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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御花园的湖边水榭里,一道笔直颀长的身影早已等候在那儿。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那名男子立刻转过身来,在看见夏云仙的那一瞬脸上就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
“夏小姐,多年不见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夏云仙微微怔住,她细细的盯着眼前的人,许久之后才问了句,“请问,这位公子为何在此处?我们认识吗?”
话音刚落,对方的表情立刻一变,原本笑意满满的双眸也浮上了几分愠怒。
“明明是你约我来的,现在却要装成不认识?”
苏启明往前跨了一步,举止越发轻浮,那肆无忌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夏云仙,“都说你在侯府里过得不好,但没想到,这容貌还是不输当年。”
他说罢,竟作势就要伸出手去轻抚夏云仙的面庞。
“公子请自重!”
夏云仙顿时冷冷的拨开了他的手,苏启明冷笑了声,“你这是在欲擒故纵?还以为自己依旧是当年那个被众星捧月的夏家大小姐吗??”
这充满敌意的话语,让夏云仙忽然记起了什么。
“是你?”
“不是我,还有谁肯来赴你的邀约?毕竟我们过往也有一段难忘的旧情,怎么说,我都该给你一次机会才对。”
夏云仙记得,这个苏启明是她当年还未出阁时,众多上门求娶者之一。
只是此人心术不正,好几次耍弄手段想要将她单独约到府外,都被夏云仙拒绝了。
后来听说,其父犯了事儿被外放,没想到如今居然回京了,还有资格参加太后的寿宴。
“苏公子怕不是误会了,云仙是听说宸妃娘娘在花园湖边,所以特来为她看诊。”然而夏云仙一回头,方才带她过来的那名宫女早已不见了踪影。
“哈?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装什么矜持?虽然我已娶妻,但也不介意自己的侍妾是个和离之妇,如今我父亲贵为尚书,将来我也是前途无量,还是能给你想要的荣华富贵。”
苏启明自信极了,天知道他收到夏云仙的纸条后,内心既狂喜又鄙夷。
狂喜的是,当年那个高高在上,无法企及的神女如今终于肯正眼看他了,而且还约他私下来湖边,显然是想与他再续前缘。
而鄙夷的是,夏云仙一个和离的妇人,真要了她,恐怕还会惹来一顿口舌议论。
不过如今她已是御医院的人,有了这份荣耀也算配得上他。
夏云仙柳眉一蹙,实在忍不住打断了他的美梦。
“侍妾?正好我带了银针在身上,或许可以帮苏公子治一治癔症。”
“你说我有病?”苏启明立刻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竟忍不住想起当年,他屡屡约她,都被各种借口搪塞拒绝。
最后他被友人们取笑,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丢尽了脸面!
来时的路上,他还想着今后要带夏云仙去见见过去那些不长眼的东西,让他们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而现在,夏云仙却想说他误会了?
呵,真是可笑。
“现在就让你知道,我究竟有没有病!”苏启明眼底阴光一现,竟猛地扣住了夏云仙的双肩,正打算一亲芳泽,就听不远处有人大喝一声。
“来人,给我打!”
而另一边。
岑雨蓉正周旋于高门宗妇之间,就见方才那名带着夏云仙去湖边的小宫女慌慌张张的小跑而来。
“王妃,不好了,奴婢方才见夏小姐和尚书府的苏公子在花园湖边拉拉扯扯,也不知是不是起了争执……”
此话一出,宗妇贵女们纷纷眼神一变,不少人目露担忧,“夏小姐是不是遇见什么危险了?”
岑雨蓉脸上的笑容霎时一僵,她本以为听见这种消息,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宗妇贵女会立刻猜测夏云仙与苏启明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哪知道,她们竟是担心夏云仙的安?
是从何时开始,那个贱人有了这样的好名声?
然而岑雨蓉不知道的是,夏云仙在教习厅里就广播善缘,那些曾经嫉妒她,对她抱有敌意的贵女们早已心悦诚服,再加上同情她嫁入侯府后的遭遇,贵女们早已和她同仇敌忾。
“奴婢远远的好像听见苏公子说,和夏小姐有旧情……”小宫女当即又补了一句,四周这才安静下来。
“不准胡说!夏小姐岂是那种不知轻重之人?不过这位苏公子为人冲动,可别伤了夏小姐才好。”
岑雨蓉已然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湖边而去,哪知一靠近,就见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负手而立,他回过头来,正好和岑雨蓉四目相对,当她当即心头一跳。
本应被当场撞破幽会密事的夏云仙安然无恙的站在一旁,而那苏启明却是被两名侍卫押着,鼻青脸肿气若游离。
“白大人,这是闹哪出?”岑雨蓉暗自咬牙,他不去太后那儿,跑来花园里做什么?
白玉京笑了笑,“皇上命本大人负责维序今日的寿宴,正巧发现此地有人闹事,当然是要赶紧拿人下狱了!”
一股浓郁的火药味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岑雨蓉气急,可脸上还得不动声色。
“白大人,口说无凭,闹事的人怕不是你吧?”
“本大人是那种无凭无据造谣生事之徒?这苏启明欠下了一身的赌债,便收了柳成煜一大笔银钱,将夏小姐骗来此地想要毁她清誉,这就是证据!”
只见白玉京从苏启明的身上搜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相约的时间地点,落款也是夏云仙的名字。
“在场的贵女们也有教习厅的吧?都来认认,这是夏小姐的字迹吗?”
很快,那张纸条就被传阅开来,立刻有贵女摇摇头,“这不是夏小姐的字迹。”
而后白玉京又拿出了另一份诗词,竟是之前柳成煜在平南王府诗词比试上的作品。
对比一下,这字迹确实出自同一人之手!
“真是太卑鄙了!这柳世子怎能这么薄情薄义,与夏小姐和离后就想毁了她!”
“还伪造什么相约的纸条,字迹都不懂得仿一下,简直愚蠢!”宗妇贵女们气愤不已,俨然把柳成煜当成一个奸诈小人。
岑雨蓉目色一沉,立刻不甘的瞪向白玉京。
是你对不对?
而那男子挑了挑眉,是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