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旁观者清。
戈江的爱人,戈江的朋友再清醒。
但戈江本人要是固执起来,还真的没办法劝动他。
只能希望戈江不要玩脱了。
要是他们知道,戈江为了把李东泽给逼走,甚至逼的一个县处级的干部自杀,那绝对会觉得戈江疯了。
一旦被查,这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晚节不保!
坐在沙发上的戈江还在为唐诗雨的到来而生气。
想了想,他来到书房。
唐诗雨的到来意味着这场局要破,一旦省报上写了唐诗雨的报道,其他报社大多是没有胆子和省报对着干的,文宣部不是吃素的!
除非
戈江琢磨着,要么让东江晚报提前将报道瞎写一通,夸大李东泽的作风?
但旋即,戈江摇摇头。
不说不能这么做,就算他想,东江晚报估计也不敢。
要是他们东江晚报明知道省报记者来了,他们提前发了稿子,结果和省报记者的稿子截然相反,有很大出入,那东江晚报将会被清算。
甚至还会丧失一部分舆论影响。
尤其是,东江晚报一旦发布稿子,李东泽势必会被很多人骂,可有了省报的纠正,李东泽被骂的有多狠,在省报出来之后,他便会被抬的有多高。
这种平白给李东泽造势了。
戈江连连摇头。
走到这个时候,想要收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忽的,戈江浑浊的眼睛发亮,他提起纸笔,在纸上写下“唐诗雨”三个行楷大字。
“如果唐诗雨死在临安市,你李东泽不仅要面临唐家的责备,还要面临省政府省委的追责,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戈江眼神阴狠,仿佛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那个年代从腥风血雨走出来的干部,死几个人确实也不在乎。
想出来之后,戈江拿起电话,想要吩咐下去这件事,但还没有他打电话,便又接到了李东泽的电话。
李东泽说:“戈老先生,今天晚上有时间去临安酒店吃个饭吗?”
戈江想了想。
答应了。
晚上七点。
李东泽在包厢里等到了戈江。
戈江看着桌面最中间摆放的那条红烧鱼,眼皮子一跳,看向李东泽,“不知道李市长今天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事?”
李东泽笑笑,“倒也没什么事,今天忽然吃到了饭店里的红烧鱼,觉得十分美味,想请戈老先生一起来品尝这人间美味。”
戈江点头。
坐下。
李东泽拿公筷给戈江夹了一筷子。
然后说:“大河东去,海浪滚滚,这鱼在逆行的路上,都会有那么殒命的,不过这又怎么样?活下来的鱼还要接着游,并没有鱼看到那些掉队的,也不会去想这些鱼为什么在逆行中死去了。
该游的,还是要接着游的。”
说完,李东泽看向戈江,问:“味道怎么样?”
戈江放下筷子,“我还是不喜欢这道红烧鱼,有时候,无论是死在途中的,还是继续游的,都有各自的命运,就像这餐桌上的鱼,它有何尝不是奋力游过?”
李东泽的脸色变了变,及时被他隐藏好。
刚刚他说鱼群中的死鱼,说的就是步尚之死,他说没有人关心,就是在给戈江表态,如果他能够放任他们继续游下去,那他可以不追究步尚的死。
就当步尚是自杀吧。
你戈江还是可以全身而退,大家双赢的。
但戈江夹了一筷子,指着桌子上的红烧鱼说事情,无非就是说,不管放不放过,逃不出大网,那还是桌上餐食,比起被别人放过,他更喜欢自己做主。
意思就是不答应就此收手。
李东泽失笑,戈江执迷不悟,这是要和他拼一个鱼死网破了!
“戈老先生,有时候太过于执着,未必是一件好事,说不定执着到最后,却事与愿违呢?”
李东泽在劝最后一遍。
不是他在优势的时候怕了戈江,而是堵不如疏。
唐诗雨如今就在临安市走访,让郝春来派人保护始终还是有风向的,要是戈江这边放弃,那唐诗雨就安全的多。
也省得他在基层清查这个关键的时候,要和一个退休的老干部斗法。
老人多少都为临安市做过贡献,李东泽也不想让其在人生最后的时间,进了纪委。
但戈江不买账,他瞥瞥李东泽,淡淡开口:“李市长,有时候,不执着,又怎么知道最后的结果呢?我相信我的实力,相信我的能力,那便不会事与愿违!”
“戈老先生好心态!”
李东泽对其竖起大拇指。
他和戈江吃的每一顿饭好像都是不欢而散。
等戈江走后。
李东泽照旧叫来阮泽,一起吃着饭桌上的饭,阮泽一看,就知道李东泽没有和对方谈妥。
李东泽揉着眉心,“这老家伙对权力太眷恋了,已经那么大岁数了,为什么还不放手,享享清福呢?难道真的让我把他给送到纪委?
他一大把年纪,真的做好这个打算了?”
这种话,阮泽自然是不敢接的。
只能镇定的陪着李东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