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栗栗倒是没想到,自己会被身边这小孩惦记上。
至于夺嫡。
这不是很正常吗
哪位皇子不想当皇帝呢
帝王,意味着掌握生杀大权。
他本就是冷宫皇子。
前些年遭遇了多少明里暗里的针对。
行刺、毒杀,想想就让人愤怒。
一旦其他皇子登基,真要杀死七殿下,将不再是难事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莫须有都能整出来呢。
前者无非是要点脸。
后者脸都不要了,我就是要让你死。
你能怎么办
与其如此,不如登临那至尊之位。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至于她。
背后有七殿下坐镇京都。
她只管在外面开疆拓土。
不需要担心粮草供给。
拓展不了,无非就是死嘛。
好歹还能落个为国捐躯呢。
将来史书工笔,必有她的名姓。
抬头暗搓搓的看着七殿下。
应该有吧
“殿下,那药王谷……”
能去吗
容清璋真的能拒绝
刚才她都那般想了,他怎么拒绝
“去吧!”
一年时间呐。
想到一年看不到小栗子……
“让刑烈跟着你。”
应栗栗眉飞色舞,高兴坏了。
“是,殿下。”
别说刑烈了,就算是让她扛一头猪,她也乐意。
刑烈:您礼貌吗
“送走了”
入夜,关雎宫。
隆徽帝正在和儿子下棋。
容清璋淡淡的“嗯”了一声。
“走了。”
隆徽帝落下一子。
“兵部左侍郎入狱了。”
“卓家有小辈离京了。”
两道消息,让容清璋手中的黑子,悬于棋盘之上。
久久未落。
他蹙眉:“左相这是为了三哥,连亲孙子的生死都不顾了”
左相一党,连斩顾薛两家两位朝廷重臣。
此时居然还敢让孙子离京。
“当真是心狠手辣。”
他嗤笑道:“也可以看得出,左相手中的棋子不多。”
“便是有,也不足以和那两位相提并论。”
否则,何至于把自己的亲孙子推出来。
“长孙”
隆徽帝哈哈笑道:“怎么可能。”
“卓家长孙的能力,可比他爹要高得多。”
“那只老狐狸,怎会舍得。”
“便是两个儿子都废了,他也会保住长孙的。”
如果得了从龙之功,却断了家族传承。
这是愚蠢行径。
左相可是很精明的。
容清璋想了想。
道:“儿臣不觉得顾薛两家会下手。”
隆徽帝赞许的看着儿子。
笑道:“与朕想的一样。”
暗杀相府公子,一旦事情败露,对顾薛两家的打击可不轻。
没有意外的话,暴露是肯定的。
暗箭,左相率先射出两支。
根根致命。
阳谋,左相玩的也很高明。
让两大世家无法出手。
只能压下这口恶气。
明棋我摆出来了。
杀了,损失的是你们两大世家的名誉。
不杀,你们白白损失两员朝廷重臣。
“若他早些年便出手,朕何至于将他逼迫至此。”
隆徽帝薄唇噙笑,端的一副胜券在握。
容清璋吃掉他两颗白子。
道:“父皇就不担心,他能逆风翻盘”
隆徽帝道:“大幕拉开,即便他真的能逆风翻盘。”
“对上顾薛两大底蕴深厚的世家,也注定元气大伤。”
“朕还有定国公府!”
他好看的双眸染上笑意,“你舅舅,同样是一只老狐狸。”
而且,还是简在帝心的老狐狸。
容清璋:“……”
他暗暗翻了个白眼,“如此,您的位子,非我莫属了。”
魏亨:“……”
我滴七殿下呀,您可悠着点吧。
万一触怒陛下,遭到责罚,老奴可怎的和那小丫头交代哟。
孰料,隆徽帝却笑得甚是痛快。
丝毫不见怒气。
“只要朕不死,定国公府你无法驱策。”
这点自信,隆徽帝还是有的。
容清璋抬眸,眼神幽深。
“父皇,多注意些三哥,他是天生的坏种,小心做出谋逆弑父的事情来。”
隆徽帝淡淡点头。
“朕已知晓。左相暗中和镇南王取得了联系。”
修长的指尖捻动棋子,眼神带着沉思。
“永宁看来是活腻了。”
“暂时先按兵不动。”
容清璋了然。
父皇想必是已经让西北军做准备了。
思及之后的事情,他莫名烦躁。
隆徽帝敏锐察觉到这点。
略微好奇,“有心事”
“周边诸国虎视眈眈,大昭内部却陷入夺嫡纷争。”
容清璋道:“看似我大昭与大渊结盟,可一旦大昭内乱,大渊必定会毁约。”
“届时北离再插一脚,于我大昭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若非北离与蛮族相互制衡,这天下早已彻底陷入纷争。”
隆徽帝心头微微一软。
其他的皇子,要么为了帝位明争暗斗。
要么选一方依附。
如小六那般,也只想着早些出宫开府。
唯独面前的这个儿子。
明明也一只脚踏入夺嫡之列,却依旧想着大昭天下。
心中喟叹。
到底是亲自养了六年的儿子。
与旁的皇子终究是不同的。
“放心吧,战事不会起的那般早。”
“大渊和北离,同样在经历权力更迭。”
“尤其是北离,稍有不慎,有可能被蛮族趁虚而入。”
北离有十几位皇子,成年皇子有八位。
说句羡慕的话。
这八位皇子,个个能征善战,英勇异常。
每一位都堪当一军主帅。
也正因如此,他们的夺嫡,才会更加激烈。
至少数年之内,不会爆发太大的边境大战。
容清璋道:“父皇看好哪位”
隆徽帝想了想。
道:“已知成年皇子中,北宫烈是最有可能登顶大位的。”
容清璋摇头。
他不这么看。
隆徽帝好笑挑眉,“怎么,不认同”
“北宫烈是北黎元后所出,的确是文武全才。”
容清璋道:“可他的同胞弟弟同样不差,哪怕稍有逊色,妻族也足以弥补这点差距。”
“儿臣得到的消息,这兄弟俩感情深厚。”
“但是,北宫骁的妻族,却是野心勃勃,绝不会任由皇位被其拱手相让的。”
“或许父皇的猜测是对的。”
他抛着手中的妻子,漫不经心道:“北宫骁的妻子,曾倾慕北宫烈多年。奈何北宫烈早有心仪的女子,她转而嫁给了其胞弟北宫骁。”
啧啧,果然是野蛮的北离人。
玩的够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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