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泽忍俊不禁,他反握住小喜鹊的手,换了个副比较阴沉的脸色。
“你到底是何人!”
小老头虽然敌不过陈君泽,但他并不害怕,反而背着双手,围着小喜鹊和陈君泽两人看了几圈。
“现在的这些年轻人,愈发的让人看不懂了。一个血液极寒,一个将死之人,你们两个这是生死恋”
陈君泽的脸色变得晦暗不明,“你想说什么?”
“这小丫头身中虫毒,寒毒两种极为罕见的毒素,而你虽然没有病,但是血液里经年累月留下的药物也不在少数。你们两个可真是奇葩。我只是觉得你身上的体温比较低,炎炎夏日,刚好是个天然冰块。”
小喜鹊闻言,眉目一喜,她松开陈君泽,直接来到小老头面前。
“大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老头捋捋胡须,摆起架子。
小喜鹊身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吃的了,她微微一笑,将小老头推到陈君泽身边,将两人的手牵在一起。
陈君泽:“”
小老头很是满意的捏了捏陈君泽指节分明的大手。
“果真舒服。”
小喜鹊追问道:“可以接着说了吧”
“你身上的寒毒,可以每日饮这个男人的血来缓解,若要根除两种法子,一种是找到名为断絮草的药,不过吉安潮热,没有。而你身上的虫毒,需要找到母虫来缓解。”
小喜鹊忙不迭的点头,“怎么找母虫呢”
“不知道。”
白问了一场,小喜鹊气鼓鼓的推开小老头,自己牵住陈君泽的手,“骗人的小老头。”
“王爷我们走。”
小老头看两人穿衣打扮皆是富贵人家,心里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长期饭票。
且这身着玄色衣袍的男人武功不凡,说不定能有别的收货。
小老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
“喂喂喂,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找,但是我知道哪里可以找。”
小喜鹊不愿意信他,小老头拦着两人面前。
“吉安县后面有个万丈坑,经常会有一些穿衣打扮不同寻常的人过去,我悄悄观察过几日,每次他们都会炼制出一些虫子。刚巧我在后山有住的地方,可以给你们提供住宿。”
小喜鹊停下步子,看着他静待下文。
小老头嘿嘿一笑,“租金就收你们一晚上五十两银子。”
小喜鹊跳起来,朝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我刚刚还请你吃东西,现在你就来敲诈我,这吉安县最大的酒楼一晚上也不过十两银子,你真把我当冤大头了!”
小老头故意吃痛道:“天地良心,就是因为你请我吃饭,我才给你说这么多的,你若不信,同我去后山看看,就知道值不值这么多银子了。”
小喜鹊脑袋一别,却听到陈君泽道:“好,就同你走一趟。”
“王爷,他这是摆明了敲诈。”
“若是能救你,散尽家财也未尝不可。”
虽说是吉安县的后山,但实际上就是个小山包。
南方地势崎岖多丘陵,所谓的山跟北方相差过大,唯一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气候潮湿,雨多,路滑,难走。
小喜鹊踩着满脚的泥泞,跟着小老头来到住的地方的时候腿都要走断了。
陈君泽不能大力去扶她的胳膊,担心弄痛她的伤口,只能从后面搀着小喜鹊的腰身。
但这个姿势并不能帮助小喜鹊减轻多少疲惫。
“小老头,你要是敢让我白跑一趟的话,我一定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小老头不悦的捋捋胡须,“老头子外号山本仙人,你合该叫我一声大爷。”
小喜鹊贴着陈君泽,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讹人钱的假大爷。”
山本年过半百自然不会跟小喜鹊一个女娃娃一般见识,他走到两人前面。
“跟紧,快到了。”
这一路的景色确实很美,鎏金的晚霞,在林子里留下斑驳的光影,蝉叫鸟鸣,听得人心生安稳。
陈君泽牵着小喜鹊,走在溪流间的青石上面,清清凉凉的溪水打在脚踝处,小喜鹊蹲下身,拂了拂。
“好凉呀。”小喜鹊胳膊上的伤口有些发烫发痒,冰凉的溪水泼洒在胳膊上缓解了不适感。
陈君泽连忙蹲下身,“不可,伤口反复溃烂,容易引起炎症。”
“好吧。”小喜鹊听话的放下袖子,重新牵起陈君泽的手。
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小喜鹊觉得一下午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大爷,你真的没有骗我呀。”
山本傲娇的哼了一声,“一晚上五十两,谢绝还价。”
这房间装饰的极为自然,仿佛就是像是从树洞里面开辟出了一所空间极大的房子。
房顶上面是巨大的芭蕉叶覆盖,屋内床铺干净整洁,虽然没有王府豪华,但环境却是独一无二的舒服。
山本靠在一旁的树上,对着垂下来的绳子一拉,巨大的芭蕉叶缓缓展开,露出已经暗淡下来的天空,可以想象到晚上,惬意的躺在床上,看着漫天的繁星。
人生一大享受。
小喜鹊迫不及待的脱了鞋子,跳上床,十分新奇的观察着四周。
山本简要说了一下洗漱的位置,直接来到陈君泽面前,接过他手中的银票。
山本看了眼在一旁戳戳点点的小喜鹊,好心提醒道:“这小丫头身负两种毒物,你最好还是加快速度,别看她现在蹦跶的欢腾,实际上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陈君泽的眉目压下来,“还请长者明示。”
山本指着小喜鹊胳膊上的伤口低声道:“你们很聪明,知道来这里找母虫,可是公母都是万里挑一,杀出重围才出来的,没有那么轻易能够找到。”
“还有她身上的寒毒每月发作一次,若是跟虫毒同时发作,那将生不如死。万丈坑我可不会陪你们去,是死是活,全在于你们自己的造化。”
山本走后,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漫天星辰点缀。
小喜鹊翘着小脚躺在床上,欣赏着久违的美景。
陈君泽靠在一旁,两人静静呆在一起。
“宫外的景色就是比宫内好看,宫里面一旦到了宵禁的时刻,是不准人外出的。”
“以后就不回去了。”
“不成,小姐还等着我呢。”
小喜鹊翻了个身,躺在陈君泽的腿上,“王爷你不知道,小姐过的很苦,就算是成了亲也过的很不如意,之前我以为太子很爱很爱她,现在发现不过如此,小姐身边只有我了。”
“可你若不是独处深宫当中,也不会弄的一身伤,你放心,本王定然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情的。”
小喜鹊的胳膊再次泛起一股丝丝缕缕疼痛,这几日下来,她都已经习惯了。
“我相信王爷。”
入夜,小喜鹊胳膊上的痛感密密麻麻的,像是万千虫蚁啃咬一样。
疼得她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小喜鹊看了看旁边呼吸平稳的陈君泽。
连日的奔波,陈君泽眼下有淡淡乌青,小喜鹊翻了个身,不忍心打扰他。
小喜鹊一直熬到凌晨,等疼痛逐渐消弭下去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早,小喜鹊还沉浸在梦乡中的时候,陈君泽拿着佩剑一个人前往了万人坑。
山本叮嘱道:“那些怪人今日可能会去,她们可都是善用虫的高手,别一个不小心把命搭进去了。”
陈君泽道:“烦请多多照顾她。”
陈君泽孤身一人来到万丈坑,这地方名副其实的是一个极为深邃的坑洞。
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
只是听山本说这里面是修炼蛊虫的极寒之地,里面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
只能让陈君泽跳下去一探究竟。
陈君泽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抛下随身携带的麻绳绑在腰间。
以长剑为轴,一人潜了下去。
耗费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陈君泽的脚步才触碰到坚实的地面。
抽出袖中的火折子,照亮了眼前的场面。
陈君泽不由得蹙了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