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有人告御状,你就得挨鞭子,怎么不长记性再胡言乱语,本王也把你打出去!”
一旁的平南王爷重重的敲了下白玉京的脑门,而平日里阴晴不定的男子却笑得无比纯粹爽朗,这幅亲昵的模样让对面的夏云仙心中震惊。
秋日的阳光柔和温暖,透过那精致的窗花洒在这惬意的屋子里,糕点清甜,可夏云仙却低着头食之无味。
“等我把告御状的家伙都剥了,就不会再挨鞭子。”
白玉京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这次因为赵武义告他滥杀无辜,两日前皇上便把他关进了狱中以示惩戒,今日刚刚放出来。
此时他抓起糕点就往口中塞,全然没有平日里矜贵的模样,老王妃无奈的用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
“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成家才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话及此处,夏云仙眸色一动,佯装没有听懂的样子。
她知道白玉京的心中一直藏着个人,是他求而不得的青梅竹马,每每有人提及他便要发狂。
或许这就是他游戏花丛处处留情的原因,他想报复那个人,可实际上痛苦的还是他自己。
“老王妃说得对,可孙儿权势滔天又风流倜傥,配得上的女子可不多,就算是当朝公主,没有倾城的容貌那也不行!”
白玉京笑得狂妄,老王妃立刻抬起手来骂道,“看我不撕了你这张烂嘴!”
连平南王也忍不住踹他,“要死滚出去,别拖累了我们王府!”
对面的男子依旧嬉嬉笑笑,夏云仙如鲠在喉,心中腹诽他娶他的公主,一直看着她做什么
“云仙,喝点儿粥,别被这个无礼的家伙坏了胃口。”
老王妃将桌上的甜粥推了过来,片刻之后,白玉京才别有深意的笑了笑,“那是本大人喝过的!”
夏云仙猛地站了起来,一碗粥洒了大半在她手上,立刻红了一片!
她被烫得倒吸了口气,老王妃紧张得赶紧唤来婢女,带着她出去涂抹伤药。
“世子妃还疼吗”
另一间屋子里,小婢女看夏云仙反复的轻抚着渐渐淡去的红痕,却不知她正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无耻的白玉京,方才竟还在桌下用脚勾她!
她不奢求那名男子能有多尊重自己,但起码不该如此肆无忌惮!
每每与他相处,夏云仙总要提心吊胆,只要一不留神,那种羞耻崩溃的感觉就会席卷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脸上终于恢复了淡然,重新回到老王妃的屋子时惊讶的发现那人竟已经走了。
夏云仙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如释重负的感觉还是让她一身轻松。
“云仙,我知你不会收诊金,这一箱是我年轻时最喜欢的首饰,莫要推辞。”临行前,老王妃王她怀里塞了一箱珠宝,还贴心的备好了马车。
夏云仙内心感激,却也明白是已故的母亲栽花在前。
若非老王妃喜爱她的母亲,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信了她。
却不想一上马车,白玉京早已在里头等着,刚卸下防备的夏云仙措手不及,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了进去。
“行车!”
白玉京得逞的笑着,轻轻一瞥她怀中的首饰盒,夏云仙如临大敌,身子本能的往后靠。
这幅警惕的模样令人失笑,“你以为我在看什么又不是没碰过。”
她今日的打扮明明寡淡至极,却让人有种更想欺负她的是怎么回事
夏云仙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把衣襟拢紧了些,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可恶的混蛋会杀个回马枪!
只见白玉京将双手枕在脑后,慵懒的往那一靠,他生得俊美不凡,哪怕是一身狼狈也掩盖不了的妍丽华彩。
“老王妃确实疼你,怕你为了侯府掏空了钱袋子,只是夏云仙,你一介妇孺要这么多身外之物做什么”
见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夏云仙才缓缓开了口,“买药。”
“什么药”
“给大人解毒的药!”
她在开玩笑
白玉京挑了挑眉,却见夏云仙从袖中摸索着什么,随后一颗药丸就落在了他手心里。
“云仙知道大人并未完全信我,等下一次毒发的时候再服,一切自有分晓。”
她竟是认真的。
只是这么一颗小小的药丸,有那么大的价值
夏云仙一眼就看出白玉京在想些什么,“大人身上的毒乃日积月累而来,发作间隔会越来越短,必须按次加量服药方可见效。”
“其中几味药材十分稀有,云仙还是花了大价钱托了人脉才购来的。”
李广来信说这些药材如今在京中已经买不到了,夏云仙早有所料,所以她要借白玉京的手去调查此事。
不久之后爆发的灾疫,谁都不能独善其身,她必须早做准备。
看着她严肃的小脸,白玉京忽然靠了过来,“你是不是对本大人有非分之想”
“……云仙又不是倾国倾城的公主,不敢肖想。”
“还说不敢,你明明吃味儿了!”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狡黠,若不是嫉妒,她哪里会记得自己方才和老王妃的玩笑话。
夏云仙眉头一皱,竟猛地伸出手去使劲的按住了他的大腿,一股鲜血瞬间溢了出来染红了本就脏污的衣裳!
白玉京顿时闷哼一声,咬着牙笑道。
“杀了我,你不是白费了心力钻研解药”
“不过是伤口裂了而已,死不了人。”
但可以让他疼得闭上嘴,这就足够了。
这回,白玉京总算老实了,一路上没再戏弄她,直到侯府就在前方,夏云仙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车。
“没良心的小东西。”
白玉京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可脸色忽然就变了,一口污血当即溢出嘴角。
“大人!您这是何苦呢”
回头的车夫大惊失色,再一看白玉京再次被血湿透的衣裳,不由得恼道,“永定侯世子妃下手也太重了,您刚受完刑,听说她被欺负了就立刻赶去王府……”
“要你多嘴!”白玉京呵斥了一句,眼底却是弥漫开一股阴晦的幽光。
永定侯府的世子,看来是真的没有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