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低头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
一堆花花绿绿的药盒,一把五颜六色的kitty雨伞,还有一瓶玻璃罐子装着的热牛奶。
顾北伸手摸了摸牛奶瓶。
热的。
他从袋子里把牛奶捞了起来。玻璃罐子带着点热意地熨烫着他的掌心。
顾北伸手把牛奶递了回去。
“热的,你喝。”
陆里笑着冲他摇头。
“笨蛋阿北,我怎么可能没给自己买啊,你快喝,暖暖身子。”
窗外的风忽然呼啸了起来,带着凉意的风全部从窗户涌了进来,直直扑在了顾北脸上。
清河的天气就是这样,下起雨来,温度说降就降。
顾北看了一眼陆里单薄的衣衫,有些烦躁地开口说了话。
“外面很冷,进来说话。”
陆里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窗外就传来几个女生刻薄的声音。
“这女的怎么又来了,到底有完没完,没有自己的教室吗,天天上赶着来别人的教室。”
“就是啊,天天来找顾北,到底讲不讲廉耻,没看见别人都对她不耐烦了吗。”
门外两个女生正上完厕所从洗手间回来,迎面就看见守在窗台的陆里。
有些话开口就来了,说出来的人根本不计后果,难听到刺耳。
顾北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他明白陆里为什么会跟他说那番话了。
他一直享受着陆里对自己的好,却不知道她一直为他付出着怎样的代价。
顾北没再说话,只是起身往门外走。
在路过刚刚说话的两个女生时,顾北一句话没说地从她们身边擦了过去。
走到门口时,顾北看见陆里还在那里笑眯眯地等着他。
女生眼睛晶亮晶亮的,还笑意盈盈地在朝他招手。
笨。
顾北心里钝钝地疼着。
怎么会有人傻到被骂都不反驳的。
陆里其实也不是真的傻,她只是觉得没必要在意这些。
本来班级间也不允许串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顾北走近,陆里还没来得及和他说点什么,一件外套兜头盖在了她的脸上。
“干嘛啊”
衣服底下传出陆里闷闷的声音。
顾北,“下午会有暴雨,把外套穿上。”
陆里从早上来就只穿了一件短袖,顾北怕她会冷。
陆里在外套下咯咯地笑了起来。
“阿北,我可是很强壮的哦。”
这么说着,陆里却将脸凑近顾北衣服里闻了闻,又说出一句虎狼之词来。
“哇,阿北,你好香啊!”
衣服上是少年身上惯有的味道,还有清新好闻的洗衣液香味。
顾北被她说的耳根发热,只好自己抬手将外套扯了下来,展开放在她胳膊旁边。
“伸手。”
陆里这下乖乖穿上了衣服,还甩了甩多出来的那截袖子。
“谢谢阿北,我明天会洗好还你的。”
顾北没应,只是低下头来给她挽袖子,就像那天在游乐场一样。
好朋友,互帮互助也没什么的。
陆里自己拉好拉链,然后认真盯着顾北的侧脸。
帅,太帅了,简直帅的惨绝人寰。
顾北挽好袖子,又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人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陆里。”
顾北斟酌着喊了她的名字。
“我在!”
陆里很热切地回应了他。
顾北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和她说话。
“不要信她们的话。”
她们的话,谁的话
陆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顾北的下一句话。
“我永远不会对你不耐烦,也不讨厌你来找我。”
陆里终于意识到他是在说刚刚在一边说话的那两个女生。
“哦,那个啊,我肯定不会信啊!你才是我的好朋友,我又不认识她们,干嘛要听她们的废话。”
哦,好朋友。
顾北心情有点复杂,垂下眸子扯了下嘴角,却还是没否定。
“嗯。”
“你以后有什么事情给我发消息,我去楼下找你。”
陆里这次很开心地答应了。
“好!”
阿北愿意去楼下找她。
四舍五入的话,他们就是双向奔赴啦!
——
陆里送完东西就下楼了。
顾北再回教室时,就看见刚刚在走廊上议论陆里的人正坐在座位上窃窃私语。
两人苍蝇似的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却在看见顾北的那一刻默契地噤了声。
顾北心里有点火气,但终究是不想同她们理论,只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谁知道后面的人非但没有收敛,再看见顾北转身后还议论的更加大声。
“你看到刚刚那个女生的表情了吗每天跟个舔狗一样到处晃,也不知道害不害臊。”
“是啊,我妈说了,这种女孩子不值钱的……”
两个女生还想说,却被前方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给打断了。
抬眼看,刚刚才落座的顾北此时又站了起来,左手拿着水杯,样子看不出喜怒。
那两个女生立马噤声,鹌鹑一样缩起了脖子。
顾北特意从后面绕了过去,这次他没有再擦肩而过。
“砰”的一声,顾北的水杯“失手”掉到了地上,水花恰好溅在了刚刚那两个女生身上。
“啊——”
其中一个女生立马大声尖叫起来。
“顾北,你干嘛啊!水全部撒在我们身上了。”
女生很气愤,连忙抬起头质问起他来了,抬头却对上了顾北阴鸷无比的眼神。
女生没见过这种眼神,立马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很喜欢在别人背后嚼舌根是吗再让我听见你们在背后议论她,下场就不是泼水这么简单了。”
顾北语气平静,声音也不大,说完就直接捡起杯子走掉了。
这一切看起来就好像只是手滑造成的意外。
但那个女生却在原地愣了很久。
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顾北。
顾北在班级成绩优异,待人温和,在班里从来都没见他发过脾气,这是朱莉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可怕的一面。
居然还是为了一个别的年级的女生。
朱莉一时间难堪与愤怒交加,指甲都狠狠攥进了肉里。
顾北打完水回到座位时,全班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班级里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后排一个女生的呜咽声。
“我去,阿北,你把她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
顾北头都没回,伸手将陆里给他的那一兜子东西小心放进了桌肚。
“她活该。”
造成伤害的人往往也害怕伤害,却总在伤害别人的时侯忘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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