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不醒见岳忠诚欲言又止,便催促道:“所以什么,岳兄你倒是快说。”
岳忠诚顿了顿,“所以,久而久之,吴瑛公主养成生刁蛮的个性。”
姚不醒听后不以为意的说:“皇家公主,任性刁蛮也很正常,为何岳兄一开始讳莫如深呢。”
岳忠诚忙道:“姚兄,要是如你所说,只是一般的刁蛮,倒也罢了,确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吴瑛公主却不是一般的刁蛮任性。”
姚不醒看到岳忠诚说出这句话时,眼神还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惊恐,就好奇的追问:“哦那是怎么一个刁蛮任性法”
“一般世家女子刁蛮者众多,我亦见过不少,但无非就是骄奢一些,喜欢攀比炫耀,严重一点的,也就是动辄打骂下人,稍有不顺心就要死要活。”
姚不醒点头表示同意。
“但是吴瑛公主却大大超出了这种任性的标准,别人喜欢炫耀攀比,无非是比吃比穿比首饰珠宝一类的,但是吴瑛公主确实向人炫耀男人的——脸皮。”说完这句话,岳忠诚用力地咽了一口吐沫,居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好似自己的脸皮被人割去了一样。
“什么!男人的、脸皮”姚不醒也被这惊世骇俗的话惊呆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吴瑛公主会是这样的人。
“确切的说,是吴瑛公主喜欢收集男人的脸皮,以此来炫耀自己的能力,这些男人有长相俊美的、有才气超然的,总之一句话,只要是某一方面于长处的男子,都有可能被吴瑛公主不明不白的杀害,然后割下脸皮。”
“这种事,难道国主不管吗”
“唉,国主肯定是知道的,据说私下里也说过吴瑛公主,但是死的都是平民老百姓,无权无势的,死了就死了,也没人替他们出头,国主自然也不会因此大动干戈,所以就一直变成了现在这样,这还不算完。谁要是敢忤逆吴瑛公主,一般情况下,这个人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也会不明白的消失。”岳忠诚说这些时,脸上惊恐的表情从未消失过。
姚不醒在听过绝天前辈说过世界的秘密后对任何事都有一种天然的免疫力,难道还有什么事比世间的“灾祸”令他感到震惊的吗
但是今天的所听所闻,着实让姚不醒震惊了,震惊的同时,也夹杂着一丝的悲凉和愤怒。
那些被吴瑛公主杀害的平民百姓,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当权者的一个变态的特殊癖好,就没了性命,死后还要被人割皮展示,当权者却以此为乐。也正是因为他们是平民百姓,没有人替他们伸张正义,即使是被人尊称为百年难遇的圣明国主,也只是对行凶者申斥几句而已,连对被害者一句道歉都没有。可想而知,那些平日里的世家大族,是如何对外自己领地中的百姓。
在他们看来,百姓的命并不值钱,更遑论一句关于脸面的道歉。
姚不醒不敢再想,因为他也是其中之一,他害怕自己的家族也是这样对百姓,虽然他自己没有做出这样的事,但是身为家族的成员之一,他也应当承担恶果的罪孽。
岳忠诚看着姚不醒一脸阴沉的在一旁不言语,以为他要在将来娶这样的女子成婚而感到不愉快,便出声安慰:“姚兄,看开点,吴瑛公主是过分了帝啊,毕竟是国主最喜欢的一个子嗣,娶她做妻子,也是有诸多好处的,到时候多哄着点,多劝着点,也就罢了。”
姚不醒冷冷的看着岳忠诚,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与他听,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临时走告知姚不醒两日后的辰时就得东身去皇宫,切莫误了时辰,到时候他再去接引他,说完岳忠诚便离开了姚园。
……
姚不醒看着空荡荡的遥远,就像是看到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坟墓,假山水榭,园林景致,这一切都是这巨大坟墓上的墓志铭,书写的是万恶的罪孽和鲜血,这座巨大的墓地,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和无底的黑渊,讲一切可以吸纳的生物统统吸了进去,不留一丝丝的残渣。而这座巨大的墓地,埋葬的,正是那些建造墓地的人,他们满怀生的希望,用含税和辛劳铸就了这座不朽的墓地,本以为会得到一丝丝的安慰,却不想希望的微光瞬间熄灭,被亲手建设好的墓地一口吞没,没有一丝注视,只有不断涌来的替代者。
一代一代,永生不息。
姚不醒突然厌恶了这里的一切,一块石头,一张椅子,一棵大树,一株花草……
这些在早晨的阳光之下映的分外美丽,但姚不醒看到的只有邪恶和肮脏,散发着从墓地而来的恶臭气味。
姚不醒吐了,吐在了这座光耀照人、风光秀丽,为国都人羡慕的庄园之中。
多么的亵渎,多么的真实。
“去他娘的姚园。”姚不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怒骂了一声。
他知道,这座庄园,自己一刻也无法再待下去,否则他见到这里的每一处,就会想到墓地。
……
“滴答、滴答……”
于夏在朦胧中听到水滴的声音,每一声都清脆的像是铁匠在锤炼着一把绝世名剑。
声声入耳,刺激着她的耳膜,知己她的大脑。
这样自己就会暂时忘记身体上的疼痛,她的注意力慢慢从“滴答”的声响上离开,感受到空气中的风,微弱,死静。
风是灵动的,风是有生命的,风是不能停止自己追求自由的权利的……
于夏一遍一遍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热爱风的口诀,或者说是写给风的情书。
她决心将自己交给风,让风成为自己的生命,这样自己就能渴望,渴望自己如风一样翱翔于天地之间。
她一度成功了,只有短短的一瞬,这一瞬的时光,却在心中变成了永恒。
风在四周缓慢的流动,在诉说自身的痛苦,没有自由的风,是悲哀的,是无奈的,也是可怜的。
她慢慢回想那一瞬的永恒,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内心感受到一丝的平静,也能让自己回忆起自由自在的快乐。
那个人,在脑海中不断出现,就像是民间的皮影戏,不断在的出现、消失,出现、消失……
短短的灰暗,却重复了上千次,上万次,但就是这样,他才能撑住,才能一边在死气沉沉的世界里,找到一丝丝的安慰。
“滴答、滴答……”
刺耳的声音又出来了,她又暂时回到了现实,皮影戏的背景灯灭了,记忆里自由的风也不见了。
“滴答、滴答……”
于夏用力的睁开了双眼,被刺耳的声音吵闹,她的头很痛,身体的痛也随之而来。
她想找到刺耳声的来源,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眼前。
眼睛依旧是模糊的。
“滴答、滴答……”
慢慢恢复意识的于夏,感觉到脸上有液体在缓慢的划过。
“是下雨了吗”于夏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