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走,张老爷子和壮壮也没走,只有张雪走了,她好像晚上值班。
张老爷子在那劝老邢呢:
“老邢,走,上我家吃饭去。”
左婧妍把汤药和油饼放下,笑着邀请两个老头:
“两位老爷子,幸好你们没走,给我个机会让我请你们吃顿饭感谢。”
邢老爷子看了左婧妍一眼,傲娇的说:
“行,女娃子,我给你这个机会。”
左婧妍笑了:“那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请客地点,利民饭店
利民饭店老板看到左婧妍来了,态度比每次都奇怪,神情忐忑还带着点讨好。
“您来了,您家老陆没来吗”
老板说完还往左婧妍身后看,不安的小手紧抓在一起,他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个年过的心惊胆跳,晚上睡觉都梦到自己被抓走了。
梦中老陆指着他鼻子,冷着脸,像是审犯人一样严厉:
“你泄露了军事机密,我是老抓你的。”
左婧妍看了眼老板,跟他开了句玩笑:
“老板,别人过年都过胖了,您怎么瘦了这么多生意不好愁的啊”
老板苦着脸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能不愁吗”
左婧妍嗯了一声:“您有什么愁的生意这么好,这个点还满员呢,发财了。”
老板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家老陆,让我寝食难安。''
左婧妍看老板眼神不对劲,什么毛病
算了算了,老板今天不正常,还是别和他说话了。
左婧妍自己找了一张桌,反正屋里也就剩下这一张空桌了,巧的很,又是挨着老板的位置,以前来他也把他们带到这坐。
左婧妍笑着邀请两个老爷子,给他们介绍这家饭店的好吃的:
“邢爷爷,张爷爷,快请坐,他们家的蒸饺一绝,特别好吃。”
老板在一旁耷拉着脑袋,两手放在身前抠手指甲,左婧妍回头就看到他这生无可恋的一出,咋回事啊他家遇到麻烦了?看样子事情不小。
左婧妍让两个老爷子点菜,两个老爷子就一句:“随便。”
没办法,左婧妍就让老板给看着上菜:
“老板,把你家拿手菜都上来吧,再来三盘蒸饺。”
老板答应一声,耷拉着脑袋走了。
左婧妍不由又看了他一眼,感觉老板家这事不是一般的大。
“壮壮,婶子给你点一盘锅包肉好不好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左婧妍低头问壮壮,今天能请到张老爷子和邢老爷子,小家伙功不可没。
李爱梅那么坏,她生的孩子却这么好,赖竹长好笋,幸好孩子没养歪。
“好啊!”
壮壮开心的答应,虽然他不知道锅包肉是什么,但婶子说酸酸甜甜,听着就好吃。
孩子在张老爷子的教育下,坐的板板正正,少年老成,像个小大人。
左婧妍就想,要是自己生的孩子能像壮壮这么懂事就好了。
很快菜就上来了,还行,老板虽然精神恍惚,上的菜还不错,都是适合老人和孩子吃的。
左婧妍又跟他点了锅包肉,张老爷子也没拦着她,要是别的菜就算了,但这菜是壮壮喜欢吃的,那就上吧!
左婧妍问过两个老头都不喝酒,人家中医知道养生,没有坏习惯。
她就点了几瓶汽水,壮壮看到汽水开心的喝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就满足。
张老爷子就看着他笑,那笑容都藏不住,把一旁的邢老爷子看的眼馋。
八卦是人的天性,就算是女强人也没忍住,左婧妍到底还是问了:
“邢爷爷,您和宋师傅是怎么认识的他怎么救您的命了。”
邢老爷子沉默了许久,就在左婧妍要道歉自己的唐突时,他叹了口气:
“那年我们好些人一起上台被审判,烂菜叶,石头都往我脸上打,还朝我吐口水,我第一次受到那种羞辱。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跟我断绝了关系,那些我救过的人跳出来控诉我的恶行。
我崩溃了,等审判结束我神情恍惚的往家里走,一个没想开,就去找树林上吊,就想死了得了,是老宋他抱住了上吊的我。
批判的时候他就站在我身边,所受的羞辱不比我少,但他很坚强,他对我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还让我去他家住。
两个天涯沦落人,一起熬过那段痛苦时光,后来我们被下放了,但没有下放到一个地方,就失去了联系,我平反后就找过他,可一直没找到,谢谢你,谢谢你带我救了我的救命恩人。”
左婧妍听完老邢的话后久久没有说出话来,好人好报,那次老宋救了老邢,现在轮到老邢来救他,看来人就是要多做好事。
张老爷子还是第一次听老邢说自杀的事,心疼的握紧他的手:
“老邢,你受苦了。”
老邢笑了,那笑容说不出的温暖:
“都过去了,今天我给病人看病,发现我很激动,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我用冷漠把自己保护起来,可她和那个小伙子用善良让冻住我的冰融化了,我很高兴,我还是喜欢治病救人,释怀了。”
张老爷子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思:
“你说的对,咱们学医就是要治病救人,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不如壮壮一个孩子。”
左婧妍听到张老爷子的话激动了,正好就着他的话茬说:
“张爷爷,我想求您一件事,我的堂叔为了救人牺牲了,堂爷爷思念儿子天天去山上陪他,不幸把腰摔断了,住院住了半个月,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但还是觉得腰疼,我怕他落下后遗症,您你能不能给看看”
张老爷子听到是英雄的父亲就点点头:
“行,吃过饭我就跟你去看看。”
左婧妍欲言又止,张老爷子看着她问:“还有事”
左婧妍有点不好意思,但今天是个机会,错过了今天就更不好说了。
之前没敢答应何奎,是因为秦副师长求张老爷子帮忙治病都很不容易,就算她求了也没用。
今天她想帮黄老师试一试:
“张爷爷,有一个老师也和这位邢爷爷一样在批判大会上被人打伤,被她自己的学生打成了瘫痪,几次寻死,她还年轻还有漫长的人生要走,您能不能给她治疗一下,我愿意给她付医药费。”
张老爷子皱起眉,左婧妍的心提到嗓子眼,完了,自己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