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几乎被拍懵了,
疼倒不是不疼,但是,
一股羞耻感和难言的释放感在心底交织着。
傻乎乎的拧眉,“我觉得那个图案好看,就去了……”
温西泠烦躁的扒开她的衣服,指尖划过她肩胛下面嫩薄的皮肤。
刚纹好,刺青旁边还微微红肿,皎白无瑕,最完美贵重的一身好皮囊,一身瓷肌,就这样被涂上了笔墨。
温西泠骨子里是个风雅之人,觉得这样的皮肤上,任何刺青都是玷污,含羞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不知道找什么三流的纹身师在自己身上作画……
想想就觉得脑浆子都要炸了。
温西泠对她一向温柔,她得寸进尺,他就一退再退,这次,是如何也压不住心中的怒气了。
含羞看着他阴沉的脸色,狠狠攥住的拳头,豪车里回荡着他格外粗重的呼吸声……
含羞怕了。
她像是一只落入野兽掌心的小白兔一样,怕是今天,就真的要连皮带骨的被他一口一口的嚼烂了吞进肚子里。
温西泠闭了闭眼睛,手指甲差点儿把掌心抠出血洞来,
“我只是画,但是我没有让你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什么不三不四的野女人才会在自己身上瞎涂乱画呢?”
他又一次的压制和退让,让含羞以为他已经消化了愤怒,与他针锋相对,
“我自己的身体我想做什么做什么,我死了还要去捐献器官呢,这身骨头架子也要留给哥哥的。”
温西泠眼底开始翻红,“那留给我什么?”
含羞小鹿一般的眸子慌乱的一眨,死鸭子嘴硬,半点不落下风,
“给你留什么啊?你大我那么多,连刺青都不能接受的老古板,七零后的老封建!你还能活过我去?”
温西泠几乎把后槽牙都咬碎了,不受控制一般,大手举了起来。
上位者杀伐果决的压迫感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含羞从没有见过他这样发怒的模样,连脸上一贯的从容面具都丢了,眼看着又要挨揍,含羞一辈子的机灵都用在了此时此刻,
“我,我,我错了,”含羞语无伦次,细细的手去抓他的大手,那手掌那么大,他平日锻炼的时候,肌肉爆棚,一巴掌能把她的头都扇飞了!
“老公,我口不择言,都是胡说八道的!”
含羞赶紧低头,“我把我全身上下都留给你还不行?你寿比南山石,四体康且直……”
含羞看着他依然没有半点缓和脸色,整个人彻底破防了,半跪在后座座椅上,声音带着哭腔,
“您老要是必须要打也还是打屁股吧,肉多,打脑袋我可就真的傻了!!!”
“我的京大录取信啊!我马上就要拿到的诺奖招待宴入门券啊!呜呜呜~”
“算我说话不好听,但是最多打我三下,还不能真的疼,要是疼了,我,我,我……”
含羞掏出手机,打开录像,
“我报警你家暴我!”
手机的摄像头照着温西泠的脸色,复杂!
怒气是最多的,还带着怜爱惋惜,中间还夹杂着几分哭笑不得……
含羞不知道这种脸色她还会不会挨揍,反正先狠狠抱住再说!
她小毛团儿似的把自己塞进温西泠的怀里,将他举起来的手,强行顺毛儿,迫使他搂住自己的腰肢,温西泠像是个玩具木偶一般,被她摆成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小鹿眼带着几分求饶和巴结的小模样。
温西泠心软了,手指捋过她额角的长发,指尖甚至不敢直接碰触她胸口的伤口,疼惜地问,
“疼么?”
“嗯。”打蛇随棍上,现在就要卖惨装乖。
“是怕你疼,再说了,含羞应该刺在我的心上,刺在你的胸口,有什么意思?”
含羞鼓了鼓腮,她以为他会喜欢的啊……
这本来是她换他来陪她上班的筹码的啊。
没想到差点儿被揍一顿。
男人心,真是海底针啊。
温西泠揉了揉眉心,“以后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好么?”
含羞点头。
温西泠把小姑娘抱在怀里,柔软的米色开衫被撩开,那颗他亲笔绘制的含羞草如同一朵青绿色的鲜花,在她的胸口上绽放。
借着半点胸口曼妙的弧度起伏,给这个刺青,增添了几分冶艳,让人想入非非。
几乎半小时画出来的,现在仔细欣赏,越看越觉得完美。
比他那两小时一片的小鸟羽毛还要完美。
温西泠越看,便越有些痴迷其中。
唇瓣微微靠近,鼻尖轻轻嗅着,半点血腥气与小姑娘天生的清冷幽香交织着,比最勾人的暖香还要易醉。
含羞躲了躲,却终究躲不过。
男人两片微凉的唇印在刺青之上,微微的痛楚,瞬间转换成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在身体里来回,逆转。
“唔~”一声娇媚的喘从嘴角溢出,更让人心尖颤抖。
胸口的刺青细细密密地被他吻了个遍,“还疼么?”
含羞不敢张嘴,只怕又冒出什么让人羞耻的声音出来。
“那就是还疼?”温西泠的铁臂锢着小姑娘的腰身,不允许她躲,也不允许逃。
已然滚烫的唇,便再度落下。
含羞被他的温度一烫,脖颈不受控的仰了过去,天鹅一般,眼底荡漾着生理性的泪花。
当晚,深夜,含羞虎视眈眈的看着《沉睡》的温西泠。
她一个刺青而已,被他折磨了那么久!
还被他打了一下屁股!
此仇不报,非女子!
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含羞太了解温西泠了,别看他看上去很机敏和有防备心的亚子,其实……
睡着了,跟死猪一样!
无论含羞做多么过分的事情,他都不会发现的!
于是……
假寐的温西泠就发现……
他的睡裤……
咳咳,又被扒了……
细细的,勾人的笔触走笔龙蛇,第二天洗澡的时候,很好……
他也有了来自含羞的记号……
他紧致的腰间四个小学生涂鸦一般,简单又丑陋的大字:我妻含羞。
比较隐蔽,看来是不想让轻易发现。
不过是圆珠笔写的,搓搓就掉了。
温西泠无奈的笑了笑,套上了黑色的衬衫。
一上午开会,看企划案,听下属们汇报项目。
中午,脱下了黑色衬衫。
穿上了黄色外套。
拿着黄色的,脑袋上有兔子耳朵的头盔,陷入了沉思。
真的要戴么?
不戴就会被孟氏集团的高层看到……
还不够丢脸的呢!
咬牙,戴上帽子。
第一次就驯服了小电驴,突突突,来到了一叶传媒楼下。
含羞拿着一杯咖啡站在门口等他,递给他一杯咖啡,为他擦擦汗,一只手比进家门还要利落地钻进他的衣服里。
啊,充电的感觉就是这么美妙!
含羞仰着头,闭着眼就,一脸陶醉,短暂的二十分钟结束,心满意足,她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回了办公室。
他“突突突”半小时,脱黄色外套,重新穿上霸气西装,拿着万宝龙的钢笔,骂一顿做事不利的下属。
气!
憋屈!
温氏集团乌云密布的低气压持续了好几天。
大总裁每天偷偷摸摸的换装去给孟氏集团下属公司的实习秘书送饭!
离谱!
关键含羞一个煮咖啡倒咖啡的人居然也忙的要死,中午见那么几分钟的时间,都要被那个陈秘叫回去干别的!
温西泠的怒气一天比一天增加,坐以待毙从来不是他的作风,他翻看着一叶媒体的工作范畴,每年对外披露的年度报表,缓缓有了些想法。
又到中午,又在一叶门前见面,身边全是前来送餐的真正的外卖小哥哥们,只有他一个人两手空空,一看就不是很正经的模样。
含羞冲了电,刚要转身回去上班,却听到有人在旁边窃窃私语:
【啧,原来男朋友是个干外卖的呀?】
【啧啧啧,上次从卫生间捞了个大钻戒出来,我还以为是个家境殷实的,没想到,居然找了个送买卖的?】
【哎,含羞,让你男朋友给我们送餐,是不是就可以免去配送费了?】
甚至还有人颐指气使的对温西泠说:【是啊是啊,去帮我取杯星巴克。】
温西泠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含羞倒是率先坐不住了!
“送餐的怎么了?你不过就是一个破玩手机的?”
含羞指着这个尖酸刻薄的老前辈说,这位平常不干活,仗着自己资历深,每天坐在工位上扣手机,
“你呢?你不过是一个破摸鱼的!”
那一群对着温西泠挑三拣四的女人们本来就站在一起,含羞直接对着她们一起炮轰,
“还有你,破喝茶的,还有你,别人要饭你要咖啡,一天喝三壶,牙齿都是褐色的!”
含羞气呼呼的把所有人数落了一个遍,
“怎么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了?真正高人一等的是你们吗?是这个单位给你们的身份!”
含羞身后是一群蓝骑士,黄骑士,他们在烈日下流着汗水,拿着一份一份的饭菜,靠自己的辛勤劳动挣一点工资,
“论本事,你们又有什么长处?论工资……”
含羞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比对了一下那可怜的月薪两干……
“论工资,也是人家挣得多啊!我在你们这里,连北城最低工资标准都没有拿到!”
“那你可以辞职。”孟总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