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是从唐糖那里听到的姜沫住院的消息,据说是得了怪病,怎么治疗也不见好,多贵的药用了还照样反复低烧。
本来这件事儿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再怎么说姜沫还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他去关心,可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的明州就是坐立难安,看什么都不得劲儿,手下的人来汇报工作的时候,他更是火气大的吓人,连助理秘书在一边看着老板发脾气都吓了一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自家老板发这么大的火儿。
一直到唐糖打来电话——
“小舅舅,帮我一个忙。我的床头柜里有一个黄梨花木的盒子,你帮我拿去给沫沫,我现在有事请走不开,这个东西很重要的,你可一定要亲手交给沫沫呀!”
“我说了要帮你?”明州挑了挑眉,背靠在椅子上,心口总算舒畅了两分,有一丝惬意。
“好舅舅!我就只相信你!你可一定要帮我送过去啊,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沫沫都已经低烧好几天了,救命的东西我不敢假手于人。”
唐糖撒着娇,她知道自己的舅舅不是一个拎不清的人,他一定会帮自己的,只要理由合情合理。
况且这个盒子里说不定真的有治命良方,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得一试。
明州一听,马上严肃起来,“好,我马上去。”
而后挂断了电话,从架子上拿起西装外套,快速地穿好,夏秘书正好进来好奇地问道:“明总要出去吗?不开会了吗?”
刚刚明州的无名之火烧的公司里的人胆战心惊的,毙掉了好几个方案,还临时增加了两个会议,完全就是要整个公司的员工都留下来加班的节奏。
可是现在……明州却匆匆忙忙地要出门……
明州来不及多说,吩咐了几句,“会议都取消,通知下去今天不用加班了,方案下周再交给我。”
夏秘书感觉明州说这句话的时候超级的帅,整个人仿佛都笼罩着一层金光,完全就是普渡众生的架势,她在心里欢喜雀跃着,面上极力掩饰自己的兴奋,冷静自持地说着:
“好的,没问题。”
可是明州都快要走到电梯口了,又折返了回来,夏秘书心中警铃大作,不好!难道是明总后悔了?又要他们加班?
她忐忑不安地问道:“明总,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我问你个事儿,一般去医院看望生病的人送什么东西比较好?”明州头一回儿因为这种小事情手足无措。
以前不管是多大的聚会宴客他都是让助理去准备礼物,自己从来没有上心过。
可这回他还私心却不想假手于人……
不过明州这一惊一乍真是把夏秘书吓得不轻,还好还好不是让他们继续加班,夏秘书松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一般去医院送礼都是送一些鲜花、水果和营养品,然后就看朋友是生的什么病,需要用什么东西就准备什么便好。”
“哦对了,如果明总您的朋友是呼吸系统疾病,可干万不要送花,万一还是哮喘之类的,那可会要人命的!而且,就算您朋友不是,住在同一个楼层同一个病房的人说不定会对花粉敏感呢?所以最好还是不要送鲜花。”
唐糖说姜沫是发烧,而且一直反反复复,那肯定是呼吸系统疾病吧!看来他不能买花,明州大概心里有谱了,低沉着声音,“我知道了,谢谢!”
“谢谢”二字听得夏秘书只觉得很受宠若惊,仪态端庄地笑了笑,“都是应该的。”
明州驱车回到了家,按照唐糖所说的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黄梨花木的盒子,还上了一把精致的小锁,因为放在柜子里所以没有生灰。
他小心翼翼地把盒子装进袋子里,而后放在副驾驶上,来到医院门口他直接在路边买了最贵的营养品和水果篮。
走到病房外,明州反而生出了一丝胆怯,整理了好几次仪装,确认过发型没乱,衣服无褶皱,他才放心地靠近病房门。
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他真准备敲门弯曲的手指一愣,透过磨砂玻璃窗他能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床边……
“乖乖,再吃一口好不好?不多吃点儿饭怎么有精神呢?不吃东西抵抗力也会下降的,到时候病得更严重了。”
沈戾耐心地哄着姜沫。
除了第一天住院的晚上姜沫吃得稍微多一点儿以外,之后的每一天她都胃口欠佳,吃两口就说饱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多吃。
姜沫是真的没胃口,在医院躺了这么几天,她感觉心里越来越烦躁,什么都不想吃,也不想喝,甚至下个床都感觉要骨质疏松了。
“我吃饱了,真的,你看每一个菜我都吃过了,饭也吃了,真的吃不下啦!”姜沫搂着沈戾的胳膊撒娇说着。
沈戾舀了一口饭菜递到姜沫的嘴边,“听话沫沫,再吃一口好不好?”
都到嘴边了,姜沫也不好佛了他的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而后吞下,味同嚼蜡,张妈的菜做的很美味,可是她最近的胃口就是越来越小。
正当明州听得起劲儿,心口泛起阵阵酸涩之时,护士端着药盘子,嗓门很大地说道:“在门口做什么?进去呀?”
还没等明州反应过来,护士就直接推开了门,“35号床,药打完了。”
护士是来取药瓶的,很快就拿着空药瓶出去了,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病房里三个人干瞪眼儿,明州为了缓解尴尬,轻轻地咳了咳,“我是受糖糖的嘱托,过来送东西的。”
沈戾略带薄茧的指腹磨挲着她的手指,说道:“沫沫,把戒指戴手上吧!虽然你现在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夫妻,但是总可以公布自己已婚的消息吧?哼,把戒指戴出来,那些莺莺燕燕才知道你早就已经名花有主了。”
他的声音压得有些低,音质更是温温润润的,因为有些低沉所以听着似乎有些暗哑,格外的幽沉,格外有磁性。
那声音,语气格外的温和,却让姜沫完全无法抗拒。
她想隐婚确实只是暂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老公是沈戾,毕竟沈戾在整个上京都是极为惹眼的存在。
但是她本身公布结婚的消息倒是没什么问题。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舞蹈演员而已,并不是娱乐圈的艺人,没必要各种遮遮掩掩的。
姜沫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是那枚简洁却精致的粉色钻戒。
“我也想戴呀,但是你知道吗,这枚钻戒实在是太扎眼了!真怕闪瞎别人的双眼。而且它分量还不轻,我戴久了都觉得压指头。”
沈戾求婚以后她是戴了一段时间钻戒的,只是手指戴的怪酸,然后她就果断拿了一条链子挂在脖子上。
说起来挂在脖子上虽然不过短短几个月,这一刻她却像是觉得挂了几年一般,原来幸福的日子过得这么快,快的让人不知不觉!
听到姜沫这么说,沈戾笑着坐了起来,然后又将躺在床上的姜沫拉了起来,她惬意的靠在沈戾的怀里,只要不是她不愿意戴就好。
“是我考虑不周到,戴在脖子上别摘了。”
他拦下了姜沫要摘项链的手,“这是求婚戒指,等结婚的时候再买一个戒指,就要朴素一点的,不用花里胡哨,只要你戴着舒服,你喜欢就好。”
眼里淬着的出了暖色的壁灯灯光外,还有满满的幸福。
沈戾侧目看向姜沫,那眼底有这黑漆漆的亮光,嘴角边还带着没有来得及敛去的笑容,男子惊艳的像是一副鲜明的水墨画一般,惊艳了她的眼球。
也惊艳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