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君千不由得皱了眉头,他以前确实不知贤王竟如此多疑,不过是借口病了不肯帮其做事,推诿了几次,最近就接二连三的带着各类名医上门给他看诊。
“嗯哼,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那红颜知己吧,他们现在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车,这路上风景独好,最适合谈谈情说说爱了。”
古君千最是要强,哪会承认自己疏忽。
但他不痛快,自然也不会让白玉京好受。
“我对她那么好,她都跟躲恶鬼一样躲着我,难不成坐个车就能跟了别人?”
白玉京给了他一个你太天真的眼神,古君千笑得更深了,“你对她好?这是她说的?”
“……”行,她确实没说过,那又怎么样?
“别忘了,岑雨蓉是怎么跟你反目成仇的,连我都不得不承认,萧钧澜很有魅力。”
“一个是臭名昭著蛮横无礼的大奸臣,一个是体贴入微的翩翩雅士,你要是女子,你选谁?”
“你倒是说说,选谁呀?”
古君千步步逼近,白玉京剑眉一蹙,猛地站了起来瞪了他一眼,“烦人!”
丢下这么一句话,那气急败坏的男子已然拂袖离去。
“主子,白大人这是要去哪儿?他方才还说饿了,让小的去煮碗面条来。”门口的小厮一脸莫名。
“面条?他已经饱了。”古君千哈哈一笑,先前他就警告过那家伙,别做什么情种,伤胃口。
像他这样多好,弱水三千,他每一瓢都尝尝,各种滋味雨露均沾,永远不会觉得腻烦。
“把面条给我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陪陪美人。”
“小的这就去煎药。”那小厮把碗放下作势要走,古君千眉头当即一蹙,“回来,煎什么药?”
“方才王爷临走前交代过,要主子听那位女大夫的话,好好吃药填补亏虚,他会再来看您。”
“……”
而另一头。
“世子夫人和雨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若她有何事做得不妥当,我代她向你赔罪。”
林中凉风微拂,萧钧澜忽然开了口。
夏云仙抬眼看他,见他神色谦和便笑了笑,“人人皆道王妃贤良淑德,王爷怎会觉得是她不妥当,而非云仙不妥当?”
“本王年长雨蓉十几岁,夫妻六年,比起外人更为了解。其实她心性不坏,只是偶尔会有小孩子脾气,也容易受人挑唆。”
萧钧澜这话,让人觉得他十分坦荡,不会偏帮自己的王妃。
“世子夫人是本王见过的女子中,最为稳重识大局的,这点实属难得,在寺中顾忌着两方颜面,本王甚是感激,也十分惭愧。”
“王爷过奖了。”
“不,是世子夫人谦虚了。明明眼下无人,世子夫人有许多机会可以向本王倾诉雨蓉的过失,却始终没有开口,可见你心胸宽广,是雨蓉所不及的。”
他确实一直在等,等着夏云仙向他倾诉委屈,指认岑雨蓉的罪行,可至始至终,她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夏云仙神色微动,她缓缓垂下眼来,身上似乎带着淡淡的哀愁。
她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道,“云仙十分羡慕贤王妃,当初梁家喜事,因为穿了和王妃一样的衣裳,世子便焦急让我换衣,不知从何时开始,云仙就不敢有半分的行差踏错。”
“不是什么心胸宽广,而是云仙有自知之明。不争不抢,方能安生。”
萧钧澜瞬间明白了她的哀伤从何而来。
她说羡慕岑雨蓉,是因为别人有位不论发生何事都愿意相护的夫君,而她的夫君,柳成煜却是个胆小怕事,只敢窝里横的人。
只怕,她也从未从柳成煜的口中得到过认可。
“世子夫人今后若有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救命之恩,总该给我一个机会报答吧?”
萧钧澜温柔的笑了笑,眸色深沉。
夏云仙就这样静静的与他对视了片刻,车内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氛围。
萧钧澜的声音如那山中清泉,语调真诚无比,“我说的是真的,今后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对面的女子眸光一闪,似乎受宠若惊般低下头来避开了他的目光。
萧钧澜嘴角微微一勾,目光落在她浓密整齐的乌发上,“不知世子夫人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本王总觉得很久以前便见过你,好像相识了许久的友人……”
谁知话还未说完,原本马车突然一阵颠簸。
“发生了何事?!”
看着外面的马匹躁动不安,好不容易才稳住车身,随行侍卫的声音当即响起,“启禀王爷,好像是车轮磕到了锐石,轮轴有些松动了。”
眼见着萧钧澜下车察看,夏云仙立刻恢复了平日里清冷疏离的模样。
不得不说,她方才刻意在贤王面前示弱,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萧钧澜比她想象中的更有风度,言语进退得当,在礼数前又能给人无尽的遐想,若换成是情窦初开的妙龄女子,只怕早已沉沦在这份微妙的关照之下。
若不是方才的颠簸打断了他的话,只怕萧钧澜这次,就会毫不掩饰的说出他对她的好感。
岑雨蓉日日面对这样体贴成熟的男子,又岂能不沦陷?
夏云仙眼中的锋芒一闪而过,她已经明白宋瑾儿的疑惑,为何一开始岑雨蓉会想陷害贤王,后来又为了救他而深受重伤。
无非就是一开始不爱,后来已经无法自拔罢了。
“让世子夫人受惊了,没有受伤吧?”
很快,萧钧澜又回到了马车内,夏云仙摇了摇头,就见他略显警惕的看了一眼车外,“说来也怪,这条路向来平坦,来往的车辆也多,怎会无缘无故冒出那么一块石头。”
身在高位,一点儿细微的变故都会让他心生警觉,这是萧钧澜无法掩饰的习惯。
察觉到他眼中的冷意,夏云仙暗道,看来贤王这人做事真的非常小心。
想要完完的获得他的信任,确实不能操之过急了。
夏云仙回头看向那早已远去的古斋,那位古君千,究竟是敌是友呢?
该不该提醒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