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厂中的人员调动之后,秦瑶又把各个管事,以及在文具厂成立这大半年来,表现优异的工人们,全部表扬了一句。
她的表扬简单粗暴,直击人心,干得好就给发钱!
管事们和优秀工人一个个激动排队来到台下,秦瑶直接让人把换好的铜钱箱子抬上来。
四四方方的钱箱,有水桶那么大,只留顶上一个面开了个圆形小口,足以容纳一只成人手臂探进去。
秦瑶把沉甸甸的箱子放在台面上,大手一挥儿:“来,自己抓一把,抓到多少拿走多少!”
围观的村民们看得眼都红了,今日真是涨见识了,先来两个女管事,后又玩抓钱,这么大方,她不要命啦!
“刘季。”
高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埋头羡慕嫉妒到一直揪稻草的刘季茫然抬起头,干啥?
秦瑶招招手,“今年扫盲班在你的引领下,工人们学习计划得以顺利展开,表现很不错,希望你明年再接再励,把咱们文具厂的文化水平,再往上提高一节!”
秦瑶指了指身前的钱箱,“请上来抓取你的奖金。”
刘季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再三确认,见秦瑶认真颔首,抬手轻轻扇了旁人一耳光,“疼不疼?这是真的吧?我没听错吧,我被总管夸赞了?”
厂内气氛非常好,厂外村民们看得眼馋。
秦瑶嗯的点点头。
“明日我家杀猪,带着孩子们来家吃杀猪饭啊。”走前,刘大福特意走到忙碌的秦瑶身前,笑着叮嘱道。
工人们一走,整个村庄感觉都静下来,能听见山里传来的鸟叫声。
秦瑶抬头看向北山,山顶上覆盖了一层白雪,那些顽强的树木,身上树叶并没有落光,枯黄的颜色和白雪交相辉映,形成一副冬日萧瑟之景。
村长和族长也领到了一份年礼,两个老人热情叮嘱秦瑶年前来家吃饭,秦瑶答应下来后,这才乐和和提着年礼离开。
赶紧抓了一大把铜钱,抽出手,爆退至三米之外。
刘大福也领了一份,这些米面油盐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精贵的东西,重在参与嘛,有东西提在手上,立马就能收到无数羡慕的眼光。
刘季“呼”的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对味儿。
刘季也觉得不好意思,轻轻摸了摸晚辈后生的脸安抚:“好了好了,三叔打你是喜欢你,回头给补完花魁与卖油郎的结局,只此一份,别人三叔都不告诉他们。”
家里有人在文具厂上工的还好,毕竟能蹭上一份家里人带回来的年礼。
四娘心虚的躲到秦瑶身后,小小声说:“刚刚在沟里扣虫子,不小心而已。”
安抚好可怜的年轻人,刘季一本正经掸了掸衣裳,强忍着欢天喜地,缓步走到台前,仰头冲秦瑶笑出一口白牙,“那我就抓啦?”
工人们连续离厂,各组总管聚到秦瑶身前,秦瑶安排他们年假期间的值守,每两人一组,一组一天,值日还是值夜,小组人员自己商议。
秦瑶颔首应下,“好,一定来。”
在工人们看来,这场年终总结大会,就是表扬、发奖、发钱,全程都没有冗长的总管发言,所以众人一直沉浸在这份收获的喜悦里。
真是不洗衣裳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为了弄干净这点泥巴要受多少罪。
被扇耳光的正是刘琪,小伙子又懵又怒,转头一看,见是他三叔,毕竟是长辈,这才强忍着点了点头,“疼!”
要是全家都没有一个人在文具厂里上工的,那可真是嫉妒得抓心挠肝,嘴里一直嘟囔:“早知道好处这么多,一开始就去应招了。”
<div class="contentadv"> 不过时机已经错过,如今文具厂工人的位置那可是僧多肉少,竞争激烈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空出一个来。
“行啊,那这衣裳你自己洗吧。”刘季理直气壮道。
随着秦瑶高声宣布,文具厂第一次年终总结大会,圆满结束。
于是,已经伸到木箱口的手,忽然又缩了回来,再次看着她的眼睛询问:“我可真抓啦?”
远山看久了,会升起一股孤寂感,秦瑶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玩闹的父子五人。
刘琪瞬间觉得脸不疼了,狂喜颔首:“嗯嗯!”
刘大福点点头,这才招呼上等在厂外的家里孙儿们,欢欢喜喜离开。
“抓到多少都算我的?不会没收充公吧?”刘季再次谨慎发问,以防她只是当着外人的面装公正。
刘季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有这等好事,他一直觉得恶妇单单对自己有偏见,所以处处针对。
一家六口回到厂里,检查好门窗,灭了所有的火源,确认无误,在文具厂大门上落了锁。
刘季心头一喜,看来是真的,把手伸了进去。
撑开衣角把手中铜钱放下,“哗啦啦”的悦耳声响起,目测有两百多文钱,刘季嘴角不受控制的裂到耳朵根,仰天“哈哈哈”长啸三声,太快乐了~
秦瑶嘴角微抽,不愿看见这丢自己脸的男人,侧过身去,示意刘仲那边准备散场发放年礼。
间或夹杂着几声模糊的野兽吼叫。
直到此时,一直在厂外玩耍的大郎兄妹四个才跑到爹娘身边来。
所以今日这般公正,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又在耍他。
刘季顿时无语,他叮嘱了多少遍了,别往那泥啊水的地方钻,敢情一个都没听。
“哪儿野去了?”刘季揪掉四娘头上的稻草,指着她衣摆沾到的黄泥,没好气问。
等一切安排妥当,管事们散去,钱旺也收拾好行囊,满怀期待的踏上返家之路。
“散会!”
秦瑶眉头一拧,“嗯”的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不耐的音调。
总之,就算是放假了,厂里的财产安全、马匹喂养也要时刻注意。
秦瑶耐心向来有限,被刘季两次三番的怀疑,她已经很不爽了,忍不住吼出了声:“你丫要不要?不要滚!”
四娘也硬气,“自己洗就自己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三叔你为什么要打我?”刘琪委屈问。
秦瑶抬手示意他们别吵了,领着孩子们和刘季把场地收拾干净。
刘季炫耀着他抓到的二百零八文钱,见孩子们露出羡慕的神色,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自觉大方的一人发了一枚铜板。
顺手,不忘放两枚到秦瑶掌心里。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二郎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阿爹你抠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