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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都司,满京城都在盛传,六郎似莲花,是天下最英俊帅气的男子,就是不知道他有多美。”
说话的是云易风,此行他和俞幼泉一起来韩家,目的就是为了让韩家出人出力,共同维护京城的治安,也算是常规操作之一。
至于郑世幽和巫巍然,则分别去钱家和东郭家。
老实说对此,俞幼泉也其实挺好奇的。
在前世就经常听说过一句话,颜值的最高境界就是雌雄难辨男女通吃。
在有些小群体,甚至还流传着类似“男人骚起来就没有女人什么事了”之类的话语。
不过,毕竟前世见识过太多,就算是莲花郎韩六比女人还美,俞幼泉也并不会惊讶太多。
“去看看就知道了。”
“嘿嘿。”
“叫门。”
“是。”
不多时,俞幼泉和云易风二者就被侍者引领到了会客厅。
韩家的宅院自然也是极其秀美壮观的,但给俞幼泉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处处盛开的莲花。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不得不说,莲花郎韩六这别号倒也算贴切。
时间流逝。
转眼就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茶水二者都喝了好几盏,但始终不见莲花郎韩六。
云易风有些恼怒,他们代表的可是镇异司,这韩六什么意思?
俞幼泉也微微皱眉。
他们可是提前送上过拜帖的,不算是冒昧登门,韩六这个时候给他脸色看?
俞幼泉自省,仔细回想是否曾经得罪过韩六,要不然也不至于遭遇如此冷遇。
但是。
回想来回想去,却是始终想不起来他和这莲花郎韩六有什么过节,在明面上甚至都没有什么往来。
俞幼泉目光幽幽。
若是明面上没有什么往来,也没有什么过节,如此还被这般冷遇,那过节可能就只是暗地里的了。
而就在此时,会客厅门口却是传来一道赔罪的声音。
“恕罪恕罪,因心想俞兄是最重要的贵客,所以见你一定要格外隆重,一时手忙脚乱,不是无法下定主意该穿哪件衣服,就是百般纠结不知道该带哪个头饰一时倒是忘记了时间,还请俞兄千万恕罪!”
人未至,声先闻。
随后就看到一个身穿藕荷色绿色衣衫的男子在众多侍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只见他头戴小冠,面若冠玉,皓齿内鲜,明眸善睐,五官前所未有的俊秀,姿容神情绝佳,竟衬的他身后那些容颜绝美的侍女都有些黯然失色。
刚刚还满腹牢骚的云易风云掌印,此时也是忍不住嘴巴微张。
这是莲花郎韩六?
在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千秋无绝色”了,纵使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也未必敌得过眼前这位莲花郎。
刚刚被冷落后满腹的牢骚和怨气顿时消弭一空。
就是俞幼泉也格外诧异。
就莲花郎这相貌,若真换一身女装,那或许还真要将世上绝大多数女子给比下去。
此时此刻,他算是明白古人诗词里形容潘安为何会那么夸张。
像是什么“潘令在河阳,无人死芳色”、“颍阳春色似河阳,一望繁花一县香”都蹦出来了。
实在是当颜值和姿色达到一定的高度,甚至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性别。
莲花郎韩六盈盈施礼道,“多有怠慢,招待不周,六郎在这里赔礼了。”
云掌印忽然有些“怜香惜玉”,看着这么一个宸宁之貌连壁接茵冰肌玉骨的美人如此真诚的赔礼道歉,你哪儿还好意思不原谅?
俞幼泉也同样如此。
就算是刚刚尚且还有些牢骚和怨气,此时也消弭的差不多了。
“倒是我们来的有些不巧了,耽误了六郎宝贵的时间,但实在是公务紧急不得不来叨扰六郎,事情是这样的”
俞幼泉以最简洁明了的话语,解释了一下最近的小孩失踪案,尤其是韩家附近犯人流窜作案格外频繁。
希望韩六能抽调韩氏的一些精锐,辅助镇异司帮忙震慑不法,共同抓捕嫌犯,争取早日还建邺一个朗朗乾坤。
俞幼泉说的字正腔圆,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同时暗暗借助神识悄悄感知莲花郎韩六的神情变化。
然后,俞幼泉就察觉到了韩六那近乎一闪而逝的异样。
随后则就听到韩六微微笑道,“近日从北疆传来一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话也的确是说的在理。身为建邺人士,而且还时刻受到黔首的奉养,逢此国难时刻,我韩氏自然也乐意出一份力稍待一段时间,韩六就会将韩氏中最得力的一些人手都交托给俞兄,倒是后俞兄随意差遣就是”
俞幼泉:“如此就谢过莲花郎了。”
莲花郎韩六微微一笑道,“既然谈完了公事,那接下来就让我好好招待一下俞兄和云掌印吧。”
俞幼泉谢绝道,“公事要紧,和莲花郎就约在下次吧,若是抓住了那些邪魔歪道,小弟亲自登门谢过莲花郎。”
莲花郎韩六有些不干了,微微失落,一派伤心欲绝的模样,只让云易风看的小心肝乱蹦,好似是犯了什么大过错一样。
最终俞幼泉和云易风还是成功被韩六郎挽留了下来。
俞幼泉也有意继续探一探韩六郎的底,先前他那一闪而逝的异样,着实让他在意。
但很快,俞幼泉和云易风都有些傻眼了。
莲花郎韩六竟和二者交流起抹粉和簪花,甚至还包括一些建邺最时尚的穿搭。
只将二者都搞的异常尴尬和狼狈!
韩六似也看出俞幼泉二者对这些“时尚”并不喜欢,挥挥手就让一众侍女都将这些东西带走。
然后。
他又取来了建邺最为世家门阀公子所津津乐道的“神仙散”,按照这些世家公子的说法,那就是绝世好药。
只要稍微吸食一点,立刻会变得精神百倍。
精气神充足,也更有精力寻欢作乐,甚至就连欣赏貌美女子都变得更加舒适顺心,一次同时让多个貌美女子满意都不成问题。
有好些个翩翩公子,在吃了神仙散之后,甚至直接就文思泉涌挥毫诗百篇。
莲花郎韩六为了证实所言非虚,啪啪拍了拍双手。
不多时,就有数个穿着异常清凉的妙龄女子端着一个精美的托盘走了上来。
只见她们大多只有娉娉袅袅十三余岁出头的模样,长得格外貌美,穿着近乎透明的素纱襌衣,里面粉红绣着鸳鸯等各色精美刺的绣甚至都能隐隐约约看的见,给人一种朦胧的别样诱惑。
云易风看的口干舌燥。
实在是这些貌美女子相貌太出众了,一看就是世家大族精挑细选,然后又历经各种歌舞培训,最终才养育成才的极品。
他倒是没想到,今日竟有幸跟着俞都司一起获赠,他以前哪儿能达到这个高度啊?
俞幼泉面色难看。
他虽然也知道很多世家贵族玩的很嗨,但也没想到韩六竟这般肆无忌惮。
什么神仙散,这玩意儿不就是后世的“鸦片”吗,竟给他上这些玩意儿。
还有这些少女旧社会把人变成鬼!
韩六郎似很擅长察言观色,只片刻就看出俞幼泉不喜欢这些东西,当即挥手道,“这倒是韩六招待不周了,不知道俞兄也不喜欢神仙散和美色俞兄应该是那种比较传统的苦修士,这份礼物俞兄一定喜欢。”
啪啪啪。
韩六轻轻拍了三下巴掌,不多时一个貌美女子就走了上来。
在俞幼泉尚且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貌美女子就直接挽起衣袖,一口匕首出现,直接以锋锐的匕首划破了皓腕,大量的鲜血当即喷涌而出。
俞幼泉连忙伸手,以天地元气帮女子封锁住手腕上的伤口。
俞幼泉不满的望向韩六郎,冷声道,“这是何意?”
韩六郎慌忙解释道,“莫误会,俞兄千万莫要误会,这位女子乃是我韩氏精心培育的药人,常年餐食各种天材地宝,外加上修炼独特的姹女功,一身鲜血都是极其精纯的宝药”
“只要饮其鲜血,此女所修炼的精元就能完整转化为饮血者的修为,可节省数年苦功。”
“俞兄要是不信,可以稍微暗中打听打听,我韩氏的人元大药绝对有口皆碑,很多和我韩氏联姻的姻亲,都点名要这种药人做陪嫁就是陛下都享用过俞兄,你要相信,我是真心实意结交伱这等少年俊杰,这才拿出药人供你享用,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俞幼泉:“”
云易风:“”
云易风反复看了看长相绝美的韩六,又看了看面无表情似乎已经彻底认命的药人女子,再看了看当头上司俞俱醴俞都司,顿感此地气氛大大的不妙,甚至有些冰冷。
云易风心头那也是百感交集。
药人,以人为药,这真的是人所能做出来的事?
或是害怕俞幼泉发怒,韩六郎再次很认真解释道,“俞兄且放心,这些药人绝对身世清白,不存在任何买卖良家妇女的意思不信你可以问她!”
俞幼泉看向了这个女子,只见她微微屈膝,很平静很感激道,“郎君且放心,奴家身世清白,当年眼看着要饿死了,还是韩公子救了奴家一家在韩家这些年,奴家吃得好穿的好,甚至还有人伺候,生命虽短暂,但却也享受了半生富贵现在只是到了该奴家践行使命的时刻请郎君享用!”
要饿死了被买来的良家女子吗?
就在此时,这个药人女子就要拿匕首抹脖子,俞幼泉直接一把握住刀刃,将匕首夺了过来。
俞幼泉直接伸手托住了女子的下巴,学着前世霸总文里霸道总裁的口吻道,“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本郎君的兴趣,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在我没打算吃你的时候,你不允许死!”
药人女子微微诧异,平静如老井的美眸,终于泛起一丝连漪。
俞幼泉看向韩六郎道,“六郎君的心意,俞某收到了,这个女子既然已经归我了,那我如何享用怎么享用,应该可以自己做主吧?”
韩六郎一怔,随即奉承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俞兄想怎么享用就怎么享用,但还是冒昧提醒一句,此女已经十八岁了,最好不要超过二十岁,不然药效就弱了。”
“多谢。”
俞幼泉面无表情,又简单应付两句,俞幼泉就带着这个药人女子离开了韩府。
“你叫什么名字?”
“回郎君,奴家叫做木苬。”
“哪个xiú?”
“就是灵芝的意思。”
俞幼泉:“”
云易风也一时无言,这韩家真他妈不把人当人!
俞幼泉:“和你一样的姑娘很多?”
木苬道,“很多,也不仅仅只是女子,还有童男,有的叫血参,有的叫米首乌,还有叫血莲,还有的叫红枣”
俞幼泉:“你想活下来吗?”
木苬低头。
“你想活下来吗?”俞幼泉再问。
木苬不语,只是讷讷挣扎。
“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活下来?”
“奴家奴家、奴家想要活下来!”
似是终于打破了某种“封印”,叫木苬的女子哭的泪流满面。
她崩溃大哭,哭的呜呜咽咽,甚至都发不出声音。
“奴家想活着,不想被吃,但奴家真的很害怕呜,有些姐妹逃跑,被吊起来放干了血”
俞幼泉无言,只是给了叫木苬的女子一个拥抱。
再一想到这个女子被专门喂养成了药人,一旦让她回家,她或许终究也难免被吃的命运。
俞幼泉想了想最终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请求师娘帮你调理调理身体,看能否化解你这么多年吃药所留下的后遗症,对了以后就别叫木苬了,改叫九龄吧,九龄长寿。”
女子痛哭,几乎泣不成声,许久这才调整好思绪,道,“不用长寿,只要能过一年人过的日子,奴家就满意了,多谢郎君救命之恩。”
好一番安慰过后,改名为九龄的女子总算是情绪稳定了下来。
俞幼泉怔怔望着韩家所在的方位,道,“韩家和韩六郎都有问题,他貌似是在故意激怒我。”
云易风一惊,越是琢磨越是明白其中的三味。
“俞都司英明,送礼宴客都讲究个宾主尽欢,但韩六郎看似将最好的礼物都送给都司大人,但实则都是在一步步挑战吾等之底线”
云易风越想越恐怖,这厮想干嘛?
公然挑衅一个公职人员,这是有恃无恐,觉得怒火和正义审判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云易风骤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悚然道,“都司大人千万不要上当,他可能就是一步步挑起你的怒火,然后又赌你抓不住他的痛脚,最终逼你打破规则,用盘外招来对付他如此您可就上大当了!”
云易风也算是混迹了半辈子官场,对这些套路也算是门清。
恶心的要命,但往往就是能逼的一些英雄好汉为此走上绝路。
俞幼泉若有所思。
这韩六就是血魔?
但他自信能一直让我抓不住他的把柄?
在这一刻,俞幼泉想了很多,血魔极有可能就是修炼「小因果嫁接术」的混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血魔的“劫”。
血魔自然要想尽办法铲除他!
问题是血魔就这般自信,坚信自己用正大堂皇的方式就审判不了他?
云易风道,“都司大人一定要慎重,就拿药人这件事来说,我们不能拿拐卖妇女儿童来治他的罪,因为身契都是合法合规的。”
“就算是药人之事被曝光,都司大人首先得罪的就是那些享用过药人的达官权贵,就算是韩六再次败诉,他也只需要按例赔偿牛即可。”
“至于神仙散,这玩意儿京城到处都是,很多达官贵人都吸食,根本不算罪过”
经过云易风这么一提醒,他这才发现韩六弄了这么多恶心操作,最终还真无法审判他。
最多只能在道德上谴责几句但是这样的结果他接受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