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云妃的寝宫。
云妃晕过去,早早就被太监送回来了,眼下正有御医在把脉。
陆绾绾明显瞧着,皇上的脸上有几分担忧。
半晌,那太医出来了,却是愁容满面。
出来见到皇上便直接下跪,上了年纪的老御医,竟是嚎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皇上,云妃娘娘的身子,的确有异常,可这并不是疯症的病因啊。”
御医说着,战战巍巍,整个人都在发抖。
“曹御医,这说话就说话,你这是怎么了”
没说还好,一听见这话,曹御医直接抖的更厉害了。
皇上心中纳罕,看向帝隐,颇为惊讶:“这疯症还会传染”
一听这个,方才接触过云妃的太监宫女们脸都白了。
还是陆绾绾示意了一下,帝隐才说:“皇兄,自古以来,臣弟可从未听说过疯症还会人传人的。”
曹御医听着二人的对话,似乎并不想多说,帝隐冷冷一笑,低声道:“曹御医,欺瞒圣上该当何罪”
人人都称摄政王无情,手段毒辣,眼下更是赤果果的威胁,叫曹御医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帝隐悄悄给皇兄传递了一个目光,果然,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这坏人都是他来当。
曹御医连连道:“皇上,小的不敢欺瞒圣上,只是这事情若是说出来,怕是就要……”
皇上会意,急忙叫宫人们先下去。
“你说吧。”
曹御医头直接低到了地上,一字一句道:“圣上,这云妃娘娘先前自称有孕,可是太医院并未来人。云妃娘娘说是皇后育有儿女,最是有经验,所以皇后娘娘说她怀孕了,她便是怀孕了。”
皇上的脸色更加难看。
陆绾绾在一旁观察的仔细,便也知晓了其中的缘由。
云妃有孕一事,虽然还不是铁板钉钉,但云妃这个性格已经闹的宫中人尽皆知,甚至连皇上都相信了。
方才皇上眼中的愁容,便是对云妃腹中孩子的。
只是没想到,皇上还是失望了。
相反,这一刻的他,脸上倒是轻松了许多,语气淡然:“那么你的意思是,云妃没有身孕”
“云妃娘娘不仅没有身孕,还中了草药的毒,这种草药十分罕见,过去夷族人还在时,经常拿来做巫术,这种药吃下去,会让人觉身体沉重,嗜睡且胃口大开,同时伴随着恶心呕吐,便是给人一种有孕的感觉。”
曹御医如实回答,可是一旁的陆绾绾听着却是越来越不对劲。
“夷族人的草药”
听见一道女声,曹御医忍不住抬眼瞧了瞧。
“是,姑娘,夷族人消失之后,这种草药也逐渐罕见,不知道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听曹御医这么一解释,也就能说的通了。
陆绾绾忽然就想起太后宫中的观音来,这两件事之中,会不会有什么必要的关联
要知道,再宫中行巫蛊之术,那可是重罪,所以一般人也不会冒险去做这个……除非……这两件事是同一个人。
皇上又简单的问了曹御医几句,便叫他退下去了。
一时间,寝宫里除了还在昏迷的云妃,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皇上问:“陆姑娘,方才你这么一问,可是想到什么了”
陆绾绾轻轻眯了眯眼睛,测算到有不对的地方。
于是慢慢的抿了一口茶,正当茶杯刚刚落下的时候,一张纸人直接从袖口飞了出去,直奔着门口过去。
寝宫的门被纸人打开,一个太监的身影跌了进来。
“哎呦!谁推我!”
西泞回头看了一眼根本不存在的人,捂着屁股,当上前来陪笑。
“皇上,摄政王,陆姑娘,并非是老奴有意冒犯,方才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了老奴……老奴是云妃娘娘宫里的老人儿了,娘娘平时都是由我亲自照顾的,这一时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老奴心中实在是不踏实,就想进去守着娘娘。”
说着,西泞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床榻上躺着的不是云妃,而是他亲娘。
陆绾绾冷眼望过去,禁不住嗤笑。
“有我,还有圣上和摄政王在此处,难道你还不放心当真是云妃宫里的好奴才啊。”
“哎呦,陆姑娘,您这可就折煞我了,老奴只是担心娘娘,陆姑娘又何必阴阳怪气的呢。”
西泞自然是能听出陆绾绾话里有话的,奈何眼下这档子事情,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他眼瞧着事情好像没有那么严重了,便急忙扯着借口要走。
陆绾绾叫住他,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问:“等下,泞公公,平时应该很辛苦吧”
“这哪里的话,老奴是奴才,哪有辛不辛苦之说。”
“是啊,”陆绾绾淡淡一笑,“这口袋里的东西,都要掉出来了,泞公公的荷包这么鼓,怕是平时……”
不用说,大家都懂。
西泞一听,立马跪了下来,求饶道:“陆姑娘,您可不要胡说呀!这是在宫中,不是在您的将军府,这每一句话都是能要人命的!皇上,奴才可是清清白白的,这口袋里是奴才的家书!”
皇上闭口不言,倒是帝隐先开了口,凤眸微眯,目光像是一道锐利的剑。
“哦是本王孤陋寡闻了,先前本王从未听说过,这西泞公公还有家人啊。”
“是啊,泞公公,这么一说,我对你的家书也是好奇的很,不妨拿出来瞧瞧。”
西泞没了办法,只能看向皇上,可是这位一直不说话的圣上,也是一副探究的目光。
原是圣上的意思!他自己不说话,话都让这两个人说了!
他颤抖着双手将所谓的家书拿出来,正要使用道术把字抹下去的时候,忽然一股十分强劲的力量阻止住了他。
西泞想要挣脱,可是那股力量特别蛮横,干脆将他的筋脉都封住了,没办法使出手段来。
一抬头,正巧看见那陆绾绾明媚的笑容,袖口还有一道纸人,她故意露出一脚,让他看到。
是她!
柳月儿写信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写的清楚一点
这丫头的道行实在是深不可测,他完全不是对手!
恰逢这时,陆绾绾已然从他身上拿走了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