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钧澜只是抬眼看了对面莫名其妙的白玉京一眼,便将茶杯递了过去。
“连端茶的样子也这么风度翩翩,让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要接茶还是看你。”
白玉京一边说,目光已经紧紧地锁在了萧钧澜的身上,语气似真似假,酸意十足。
一席月牙白的华贵长衫,绸缎的领口笔挺,衬得他身子卓越,如那高山白嵩,器宇不凡。
白玉京向来知道自己容貌出众,站在京中的高门子弟里出挑至极,可他不得不承认,萧钧澜那张脸十分耐看,属于一眼舒服,两眼倾心的类型。
明明年岁比他大了一轮,可岁月却没有在萧钧澜的脸上留下任何的印记,仿佛连老天爷都偏爱他。
从容沉稳,无欲无求,周到细致,白玉京深刻的体会过萧钧澜这种细水长流,让人不由得依赖信任他的感觉。
呵,真是个虚伪的家伙。
曾经,他也把萧钧澜当成兄长般看待的。
白玉京的心态逐渐奇怪起来,他一向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甚至有些讨厌这张脸玫瑰似的的精致五官,可这一刻居然又有些庆幸,起码和萧钧澜站在一起时,能有一拼之力。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让中间的柳成煜心头大骇。
这个大奸贼有什么毛病不成?
难道他已经厌烦了女子,转而将兴趣放在了男子身上?
柳成煜如坐针毡,喉间干涩忍不住往萧钧澜的方向挪了挪。
“挪什么挪?他就这么有魅力吗?”哪成想,白玉京突然阴沉的瞪了过来。
是啊,他为什么要跟萧钧澜比脸?
身为男子,要比就比人格魅力,处事手段,身份地位……
砰的一声,白玉京仰头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随后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算了,不比了,选你又怎么样,我照样可以抢回来!”
论魅力手段和地位,他的优势好像也不大。
眼见着白玉京心烦气躁的转身离去,柳成煜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突然有个担心,先前白玉京处处针对他,该不会是因为有别的想法?
想到这,柳成煜只觉得有些不寒而栗,赶忙向萧钧澜行了一礼就匆匆告辞,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让他浑身不痛快的地方。
“王爷,白大人怎么还和几年前一样任性呢?”
一名公公出现在萧钧澜的身旁,含笑看着白玉京离去的方向。
“本王居然有点羡慕,他还有那个资本任性。”然而,萧钧澜语气深沉,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裂,吓了旁边的公公一跳。
公公不知道的是,就是白玉京的气盛让萧钧澜有些不快。
他已经过了那个可以不计后果任意妄为的年纪,跟天不怕地不怕的白玉京比起来,他好像真的已经老了?
萧钧澜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可笑,但他已经感受到了白玉京毫不掩饰的敌意。
当初那个被锁在冷宫里遍体鳞伤的小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让他感受到威胁的存在。
萧钧澜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
“夏云仙还在小十一那儿?”
“是,世子夫人这次立了功,皇上定会大力褒奖……”公公话还未说完,便见萧钧澜深深的看了过来,他顿时感觉到脊背一凉,却又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但很快他想起自己身上的任务,便小心翼翼的补了句,“太后让奴才来跟王爷说一声,世子夫人不可用。”
“为何?”
公公眸光一闪,这还是王爷第一次质疑太后的意思。
“世子夫人与白大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太后怕您的声誉受影响。”如今流言蜚语漫天,而且看白大人那架势,丝毫不打算收敛,这两个人不论是真是假,夏云仙也不能独善其身。
“那本王就正中玉京下怀了。”哪知道,萧钧澜却是别有深意的回道。
自从绣娘之事曝光之后,白玉京已经怀疑他了,恐怕也猜到了他想重用夏云仙,而太后又重声誉,便想用这种方法来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公公是个人精,立刻就听懂了萧钧澜话中的意思。
“啧,白大人就不怕惹世子夫人恼怒?”
萧钧澜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夏云仙那端庄稳重的模样,不得不说,白玉京的做法没有错。
那名女子太过中规中矩,若不耍点儿手段,只怕永远也近不了她的身。
温柔体贴,这种事情白玉京做不到,他只能强取豪夺,而这个人又最是护短,他中意夏云仙,不惜坏她清誉,但事后一定会做出加倍的补偿。
可也得先接近了,那才有补偿的机会。
……
另一头,十一皇子的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他喝了粥这会儿沉沉的睡去了。
夏云仙恭敬的等候在一旁,很快就感受到一抹威严的目光正打量着她。
“你想要什么赏赐?”
东陵皇突然就开了口,夏云仙当即行了一礼,“臣妇如今已是御医院的人,此乃职责所在,不敢要赏赐。”
殿内很快安静了下来,看着这张娴静端庄的面庞,东陵皇很快就笑出了声。
“不愧是东陵第一位女医,爱妃,你的眼光不错。”
一旁正在揣测圣意,略显担忧的宸妃终于放下心来,夏云仙这是得到皇上认可了!
其实她们都心知肚明,东陵第一位女医,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实际上这个头衔却凶险无比。
自古三从四德,夫为妻纲,男子的地位永远凌驾在女子之上,夏云仙的存在无疑是对东陵男子们权力的一种挑战。
倘若所有的内宅女子都学她,只怕局面会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东陵皇一直很谨慎,但凡事态超出他的掌控,夏云仙的下场必定不会好。
不过现在,夏云仙没有居功自傲,这个谦卑的态度让他很满意。
就在这时,一名御前公公来到东陵皇面前压低了声音,“陛下,白大人入宫了,只是……”
白大人?
夏云仙眼皮一跳,只见那公公耳语了些什么,东陵皇立刻冷哼了声,“那个混小子,看来是又皮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