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弱蚊蝇的声音从小喜鹊的口中挤出来,陈君泽敏锐的捕捉到。
他锲而不舍的接着追问,“一点点是多少”
小喜鹊一跺脚,有些恼羞成怒,“你再问就没有啦!”
陈君泽喜欢看小喜鹊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环住小喜鹊的腰身,又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本王可以等,等你满心满眼的都是我。”
小喜鹊看着陈君泽眼里毫不吝啬流泻出来的情意,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世界都变了。
这还是那个对她要杀要剐的陈君泽吗
小喜鹊脑子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王府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躺在床上的。
只记得有人将自己的鞋袜脱掉,外衫脱掉,然后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又压在自己的嘴巴上辗转了很久才放开。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脑袋还有饮酒后淡淡的头痛,小喜鹊只觉得嗓子干的冒烟,她爬起来,抓起茶壶,对着壶嘴咕嘟咕嘟的往下灌。
久后逢甘霖,小喜鹊觉得自己如获新生。
她伸了个懒腰,踩着绣花鞋,穿好衣服,来到铜镜前梳妆打扮。
忽的,瞪大了眼睛。
她脖子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大脑飞速的旋转,小喜鹊的脸逐渐变得通红,她羞赧的捂着自己的脸。
她不忍直视的看着铜镜中这些暧昧的场面。
脑海里却止不住的回放着昨天的场面,还有淋淋的唇齿交叠的声音。
小喜鹊只觉得脑子都要炸开了。
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跟反派在一起不是要自寻死路吗!
恋爱脑怎么长自己身上了!
小喜鹊面目狰狞,挥舞着胳膊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也没办法甩掉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场面,小喜鹊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脑袋,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细细想来,陈君泽其实挺不错的。
又高,又帅,还有钱。
而且现在对她也挺好的,况且剧情大变,她都能活到现在,陈君泽说不定也能活到大结局。
想起来陈君泽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话,小喜鹊胸膛里热意流动,她无可奈何的发现,这个恋爱脑怕是去不掉了。
小喜鹊认栽似的爬起来,找了个衣领比较高的衣服,掩盖住脖子上的春意,略微收拾了一下,去往天方阁,继续精进她的雕工。
怀柔是在早上被赵石送过来的,她依依不舍的跟赵石再见,心里盘算着下次要跟他一起去哪里玩。
小喜鹊正在三楼同贺兰廷研究花样,听到楼下一阵吵嚷,没多久门口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一楼站着的是个穿着艳丽,却十分俗气的女人,大红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声声咄人。
银穗不甘示弱,掐着腰跟她吵。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抄袭的人明明是你们!你们家的用料做工不知道比我们粗糙多少倍,你现在还敢蹬鼻子上脸的来找事!”
何丽娘有备而来,丝毫不把银穗放眼里。
“你说我们抄袭,你们家店不干不净的,官爷不知道从里面搬出来多少脏东西,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别玩那些见不得人的招式,这春堂彩是我们家原创,识相的就赶紧下架!”
“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是你们家做的,我们家每张图都有备案,你空口白牙一说,就让我们下架,你们有本事画个更新的!”
“不要脸的小泼皮,抄我们的还抄上瘾了,还画什么新的,花样都让你们抄完了,师父都请不来,你还有脸说,今日还得赔偿我们一千两白银,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何丽娘推开银穗,大马金刀的坐在柜台前,引起一众顾客的围观。
“赔钱好说。”
银穗还要跟她吵的时候,看到小喜鹊从三楼下来,手上还拿着一沓银票。
银穗跑过去,“小喜鹊,这人就是来找茬的!我们不能上当。”
小喜鹊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一个让她放心的微笑。
何丽娘看到来者是个妙龄少女,攻击力看起来没有银穗的一半强,心里根本没把小喜鹊当回事。
她语气不善,“早点把钱交出来,要知道我们海花坊背靠盛京校尉,启是你们得罪的起的。”
盛京校尉,小喜鹊回想了一下。
这不就前几天崔六娘口中的赵逢延
看到小喜鹊将银票递过来时,何丽娘抬手去接,却看到小喜鹊的手在空中转了个弯,又收了回去。
何丽娘瞪着她,“什么意思”
小喜鹊笑道:“你说我们抄袭,你们可有春堂彩的图样”
“自然有,你们天方阁跟我们雷同的款式,哪张图样我们都有,你们赖不掉!”何丽娘信誓旦旦。
小喜鹊不以为意,“那好,现在春堂彩已经在市面上流行开来了,现在说图样是谁先画出来的,也没什么意思,你敢不敢同我赌一赌”
“赌什么”
“既然你说那些图样你们都有,那想必做簪的师父定然将这些东西熟记于心,我们就让在座各位见证,以春堂彩为例,谁能够在两个时辰内做好,谁就赢。”
何丽娘看着眼前这个毫无攻击力的小娘子,心生不屑,让人将海花坊的一个簪师叫了过来,小喜鹊让银穗去准备材料。
两人准备好后,何丽娘站在小喜鹊面前喊住她。
“等等,你说话在这天方阁里有多大的分量”
小喜鹊浅浅一笑,抬头看了眼三楼的贺兰廷。
贺兰廷捏着自己的山羊胡,道:“身家性命全系她一人身上。”
何丽娘闻言,更觉的可笑。
这天方阁真是没人了,居然让一个小娘子出来打头阵,既然如此,送上门的肉,哪有不咬的道理。
“别说姐姐欺负你,这是我们海花坊最好的师父,他出山一次可要不少钱,若是你输了,天方阁就并在我们海花坊,日后你得尊称我一声老板娘。”
小喜鹊看着她目中无人的样子,只觉得可笑,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跳出来的显眼包。
装逼装到她擅长的领域上,这不就是把脸伸过来,让她打么!
小喜鹊道:“可以,但若我赢了,你们要拉横幅致歉,同时这位师父日后就是我们天方阁的人。”
何丽娘没想到小喜鹊会答应的这么快,不觉多了几分思量,犹豫着没有回答。
“敢不敢啊!”
“自己吵嚷着又没本事,果然是个半路出家的杂牌。”
“就是。”
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混几句话就把何丽娘架在了火上烤,何丽娘瞪了一眼他们。
“有什么不敢的!今日这天方阁就是我的了!比!现在就比!”
铜锣声响,银穗点燃熏香。
海花坊的师父从袖中拿出事先就已经画好的图样,选择合适的工具和材料就开始制作。
小喜鹊不急不慌,盯着那师父制作过程看了半天,见他一步一看图纸,手下十分谨慎。
可不就是要谨慎,这跟她当时临摹网上爆品的样子一模一样,生怕有一点点地方不够还原。
看他一板一眼的做着,小喜鹊挑了个白玉簪身,找了个几个银水铸成的花朵,还有一些银丝,手指似灵蛇飞舞。
脑中的图样早已深刻于心,一经回忆便生动的浮现出来。
小喜鹊又从别处抽了一些绿色的深浅不一的丝线,用铜丝绑住,挂在台子上,拿出两个小木棒打磨。
海花坊的师父十分惊异,这手艺他从未见到过,旁人也未曾见到过,围观的人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着小喜鹊能变换出什么花样来。
贺兰廷在三楼看的也是聚精会神。
小喜鹊微微一笑,这是非遗绒花手艺,做起来比较繁琐,一般情况下,她不会轻易展露。
若不是为了替天方阁,扳回一局,她也不会拿出看家本领。
何丽娘看着小喜鹊用极密的发梳将丝线梳开,然后用铜丝一节一节的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