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瑶的鼓动下,本就心动的刘木匠有点顶不住了。
问秦瑶有没有空,两人一块儿去那些荒废旧宅看看。
“我现在就有空。”秦瑶两口干完碗里的菜汤,放下空碗,起身冲刘木匠招手,“走,我先带你去看看东边进村路口那边的一间废宅!”
秦瑶一边领路一边说:“这地方面积够大,视野绝佳,正对咱们刘家村村庄和文具厂,离厂里和你家的葵花地都近。”
刘木匠心跳加速,还没见到地方呢,就已经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抬头一看,好嘛,这不就是他家葵花地下边那两排土屋嘛。
主人家前年冬天下雪冻死在屋里了,无儿无女无亲无故的,屋子自然被族里收了回去。
因为这地方离村井太远,附近只有一处细细的山泉,日常饮水十分不便。
屋顶也被冬雪压塌,再没修复,搁置两年,如今已经沦为山间各种小动物的家。
这还不是最要紧,最要紧的是,上来的路不好走,没有桥,要踏过石滩才能到。
他们平常过来种地走一走倒是还好,可每每到了收获的时候,身上扛着重物,再想从石滩上走过,就要非常小心了,要不然滑一跤就能掉进河里去。
刘木匠摇头,不心动了,他心死了。
眼看秦瑶还要上去,忙把她喊住,“秦娘子你下来吧,就不用上去看了,我家葵花地在这,走了都不知道多少回,这地方我比你还熟悉,根本不是人能住的。”
秦瑶一点都不意外刘木匠这个反应,仍是笑嘻嘻招手,“你先上来,上来看看,听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还有什么好说道的?”那坡顶的风景他都见过,每次要锄地时,只恨那坡太高,能把他累死。
不过秦瑶很坚持,刘木匠无法,只能小心走过石滩,又走了三十余米,来到那废宅所在的平坝上。
“你看。”秦瑶指着身前的河和对面热闹的文具厂,“村里不是打算共建一座水磨坊吗?位置是不是准备定在这片石滩前边?
石滩前还有一个天然的高坝,水流自上而下流入这片大石滩里,才由深水转为浅水。
刘木匠当然知道,这里的落差是最好的水车驱动力。点点头,“是准备建在这里。”
等文具厂忙完这一万只书箱的定单,时间有富余了,工人们就开始建造水磨坊,预计在冬日来临前能完工。
秦瑶道:“有了这座水磨坊,现在我们占的位置就是全村距离水磨坊最近的一户。”
一开始,村民们想把水车安置在村井那边的池塘里,距离近,大家伙都方便。
但经过秦瑶实际测量后,这边河道较为平缓,动力不足,再想到以后整个村子的基础建设布局,最后才决定将水磨坊外移到村外入口这边。
而这个基础建设布局,是秦瑶提出来的。
村长和族长从来没想过,自家村子还有扩增的可能。
但一看目前拥有一百名工人的文具厂,扩增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不可能。
秦瑶考虑到村中人口未来递增问题,之前乱世导致人口骤减,但现在天下太平了,村里今年出生的新生儿比前一年多了百分之二十,再这么发展下去,未来人口肯定会有一个爆发增长阶段。
人口多了,住房需求就会增加,现在又没有房地产炒地炒房,自己手动建造房屋并不需要太多成本。
只要家里长辈不是极其抠门,都会为新成家的子女留一间屋子,所以房屋增建是必然的。
可现在村民们的屋子都集中在一个地方,日后已经没有可向外扩建的可能性。
<div class="contentadv"> 就像是刘木匠家,现在居住的房子就算重修也不够住。因为地就那么大,而家里需要独立屋子的孩子越来越多。
“你看现在这块平坝,比你家现在那块可大多了。”秦瑶建议道:“路不好就修嘛,搭个木桥对你来说也不难。”
“重点是这里以后有水磨坊,距离咱们厂还近,地盘又够大,因为是废屋,买下来也不用多少银子,便宜啊!”
“还有,独门独户的,你家儿媳妇再也不用跟隔壁婆娘争那点菜地了。”秦瑶戏谑道。
刘木匠还是摆手,“你说得天花乱坠,那也是你说的,而且我家不喜清静,就爱热闹的。”
秦瑶问:“那要是再增建一间茶室,可以卖茶水卖瓜子给家里增个营生呢?”
“你这可是进村第一家。”秦瑶重点提醒。
刘木匠根本不信,摆手三连拒,“你胡说!不可能!没人会跑咱们这乡下喝茶!”
“行。”秦瑶自信一笑,“那你后悔去吧,工人们要上工了,回了。”
转身,一路小跑着朝文具厂去,还用不到两分钟。
刘木匠哎了一声,也不等等他。身子骨到底是比不上年轻人有活力了,刘木匠慢吞吞的走,过河时格外小心,河水才过脚背,也惜命得很。
不过下午下工回到家,刘木匠脑子里总忍不住冒出秦瑶先前说的茶室。
但那怎么可能呢?村民谁有那闲钱去喝茶?
如果秦瑶在,就会告诉他:咱们可不可以胆子再大一点?让外头的人专门来咱这喝茶。
“先生,有您的拜帖!”
刚从城里采购回来的护卫快步走进秦瑶家,找到在堂屋内抓着弟子练字的公良缭,恭敬奉上一张精美的描金花帖。
公良缭指尖点点桌面,提醒刘季专心练字,别左瞄右看。
才对护卫点点头,示意他将花贴放下,看都不看一眼。
刘季忍不住问:“老师,您的拜帖您不看看吗?”
公良缭皱眉扫了他一眼,很有些无语。
但想着是自己承认的弟子,又是个乡野村夫,不通人情礼数也正常。
不是很耐烦的点了点认真习字的齐仙官,“你来为他讲讲。”
齐仙官放下毛笔,刘季好奇的看向他,一双桃花眼,专注起来就显得格外深情,叫齐仙官一阵恶寒。
“你别看我。”齐仙官让他看别处去,才道:“我们现在在你家作客,本就是客人,如果是懂礼之人,自不会在此时递上拜帖。”
“如此心急,想必也不是什么诚心拜会老师的人,不过是些想借老师声名往自己身上贴金的沽名钓誉之辈。”
刘季嘴角微微抽动,有被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