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桃东张西望,发现没有确实没有任何多余的人影。
她咬了咬嘴唇,双手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面色十分纠结。
但一想到沈之遥凶神恶煞的样子,月桃鼓起勇气,再次伸向了小喜鹊的房门。
“啊!”
一声惨叫惊起屋顶了一群鸟雀。
月桃捂着自己的双手,疼的满眼泪花,在地上团团转。
小喜鹊气冲冲的拎着木棒,“说,你想干什么!”
月桃看到小喜鹊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司珍饶命,司珍饶命,奴婢什么也没做!”
小喜鹊知道她胆小如鼠,若背后没有指示的人,决计不会鬼鬼祟祟的靠近自己的房间。
想来不是沈之遥就是苏意。
小喜鹊拎着木棍靠在门框上,“谁派你来的”
月桃慌张摇头,“没有人,奴婢自己来的。”
小喜鹊也不着急,举着木棍又要夯下来,却看到月桃一躲不躲的跪在地上,身子抖成了筛子,也不敢乱动。
甚至连句声音都不发出。
小喜鹊本意只是吓吓她,没想到她摆出一副如此视死如归的样子。
看样子,没少被这样对待。
月桃死命的咬着牙齿,匍匐在地上,心里早就做好的挨打的准备,可等了许久,身上也没有意料中的疼痛。
她大口喘着气,畏畏缩缩的抬头,撞进了小喜鹊清澈的眸子中。
“你为什么不躲”
“奴婢不敢。”
小喜鹊蹲下身,“把你的手给我。”
月桃看了看小喜鹊手中的木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知道今天这个胳膊很可能留不住了。
她做了极大的心理建设,颤抖着将胳膊伸出来。
没有粗糙暴力的对待,胳膊上反而落上五个温热的指腹。
小喜鹊捋起月桃的袖子,看到她枯瘦的胳膊上全是斑驳的青紫,一阵心惊。
“她们到底对你做什么了”
月桃似乎没料到自己会被这么对待,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的看着小喜鹊。
小喜鹊进屋拿了一罐金疮药出来,拉着月桃坐在台阶上,为她上药。
月桃刚开始还要躲,但看到小喜鹊头上代表司珍的花钿后,就再不做声。
“月桃,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进我屋子是不是想找那块玉如意”
月桃惊恐的抬起头。
“你如果不完成任务,回去了是不是还要挨打”
月桃转了转湿漉漉的眸子,眼底透漏出一些悲伤,最后点点头。
小喜鹊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人形玉雕放在她的手中,“这个你拿回去交差,我今日什么也没看到。”
月桃呆呆的看着手中这块水润透色的玉石,确实是沈司制要的那块,她十分不解的看着小喜鹊。
“司珍,你这么给我,会被惩罚的吧”
小喜鹊笑道:“会,所以我需要你帮我,这样我们两个就都不会被惩罚了。”
小喜鹊冲她眨了眨眼睛。
锦州城墙
月黑风高,陈君泽的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身旁围了数十名黑衣人,手中武器各不相同。
“王爷,束手就擒还可以少受些罪,不然被银线勒死的感觉可是很不舒服的。”
为首的是个蒙面女子,手中缠绕着泛着寒光的冷银线。
陈君泽警惕的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处理完暴动之后,返京途中便遇到了这么一堆人,一直为尾随到锦州才出手。
双方僵持着,黑衣女子率先发难,银线如蛇一般游袭过来,陈君泽翻身躲过,软剑跟银线相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下一秒所有人尽数围攻上来。
陈君泽手中软剑如龙,下盘稳定输出,一脚接连踢开三个人,快如闪电的剑锋直接劈入另一人的肩膀。
围攻的人没有想到陈君泽的战斗力如此强悍,互相对视之后,纷纷露出狰狞的杀意。
“摆阵!”
几人同时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银铃,腰间绑着绳子,同时围着陈君泽摇晃。
陈君泽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手上的剑险些握不住。
见陈君泽脚步虚浮,为首的女子挥手将银丝甩过去,瞬间绑住了陈君泽的四肢。
银线锋利直接勒入了陈君泽的血肉,细小的血珠顺着银线滴滴坠落,在地上开出美艳恐怖的花朵。
动上一动,便有刺骨的痛意袭来。
“毓王,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到了阴曹地府可得找对人报仇。”
女人冷笑一声,其余的人纷纷掷出腰间的绳子,将陈君泽全数捆绑。
另一人拔出腰间匕首,朝陈君泽靠近,对准了他的心窝,发力此下去。
“噗呲!”
温热的血液溅满了脸颊,但却不是陈君泽的。
男人的手被陈君泽反握住直接插入了自己的心口,与此同时女人拽紧了银线。
层层银线深入皮肉,几乎触碰到了骨头,而陈君泽却好似恍然无觉,在层层束缚中挺直了腰身,内力迸发,直接将身上的绳子尽数折断。
女人被陈君泽的内力震的一个趔趄,口中涌上一股腥甜。
手上再次用力,狠狠地系住陈君泽的手腕,“你若再挣扎,我一定让你手脚筋尽数断裂。”
陈君泽的外袍早已四分五裂,他眼中带着一股王者的睥睨之气,丝毫不畏惧银线的锋利,直接用手拽住。
“任何人都不可能威胁本王。”
陈君泽汹涌的内力直接灌入银线,冲进女子的身体中。
女人扛不住,手中失去力道,银线断裂,整个人直接跌跪在地上。
陈君泽抓住丝线,只是刚刚几眼,便将女人的招式尽数学会。
以掌为轴,甩出银线,将其余的人控制起来。
在敌人的挣脱中,陈君泽手中持续用力,丝毫不顾及自己已经被割裂的手心,他看着些人惶恐的样子,风轻云淡的笑了一声。
“知道怎么杀人么”
语罢,银线像是有了神识一样,缠绕在众人脖颈处,陈君泽稍稍一用力,银线便穿透了他们的动脉。
女人惊恐的看着地狱阎罗一样的陈君泽,想要跑,脚腕却被银线勒住。
陈君泽的鲜血随着光亮的线条滑落在她的脚腕处,看到陈君泽覆盖过来的身躯,女人止不住的发颤。
“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陈君泽静静的看着她,女人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嗜血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脸。
“她讨厌打女人的男人,所以本王不动你。”
女人的眼珠子恨不得掉落在地上,她听不懂陈君泽到底在说什么,只是感受到他一闪即逝的温柔。
脚腕忽然发疼,女人低吟一声。
“再入半寸,你这支腿就废了,所以爬回去告诉你主子,她什么也奈何不了本王。”
银线倏忽收了回去,被陈君泽毫不在意的丢在一旁。
月光将他孤寂的影子无限拉长,后面是一地的血水。
回到客栈的时候,杜鸣儿和侯照刚刚结束战斗,一地的血腥味,店小二被吓得屁滚尿流,他哆哆嗦嗦的去给杜鸣儿打洗澡水。
杜鸣儿喜欢穿浅色衣服,一场恶战后,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别有一种落魄美。
“王爷。”看到陈君泽的时候,她惊呼出声。
侯照连忙过去,点住了他的几处大穴。
“王爷。”
陈君泽整个人跟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坐在凳子上,衣服都能被挤出血液,杜鸣儿慌忙检查他的伤势。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肉,手上已经伤到了动脉,血流不止,虽然陈君泽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但发白的脸色无一不在昭示他极紧虚弱。
“属下救驾不及,王爷赐罪!”杜鸣儿下跪认错,惊讶发现他脚上的黑云靴不知何时被人断成了两节。
原本雪白的锦袜也被血染成了深红色。
杜鸣儿看向侯照,侯照会意,直接飞奔而出,寻找大夫。
陈君泽靠在椅背上,瞳孔逐渐失神,眼皮沉的几乎抬不起来了。
皇宫御湖
朦胧的月色中,月桃顶着漫天的繁星跪在了沈之遥面前,很是恭敬的将手中的玉雕小人呈了上去。
沈之遥拿在手里,借着晶莹的月光细细观赏。
她攥着手里的玉雕恶狠狠道:“这小喜鹊居然还有法子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