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热浪来的汹涌猛烈,陈君尧拼命压制。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媚药。
这媚药来势汹汹,可见剂量不小。
陈君尧强撑着来到假山后面冷静。
忽的腰身处环绕了两只细白的胳膊,他转身看去。
苏意赤条条的,只穿了件红底鸳鸯纹肚兜。
陈君尧慌忙推开她,转过身,“你这是做什么。”
苏意此时也顾不得礼义廉耻,她再次抱住陈君尧,“太子哥哥如此难受,小意愿意当太子的苦口良药。”
苏意的手探进陈君尧的衣襟,撩拨着他滚烫的躯体。
本来远离女色,陈君尧还能保持着片刻的清明,但普一被苏意触碰,他觉得有些东西呼之欲出,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陈君尧回身抱上去,神志闪现,又再次将苏意推开。
“不行,我不能对不起锦书。”
苏意眼神闪过一丝狠厉,她上下其手的去剥陈君尧的衣衫,用极近柔媚的语气去勾引他。
“太子哥哥,小意早已钟情于你,我愿意同姐姐共事一夫,姐姐如此爱你,定然不忍心看你受此种苦楚,太子哥哥,小意今生非你不嫁。”
苏意垫脚,抱住陈君尧的头吻了上去。
陈君尧所有的防线瞬间被击的粉碎,神志不在。
两人翻滚在假山后面的草丛中。
东宫,卧房。
深夜里突然传来几声鸟鸣,惊醒了入睡的苏锦书。
睁开眼睛,发觉身旁空落落的。
陈君尧还没回来。
苏锦书披上衣服,来到窗前,看了看皎洁的圆月,已经子时过半,陈君尧未免在凤栖宫待的太久了些。
怕他遇到皇后的刁难,苏锦书眼皮跳了几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穿好衣服,去寻上一寻。
小喜鹊的卧房仍旧在东宫,距离苏锦书并不远。
她将陈君泽的伤口处理好后,便命令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陈君泽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放,黑亮的瞳仁印着跳动的烛火,还有小喜鹊的一张圆脸。
“闭上眼睛。”小喜鹊娇喝。
陈君泽不动。
小喜鹊上手捂着他的双目,浓密的睫毛扫在掌心,痒痒的。
小喜鹊无奈的撤开手,“你的黑眼圈太重啦,今天必须得好好休息,你是偷偷进宫的,如果被发现了那可就不得了了,明天还得一大早偷偷离开。现在你必须得好好睡觉”
陈君泽扔就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小喜鹊被他盯的浑身不自然,“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陈君泽道:“你刚刚想让本王注意些什么”
小喜鹊:“……”
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大坏蛋,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听出来些不该听得。
“没什么。”
“你不说,本王就睁眼到天亮。”陈君泽侧过脑袋,平躺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天花板。
这死男人怎么还会自虐了。
小喜鹊气短的看着陈君泽赌气的样子。
可是这种事情,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小喜鹊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最后朝陈君泽挪了几步,微微俯下身子。
陈君泽侧过脑袋,以为她要附耳低声解释。
结果脸颊上落了一个冰冰凉凉的吻。
同陈君泽的炙热不同,小喜鹊的吻仿佛蜻蜓点水一般,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但陈君泽心里却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刚要开口说话,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
苏锦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喜鹊。”
小喜鹊立刻拽起被子将陈君泽裹了个严严实实。
要去开门,却发现手腕被某人拽着不放手。
顺势看过去,发现陈君泽露出来的眼睛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笑容。
小喜鹊低声道:“小姐在外面呢!”
陈君泽笑而不答,反正就是不松手。
小喜鹊无奈,只得附身又亲了他一下,陈君泽这才满面春风的松开了手。
小喜鹊急匆匆的跑过去开门,“小姐,这么晚,你怎么又出来了”
苏锦书道:“没由来的有些心慌,阿尧还没回来,你同我一起去寻寻罢。”
“好。”
小喜鹊关上房门,回忆才不久看到的场面。
满打满算的已经耽误一个多时辰了,陈君尧还没走到东宫
小喜鹊眉心拧了拧,心中有股不妙的预感。
两人走到假山附近的时候,亮光突然大了起来。
还未曾靠近,就听到了苏意的啜泣声。
小喜鹊眼神不由得看向苏锦书,嘴巴不自觉的咬紧。
苏锦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真正走到人群里的时候,她像一塑石雕静静的立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
虽然没有任何话,但小喜鹊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悲哀。
苏意掩着一身的春光,靠在一旁的角落里泣不成声。
一贯以礼仪自持,端然君子之风的陈君尧此时衣衫不整的跟苏意挨在一起。
陈君尧在看到苏锦书的那一刻,如遭雷击。
他慌里慌张的裹上衣服站起来,“锦…锦书。”
苏锦书的身体摇摇欲坠,在即将站不稳的时候,一双手托住了她的腰身。
小喜鹊出现在苏锦书身后。
苏意脸上泪花蔓延,满脸的羞愤之色。
一簇宫灯由远及近,皇后的仪仗队直奔而来。
小喜鹊心生恶心,这不就是古代版仙人跳么。
皇后驱散周围人,只留下几个心腹宫女,帮忙将苏意穿戴整齐,扶了起来。
苏意楚楚可怜的跪在皇后和苏锦书面前,“娘娘,大姐姐,你们莫要责怪太子殿下,都是苏意一人之错。”
苏锦书目光一直在陈君尧身上,她在等一个答复。
陈君尧不敢去迎苏锦书的目光,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皇后看了眼面色惭愧的陈君尧,摆了摆手,让无关人等退下。
小喜鹊只能退到远处等着。
“阿尧,锦书,小意,你们本质上就是一家人,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这么多双眼睛瞧着,若这件事情传出去,丢的不只是本宫的脸,还有苏大人的面子。”
“以本宫看来,横竖都是一家人,不如就接她进东宫,你们姐妹二人好好服侍太子,也算是美事一桩。”
苏锦书仍旧是直直的看着陈君尧。
陈君尧刚想摆手拒绝,又听李沐娴接着道:“毓王不日归京,现在你颇得皇上看重,若能得苏大人助力也是极好的一件事。”
这句话,生生止住了陈君尧抬起的手。
苏锦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群人当中走出来的。
只知道在重重灯光中,陈君尧同之前一样向自己跑来。
但不复以往的稳重自持。
苏锦书推开了他,一个人朝黑暗中走去。
小喜鹊发觉苏锦书神色不一样的苍白,连忙去扶着她。
“小姐。”
陈君尧追上来,“锦书,我对不起你。”
苏锦书不搭话,一味闷头朝东宫走去。
苏意也快步跟上来,“姐姐若实在接受不了,反正小意都已经失了清白,传出去也没办法做人,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
苏意说着便要去寻死。
小喜鹊看着她装模作样的假哭,恨不得一脚踢死她。
以如此肮脏的手段抢了别人的夫君,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装可怜。
小喜鹊气的牙根痒,正要开骂,却听到苏锦书沉沉的来了一句。
“你若死了,明日就给你烈个贞节牌坊,封你为东宫良娣。”
苏意愣了愣,随即哭道:“大姐姐真的要逼死我!好,那我就死给你们看。”
苏意当真不要命的冲向假山。
千钧一发之际,苏意被陈君尧拽住。
苏意梨花带雨的抱着陈君泽,“太子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死的。”
苏锦书再不愿意身处这种混乱的场面,扭头离开。
小喜鹊朝这对狗男女狠狠翻了个朝天的白眼,快步跟上苏锦书。
苏锦书回到东宫,并未去往寝宫,而是转身去往书房。
小喜鹊命人准备被褥,她静静的站在苏锦书身旁。
受到如此大的打击,苏锦书也不曾懈怠过自己的仪态,她撑着胳膊,一侧的脸陷在阴影里。
“小姐,若受不了就哭出来吧。”
苏锦书的眼眶止不住的泛红,却始终不曾落过一滴眼泪出来。
“我早该料到如此,太子是日后的储君,后宫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今日就是现成的例子。可我总觉得他对我不一样,今日看来,不过如此。”
小喜鹊轻轻拍了拍苏锦书的后背。
苏锦书挑灯坐了一夜,小喜鹊在她身旁跟了一夜。
等到天光乍亮的时候,小喜鹊一个迷瞪从睡梦中惊醒。
身旁的苏锦书已经不见了。
她理了理衣服,立刻赶出去,想起来陈君泽还在自己房中。
又拐了个弯,回房一趟。
屋内早已没有陈君泽的半点踪迹,只有枕头上留下寥寥几笔,看的小喜鹊头大。
“还君明珠双泪垂,孤身难眠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