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看看侯照有没有事情。
小喜鹊咬着舌尖去戳锁孔,可是这门缝比较小,受力面也小,小喜鹊戳进去,但不好用力,费了半天劲儿,弄得满头大汗,也没有任何进展。
她无奈的坐在地上,心里不由的去想陈君泽。
陈君泽经常同侯照有书信来往,但为了保护小喜鹊的安全,他们两人很少直接通信。
大部分时间都是画一个简笔的小喜鹊,汇报彼此的平安。
异地恋啊,真是愁人啊。
小喜鹊拍拍屁股站起来,四周环顾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的屋子跟旁边的是通着的。
只不过屋顶比较高,她没有发现。
小喜鹊想着自己能不能爬上去,从另一个屋子逃出来。
她利用屋内现有的一些柴火,木棒垫在脚下,吭哧吭哧的爬了上去。
上面年久无人打扫,小喜鹊荡了一脸的尘土。
“咳咳咳!”
小喜鹊猛咳了几声,吐出口中的脏唾液。
“小喜鹊”一道沉沉的声音从对面的屋子里传来。
“侯照”小喜鹊惊喜道。
屋内没有烛火,只能凭借露出来的点点月光去分辨人影。
“是我,你在哪里”
小喜鹊直不起来腰,只能趴在上面,“我在墙上,你还好吗我怎么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苏意怎么对你了”
三日来,侯照每天都被人鞭笞,衣衫早已剥落,手臂早就被吊的没有知觉了。
“我没事,倒是你,苏意可有刁难你”侯照话说着,忽然觉得手腕上落了一只温热的手。
小喜鹊借着月光,锁定了侯照的方向和位置,她双腿骑着墙壁,半个身子探出去,摸到了一手的血腥。
小喜鹊一阵心疼,“苏意这个狗东西,冲着我来就好了,还这么折磨你!”
小喜鹊拔出头上的簪子,直接将整个绳索割断,侯照重重跌在地上,胸膛处跟着落下了一滴湿润。
“你哭了”
小喜鹊红着鼻头,“对不起,都怪我。”
侯照站起来,循着小喜鹊的声音走过去,张开了自己的胳膊,“来,我接着你。”
“好。”小喜鹊非常相信侯照,她毫无顾忌的跳下去,正正好落在侯照的怀里。
独属于女子的一种体香蔓延在鼻尖,侯照不由得抱紧了些。
“侯照,你怎么身上也是伤啊。”小喜鹊的声音有些发颤,大颗大颗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温热的泪水,滴的侯照皮肉发紧。
小喜鹊从侯照身上下来,轻轻的去抚摸侯照露出来的肌肤,少女冰冰凉凉的双手在胸前火辣的伤口处游走,莫名的中和了疼痛。
“不妨事的。”侯照低声宽慰道。
小喜鹊十分愧疚,“都怪我自己露了马脚,让你这么一个绝世高手陪我在这里受苦,真的对不起啊,侯照。”
寂静的夜晚,整个屋子里只有自己跟小喜鹊,侯照难掩心中的爱慕,但他也知道小喜鹊喜欢的人是陈君泽。
只恨自己晚了一步,只是一步,便已经跟小喜鹊隔开了千里万里。
他抬手揉了揉小喜鹊的脑袋,“不哭了,我们一定会没事的,不想我们死的人大有人在。”
“王爷会来救我们的是不是”
小喜鹊润了水的眸子,在黑暗中透着晶莹的亮光,看着侯照内心无比的苦涩。
“会的。”
宫外,毓王府。
窗外一只黑色的信鸽落入陈君泽手中,信鸽腿上一张簪花小楷,工工整整的写着四个字,“一切安好。”
陈君泽眉毛动了动。
阿姐的笔迹。
他同陈良景联系用的是另一只信鸽,没想到这只信鸽也被陈良景发现了。
这些日子,一些大臣也闻风而动,逐渐朝陈君泽身边靠拢,只要陈君泽能拿下多地暴动的幕后主使,那他就彻底在朝中扎住根了。
不过他想扎根,很多人不同意。
月光明亮,转眼间就到了下半夜。
按察司,暗狱。
翟长卿端坐在牢中,仰首看着床边透出的几缕月光,回望自己这一生,他这辈子一步错步步错。
身上的烟瘾还在陆陆续续的折磨着他,但为了自己的妻儿,已经能逐渐忍下来了。
他搓了搓手指,自言自语道:“等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那不如就直接送你上路。”忽的一道利剑斜劈过来。
赵逢延全副武装潜入按察司,手上下着死力,却没想到背对着他的翟长卿忽然伸手抵挡,铁质的护袖与利剑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赵逢延被击的后撤了几步。
翟长卿转身,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这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眼底全是一种意料之中的表情。
陈君泽!
赵逢延的瞳孔微微放大,身边瞬间包围不少人。
意识到自己落入圈套之后,赵逢延宛如鼓起脊背的刺猬,警惕的看着陈君泽。
陈君泽站在赵逢延面前,“炎炎夏日,赵大人这身不热么”
赵逢延不说话,寻找空机想要逃出去。
“赵大人难道不疑惑,如此隐秘的举动,本王如何会得知的如此准确么”
赵逢延仍旧是不说话,直接挥刀劈死一名侍卫,跟围攻他的人厮打在一起。
陈君泽眯了眯眸子,让人给他闪出一条道路,赵逢延瞬间跑了出去。
但在跑出去的那一刻,赵逢延便后悔至极,铺天盖地的箭雨接连而下,他抵挡不住,只能接连后撤,而身后则是脸带鬼魅般笑容的陈君泽。
看到陈君泽周围的人也在阻挡箭雨,赵逢延意识到外面的不是陈君泽的人。
妈的!
他就不该相信柳相守那个阴险小人,这是要拉自己当做垫背的替死鬼!
赵逢延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头脑简单,武功高强。
想起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反正横竖都逃不过一死,他就堵上性命去拼一把,先杀了陈君泽,再杀了柳相守!
赵逢延调转刀身,直接冲向陈君泽。
陈君泽毫不畏惧,抽出旁人的剑,接住他山海般的招式。
赵逢延的动作大开大合,在狭隘的牢道里并不能舒展开,陈君泽的动作犹如闪电般迅速,两人干脆丢了兵器,以身肉搏。
赵逢延的胳膊上全是粗壮的肌肉,他一个跳跃直接肘击陈君泽的脖颈,陈君泽一个高腿直接踹向他的臂膀,两人皆是被彼此的内力一震。
“赵逢延,你今日是不可能活着走出去的,若是束手就擒,本王还能留你个全尸。”
赵逢延直接扒开自己的面罩,脸上全是闷出来的汗水,“你们这些无耻的皇城人,就算我束手就擒,也不过是你们互相牵制的一个棋子而已。老子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赵逢延再次举着拳头打过来,陈君泽不紧不慢的躲闪。
两人武功路数不同,若是在空旷的地方,陈君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但在这种狭窄的地方,陈君泽笃信赵逢延不是他对手。
柳相守站在对面的屋顶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人缠斗的影子。
“怎么回事陈君泽!”
“有人将我们的计划泄露了出来。”
柳相守的眉头皱了皱,本想着一石二鸟,在赵逢延杀掉翟长卿之后,自己当做在后的黄雀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没想到陈君泽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柳相守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今日,绝对不能让赵逢延活着走出这里!”
若是让陈君泽活捉了赵逢延,那他们柳家真的就岌岌可危了。
手下的死士得了命令后,纷纷跳下屋顶,背着长弓冲向按察司。
按察司的守卫抵挡,陈君泽仍然在牢中同赵逢延缠斗。
“赵逢延你护着一堆秘密并没任何用,告诉本王你身后的人是谁,本王可以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包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