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鹊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诧异的指着自己,“我”
陈君泽不答话,直接让人将时下最流行的样式和颜色全部拿出来供小喜鹊挑选。
“只选你自己喜欢的。”
小喜鹊卷翘的睫毛上下抖动,只觉得陈君泽说这话的时候,气势万钧,大有把这店搬空的意思。
布满整个桌子的胭脂水粉,小喜鹊一时间弄不开目光。
掌柜的非常有眼力价,当即把整个店里最贵最好的金字招牌搬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陈君泽的真实身份,但看他气质超然,定然非富即贵。
负责售卖东西的店员,十分亲昵的走过来,看了看小喜鹊,又看了看陈君泽,最后开口道:“这位夫人。”
小喜鹊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夫人,我是仆人。”
“那这位小姐。”店员看了眼老板,犹豫道。
“这个胭脂是当下的镇店之宝,我看您肤色白皙,本就是倾城佳人,若是涂抹上一点点便能光彩照人,不如随我去内堂打扮一番,我们俏香阁还有成衣,给您换个全套吧。”
小喜鹊刚要拒绝,店员便看到陈君泽微微颔首,直接将她拉了过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陈君泽悠闲的饮着龙井,目光温柔的看着他已经挑好的首饰。
一对明玉耳铛,玉石水头极好,晶莹剔透,低调奢华。
“太夸张了吧。”小喜鹊看着铜镜里已经快要认不出来的自己,她虽然是个簪娘,经常看些古风美人,但自己从未如此全套的打扮过,镜中人唇红齿白,看着有些陌生。
“小姐快出来吧,我们俏香阁的供娘是一等一的手巧,只会让你美不胜收。”
小喜鹊提起裙摆,慢吞吞的从里面挪出来。
远山黛眉将脸型修饰的精致小巧,桃花般的脸颊上樱唇琼鼻,原本黑水晶似的眼睛下面扫了淡淡的胭脂,灿若春花,姣若秋月。
衣服从大红喜庆的棉服换成了淡绿色的长裙,裙摆处绣着的孔雀栩栩如生,衣领间,袖口间夹着一层淡淡的茸毛,暖和并不臃肿。
陈君泽眼底绽开一阵笑意,“过来。”
小喜鹊提起夸张繁复的裙摆,来到陈君泽面前,陈君泽起身,拿起那对耳环轻轻带着小喜鹊的耳垂上。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女孩莹白的耳垂,小喜鹊心跳忽然加速,血液上涌,她感觉这屋子里有些氧气不足。
“这些全都包起来。”
小喜鹊抬头,碧玉耳坠在脸颊两侧晃动,“全部太多了吧,我用不到的。”
“那就天天这么打扮。”陈君泽心情极好,抬手帮小喜鹊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这样很美。”
小喜鹊受宠若惊的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不得不说,男人付钱的姿势可真帅啊。
小喜鹊长相本就漂亮,平时不怎么打扮,只是一味给人比较可爱的感觉,现在上了妆,也是一个明媚动人的大美女,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这一路上又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小喜鹊与陈君泽并排而走,俊男美女,又有十几公分的身高差,引得路人练练侧首注视。
回到州牧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王爷,应该可以用晚膳了,奴婢先去换个衣服。”
“不用。”
一缕银辉撒在陈君泽身上,仿佛遗世独立的仙人。
“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奴婢。”
低沉的声音如泉水般流泻在耳边,小喜鹊不敢抬头去看陈君泽的目光,这几日陈君泽态度温柔的吓人,让她总是多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接二连三的温柔攻势,说她没感觉肯定是假的。
可在虚无缥缈的爱情与闲云野鹤的生活之间,小喜鹊绝对选后者。
反正今晚要走了,再多的旖旎也就只是今晚了。
想到这,她也不想给自己留遗憾了,小喜鹊甜甜一笑,“是,王爷。”
两人拾级而上,来到大堂。
许久也不见秦青他们到来,小喜鹊问道:“秦大人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陈君泽斟了杯酒,“盛京有事,他们午间就已经离开虞州。”
说话间,侍卫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小喜鹊和陈君泽二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跟他单独处在一个空间,但不知为何,小喜鹊这次心里总是别别扭扭的。
陈君泽给小喜鹊加了块糯米藕,“这是你爱吃的。”
小喜鹊双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王爷也喜欢吃甜的,我也给你加一块。”
屋内烛火跳动,火盆里的木柴噼啪响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温暖暧昧的气流环绕在两人周身。
陈君泽吃饭时不爱说话,席间只有叮咚几下碗筷碰撞的声音,小喜鹊时不时的偷瞄他一下,像只机灵好动的小猫。
“有话不妨直说。”
小喜鹊放下筷子,拉着椅子与他靠近了些,凑近一张小脸问:“王爷,我想问问寒毒就只有那一种解法吗”
虽然这个问题比较露骨,但事关她的生命安全,不得不豁出这张老脸。
陈君泽放下筷子,对上她扑闪的大眼睛,揶揄道:“一种还不够么”
“当然不够!”小喜鹊直起身子,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又放低了声音,“我这是怕王爷过于操劳。”
“你在质疑本王”
“!!!”
怎么有点少儿不宜的嫌疑。
眼瞅着小喜鹊在一分钟之内变换了一百多种表情,陈君泽脸上笑容越来越浓。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何一刀劈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大反派。
小喜鹊表情管理失败,直接摆烂,干脆耷拉着脸抵在桌子上,“我在想跟你睡觉。”
陈君泽一口酒水差点喷出来,手指发颤的将酒杯放下,揩了揩脸上的酒液。
这丫头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陈君泽忽然生出一抹戏弄,他抬起小喜鹊的下巴,两张脸近在咫尺,淡淡的酒香铺洒在两人面中。
“你之前不是说,不愿不敢么”
小喜鹊乖巧的将下巴放在他的手掌上,大眼睛闪了闪,“不愿不敢,那也得先活下来才行。”
陈君泽的拇指摩搓着小喜鹊细嫩的肌肤,酒意上涌,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惑。
陈君泽越靠越近。
小喜鹊不躲不闪,很干脆的闭上了眼睛。
灼热的气流在面中环绕,忽然下巴上的力道一松,小喜鹊抬手,接住了一个沉甸甸的脑袋。
上次的蒙汗药还剩了一点点,用在这顿饭上,刚刚足够。
陈君泽昏迷了过去。
小喜鹊捧起陈君泽的俊脸,发现他的睫毛又粗又长,不谙人事的样子显得很是听话。
“那句话应该调整一下,不愿不敢,更要活下去。”
给陈君泽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摆放好。
小喜鹊麻溜的换下繁复的衣服,抱着自己的银票准备逃之夭夭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人,小喜鹊对着空中,喊了几声,“布谷,布谷。”
一个身影踏月而来,但却不是侯照。
“见过喜鹊姑娘。”
“侯照呢我找他有点事。”
影卫恭敬道:“侯长卫已经返回盛京,姑娘有何事,在下可以飞鸽传书。”
“哦,没事,等回去跟他说也来的及。”小喜鹊冲他笑了笑,“大年三十的,就你一个人守着呀”
“虞州情形复杂,此次只有我们两人跟随,不过姑娘放心,在下拼死也不会让王爷和你有任何意外出现。”
小喜鹊冲他竖了个大拇指,随后掏出一包点心递给他,“多谢大哥,这点心是王爷特意让我给你带的,礼轻情意重,大年夜早点休息吧,你快尝尝。”
小喜鹊声音软绵绵的,外表又毫无杀伤力,整个人十分随和。
影卫无形中也放松了警惕性,“小尝了一口,极好。姑娘若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好的好的。”
小喜鹊默念了三个数,“扑通”一声,影卫直接倒在了一旁的灌木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