相安是当朝宰相的小儿子,前头还有个大哥,是当朝的驸马爷,可谓是家世显赫。
小喜鹊侧了侧身,闪出一道缝隙,跟柳相安对视,两人皆是一副吃惊的模样。
陈君泽冷冷的扫了一眼柳相安,“柳二公子确实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不然按察司的牢饭管够。”
从上次被秦青抓了之后,柳相安又再次碰到秦青办案,很光荣的吃了第二次牢饭。
丞相柳渊几乎要在皇帝面前以头抢地,耗费了上千两白银才将柳相安赎出来。
柳相安接二连三的出事,皇帝也注意到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柳二公子,出于好意,便将他干脆放在秦青身边学习。
这才有了此次的同行。
柳相安被陈君泽嘲讽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好脾气道:“谨遵王爷教诲。”
陈君泽眼皮也不抬一下,转身问:“你不是要买药材么还没好”
小喜鹊指了指秦青,“我跟秦大人想到一处去了,买的药材数量比较多,掌柜的在后面收拾呢,王爷,咱们在这里稍等片刻吧。”
秦青与陈君泽相对而坐,“王爷,此行并不隐秘,怕是虞州的官员早已暗通曲款,想好了措辞面对我们。”
“他们有张良计,本王有过桥梯,你我前后分开,双线侦查,有什么消息即刻禀报。”
秦青点头,“是。”
小喜鹊在药材铺前,翻翻找找,针对陈君泽的头疾,又私下配了几服药,柳相安靠在一旁,手里捻着几根田七,“我说你啊,深藏不漏,居然是毓王身边的大丫头。”
小喜鹊抬高双眉,“柳掌柜权势滔天,奴婢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掌柜的这么有钱,还开着铺子,让我们这些穷鬼给你打工。”
柳相安轻笑,“那你家王爷知道你如此心灵手巧么你现在可是天方阁的顶梁柱,前几日你送过去的图样,一经成型,便风靡盛京。不如本公子替你去讨个彩头”
小喜鹊连忙抬手比了个“嘘”,又悄悄瞥了几眼陈君泽,“这事不能让王爷知道。”
柳相安满眼带笑。
“我总不能一辈子拿着那么一点点月供,总是要寻些门路的,柳掌柜大人有大量,替我保密吧。”
小喜鹊抬着小脸,双手握拳,一副乖巧的祈求模样。
柳相安瞧着可爱,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没问题。”
一旁的秦青刚刚汇报完此行的后续计划,就听见“哐啷”一声,陈君泽手中的茶杯瞬间碎成了几块,滚烫的茶水流泻,惊了秦青一跳。
抬眼,发觉陈君泽的脸色有点阴沉。
传闻这毓王喜怒无常,性格阴晴不定,现如今看来这传闻所言非虚。
“王爷,属下可有表述不当”秦青疑惑。
小喜鹊被柳相安轻刮了一下鼻尖,面颊微微升起两坨红晕,腼腆笑道:“多谢柳公子。”
“哐啷”又一声,秦青面前的茶杯也碎了。
秦青:“”
“还请王爷明示。”秦青彻底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听不到陈君泽的回答,秦青斗胆抬头,发现陈君泽的目光正死死凝固在柳相安和小喜鹊身上。
秦青瞬间了然,厉喝一声,“柳相安!”
这一嗓子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你给我去后院帮忙,别站着吃干饭!”
柳相安天生好脾气,但自从遇到秦青后,总能被轻而易举的激怒。
都怪皇帝老儿搞什么“培梁”之策,把他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安排到按察司学习,不然他也不用受这罪。
柳相安自认倒霉,冲小喜鹊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向后院走去。
“我跟你一起吧。”小喜鹊几步追了过去。
秦青眼疾手快的把桌面上的茶壶挪向一旁,制止道:“喜鹊姑娘,茶杯刚刚碎了,王爷的手好像被烫伤了。”
“什么时候碎的”小喜鹊立刻跑过来,捧起陈君泽的手,发现背被烫的通红。
陈君泽冷冷抽回胳膊,“等你发现,太阳都要落山了。”
秦青在一旁恰到好处的接话,“喜鹊姑娘还是要时刻跟随王爷左右,照顾好王爷,下官去后院催催掌柜的。”
大堂里转眼间就剩下陈君泽和小喜鹊二人。
小喜鹊找出一罐烫伤膏,撩起裙摆蹲下身,再次捧起陈君泽的手背,小心翼翼的将烫伤膏涂在发红的位置,一边涂抹一边轻轻呵气。
清凉的气流逐渐抚平了灼痛感。
陈君泽的目光落在下蹲的小喜鹊身上。
女孩穿着淡黄色的衣衫,脖子处围了一个毛茸茸的暖脖,细白的嫩脸被茸毛包裹,在一头乌黑头发的衬托下,整个人显得十分明亮,尤其是她微微撅着嘴巴,眼神里透着一股认真。
陈君泽突然抬手,在她光亮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嘶!”小喜鹊吃痛。
毫无防备的袭击是最痛的,小喜鹊捂着脑袋有些委屈的看着陈君泽。
一个没注意就动手打人。
陈君泽脸色柔缓了些,“下次再敢疏忽,等着你的就不只是这么简单了。”
药铺后院
秦青负手而立,站在一旁看着柳相安跟伙计搭着手,抬药材。
他还没抬两包,就已经气喘吁吁的靠在一旁休息。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堂堂八尺男儿,你这样如何为国效力”秦青很是看不上柳相安。
柳相安从胸口拿出一张绣工精美的帕子,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水。
如此娘炮的举动,秦青看的连连摇头。
“秦大人,为国效力的法子多的是,不是只有对皇上唯命是从这一种方法。”
柳相安喘匀了气息,接着道:“士农工商各有各的出路,在下是五谷不分,但若把你放在商贾队伍中,你不见得能看懂账单。”
秦青冷哼一声,“柳二公子口齿伶俐,头脑发达,虞州之行便看你能如何表现。”
柳相安毫不相让,一贯温和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一抹傲气,“来日方长,秦大人,我们走着瞧。”
秦青估摸着陈君泽的气应该消的差不多了,正欲转身离开,又返回提醒道:“你以后离小喜鹊远点。”
柳相安不解,“什么意思。”
秦青留下一个背影,“字面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