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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国公夫人和老王妃是不是听夏云仙说了什么,所以不肯见您?”
这一日,岑雨蓉带着厚礼来梁国公府拜访,正巧听闻老王妃也在这儿做客。
可是,下人领着她们来前厅后只是奉了茶,等了许久却不见国公夫人的身影,让黄嬷嬷的心中有些忐忑。
要知道她们主子回京,多少达官贵人等着拜见,可都被贤王殿下婉拒了,如今王妃亲自登门,怎么的也不该受如此冷遇。
“夏云仙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挑拨离间,她定是说了王妃不少坏话。”
一道记恨的声音响起,说话的女子抬眼看向黄嬷嬷,“难道,是国公夫人不知雨蓉也与王妃同行?”
“怎么会没说呢,奴婢特地提了江大小姐的名字!”
黄嬷嬷辩解道,心中却是冷笑了声。
自家王妃这么矜贵的人儿,都没得到特殊的对待,不过是个落魄的罪臣之女,若不是有幸跟王妃同样的闺名,她都没有机会被王妃提携!
江雨蓉神色一暗,微红的眼眶泛着几分不甘。
她母亲说过,国公夫人过去与她的外祖母交好,两家是有几分情谊的,后来才慢慢淡去。
她觉得念在往日的交情,国公夫人如今应该会愿意帮她一把!
被赶出白府的这段时日,她当真是体验了世间的人情冷暖。
自从她父亲出事,谁都可以来欺负母亲和她们姐妹几人,遭尽了各种白眼,就连过去时常受父亲恩惠的亲戚们,见了她们也如同看到扫把星似的!
而先前她与白玉京定了亲,那些见风使舵的亲戚又厚着脸皮给她母亲送礼赔罪,哪成想退亲之后,一个个的又把东西要了回去!
有些已经换了银钱花掉的,她们哪里拿得出来?
逼得母亲不得不当了首饰,还被押着写了欠条!
江雨蓉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明明只要她与白玉京成了亲,就可以重新做那人上人,可现在,她们母女几人只能如同丧家犬般,躲藏在家徒四壁的破宅子里。
这一切,都是因为夏云仙!
“再等等吧,国公府的人既然让我们进来了,就说明国公夫人不打算拒客。”
岑雨蓉依旧镇定的品着茶,她相信你,不会有谁为了一个小小的世子夫人,得罪贤王妃。
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终于来领路了,“让王妃久等,我家老夫人方才正和老王妃打牌呢,那花园乱的,不整理一下都不敢招待贵客!”
岑雨蓉笑了笑,脸上始终不见半分的恼意,直到了花园里见到国公夫人和老王妃,才开口赔罪道。
“是雨蓉不请自来,打搅了国公夫人和老王妃的雅兴,雨蓉真是……”
然而不等她把话说完,只听老王妃惊呼一声,“哎呀,你又输了!这回该把那玉石钗子给我了吧,可不能耍赖!”
国公夫人露出了几分懊恼的神色,随后气笑道,“不是说十几年没打过牌了吗,手气居然这么好,我看今日你就是诚心来骗我宝贝的!”
她说着,身旁的嬷嬷赶忙将事先准备好的玉石钗子放到了老王妃手边的盘里。
“贤王妃来了呀,不说那些客套话,可会打牌吗?陪我们玩几局吧!”国公夫人这才好似看见了岑雨蓉,转而热情的招呼着,那红润的气色,早已不见了之前半分的病态。
岑雨蓉心中不悦极了,不是说为了收拾花园才让她在前厅等着吗?
依她看,这儿根本就没停过!
“能陪国公夫人和老王妃打牌,是雨蓉的福气。”岑雨蓉很好的藏起了那份不快,受邀坐了下来。
梁国公手握重兵,而平南王在京中人脉甚广,而她背后却是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贤王看起来又毫无架子。
现在的人,心都精明得很。
可她身后的江雨蓉已经等不及了,正要上前,竟撞倒了端着糕点过来的婢女,当即发出了一阵碎响。
“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看着糕点落了一地,婢女吓了一跳,国公夫人自然看见了方才那一幕,“小心收拾着,退下吧。”
她抬起眼来看向江雨蓉,眉头不由得一蹙,而岑雨蓉已经在心里暗骂了句。
蠢货,都已经见到国公夫人了,竟还如此失礼。
“这位是……”
“这是江大小姐,雨蓉不久前认的义妹,国公夫人和老王妃都认识的。”
江大小姐……
眼前两位尊贵的妇人只是深深的对视了一眼,可彼此心里都吓了一跳。
她们见过曾经的江雨蓉,不说是什么天姿国色,但也是大家闺秀温婉可人。
但眼前的女子却形容暗淡,身段消瘦干枯,曾经一头秀丽的乌发也好似失色的秋草一般,身上的衣裙陈旧毫无光彩可言。
江雨蓉感受到了她们的打量,脸上烧得厉害。
来之前她本是好好打扮过的,可贤王妃却让她重新换过,就是想用这幅惨状博取国公夫人和老王妃的同情。
但她的骄傲还是在这一刻受到了打击,没想到她京中第一才女,竟要沦落到糟践自己来获得旁人的怜悯!
“雨蓉给国公夫人和老王妃请安了……”
她正打算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端出来,却见贤王妃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那警告的意味让江雨蓉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又逼了回去。
岑雨蓉沉着气,有些人当真是没有眼色,凡事都要讲究个时机,只要她老老实实的等在那儿,还愁没有机会诉苦?
眼下国公夫人和老王妃正兴致高涨,谁都没那个耐心听旁人抱怨。
不过她也着实没有想到,自己一进国公府,就被拉着打牌了,这样的场合,她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贤王妃是来救我的吧!这手气也太差了,输了这么多,不如停一停吧?”
片刻的功夫,国公夫人看着自己手边已经堆起来的首饰,露出了几分歉意。
“你是怕贤王妃输不起吗?她这么用心的帮你回本,一会儿得用燕窝鱼翅招待才行!”
老王妃一句话,让本打算顺势逃离牌桌的岑雨蓉心中一僵。
她本就不擅打牌,今日身上的首饰钗子都输光了,眼下一头的乌发毫无点缀,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真叫人觉得她输不起?
“老王妃说得对,难得国公夫人高兴,雨蓉自然要奉陪到底的。”
可角落里的江雨蓉却是满心焦急,这牌要是再打下去,该不会误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