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夷直辖市。
在东夷直辖市的下面,一处小镇。
凤凰镇。
……
“这些年我都等你告诉她,可是你没有。”陈贵说道。
躺在床上,陈贵奄奄一息。
“是的……是……我告诉她什么?”
陈贵吃力的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
“我收养了你,你是我捡回来的,虽然你不是我生的,但是你的心思,我早就看透了。从你知道什么叫做爱的时候,你就喜欢上了她。”陈贵的语气,似乎不那么吃力了。突然的只见,陈贵面色也是愈加的红润了起来。
“我知道。”
陈贵:“你不知道。你是无根的草,欣欣却是我最为宝贝的花,她在温室中长大,跟你,她吃不来那个苦啊。灿灿,你就放弃了吧。你……”
“爸!爸……我一直都没有奢求过这些,真的,我从来没有,我只是把她当做我的妹妹。从来都是。是妹妹。”
陈贵:“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喊过她一句妹妹……自从你懂事之后。”
“爸……”
“你离开。你离开了。就好了。”陈贵突然一把抓住了陈灿的手,死死抓住了不放。
陈灿:“爸,我要为你养老送终的。”
陈贵:“真的可以了。”
陈灿:“不……”
陈贵:“我就没有打算让你给我养老送终。你毕竟不是我们陈家的人啊!”
陈灿:“爸……”
陈贵:“记住,离开这里,离开……”
陈贵正说着,陈欣赶了回来……“爸爸!”随着陈欣的一声嘶喊,她一头扑倒在陈贵的怀里……“爸爸,你怎么了,爸爸……”
“爸爸没事,爸爸好的很。你看,我不就是生了点小病嘛。”陈贵这个时候,是真的开心了。
陈欣自然不信,回头看向陈灿,想要问个清楚,陈灿已然是不知何时,消失匿迹了。
……
掐灭了烟头。
又不由自主的点燃了一根——香烟。
猛地走了几口……
出来一阵缭绕的烟雾。
陈灿的回忆,却也是如同井喷,无法言语的痛,或者是一种什么感觉,自己也是说不上来的。
倒是曾听了陈欣说过,爸爸陈贵把自己抱回来的时候,似乎自己才出生了几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了。而陈贵的妻子,却是硬养活了自己。陈灿直到送走了陈欣的妈妈,也是自己的养母。积劳成疾,让母亲走的那么早。
母亲是劳累了一辈子了,陈贵倒是金贵,过着啃老族后啃妻、子族,一辈子倒也逍遥,没有累过。只是可怜了陈母。不是陈母,这个家早已不成样子了。要知道,镇子上是家家都盖起来小洋楼了,而就偏偏地陈家还是土坯房子的那么显眼。后来,不是陈欣和陈灿在外找了工作,连三间瓦房都是没有的了。
……
而要知道,安稳的日子,才是陈母要的,因此,在陈家母亲生前,是几乎盼着将来等两个孩子长大后,他们好成为一家。不想,母亲走后,父亲陈贵却是极力的要拆散了陈灿和陈欣。
而陈贵的种种表现,简直是极为反常的。似乎,他有着什么难言之隐——陈灿宁愿如此去想。不想最后,陈贵都不让自己守在身边。而是陈欣……父亲陈贵在陈欣的泪水中,撒手人寰了。
……
后来,陈灿明白了什么,穷啊,他陈贵是怕女儿陈欣跟了自己,守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地方,又是穷了一辈子啊!反正,陈欣是女儿,将来嫁了人,都是人家的了,有了孩子,也是不姓陈了,就算是陈灿是姓陈,可他毕竟不是陈家的人啊!是的话,更不行了啊!总之,都是不行的了。
陈灿算是猜到了陈贵的心思了,他也是不想女儿一辈子受穷的啊。想到这里,陈灿也是明白了,在世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活的有滋有味的陈贵,内心,其实是极为痛苦的!作为一个男人,却不能养家糊口的,他可不是真的没有心,没有肺的!而是苦,却无奈,苦于无奈之中。
……
自然,丧事,还是陈灿忙前忙后的给照料了,事后,陈灿离去。离开了陈家。而当时,陈欣却是气恼父亲陈贵在最为需要亲人在身边的时候,他陈灿居然不在!因此,陈欣也是多年没有联系陈灿了。
……
陈灿在外,无一日不思念陈欣,现在,陈灿似乎在尽一切的努力,给自己找着借口。
终于,陈灿找到了一个借口,那就是他要实现父亲陈贵生前的遗嘱,亲口对陈欣说一声——妹妹。
陈灿有了这个决定之后,便决定动身了。
……
“你这不是在厂子里干的好好的?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真是的,你知不知道我培养你费了多大的心血啊!供你上夜校,供你学车,给你时间让你深造,给你出资让你上函授的大学,这下好了,你文凭有了,翅膀硬了,这是要走了吧!被人家挖走了吧!你倒是真会报恩!”厂长气的就只没有一巴掌扇了上去了。
“剩下的工资不要了,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陈灿给厂长深深的鞠了一躬。
厂长看着陈灿离去的背影,暗骂一声:狗东西!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还好意思提剩下的工资,什么玩意儿!
陈灿还有两个月的工资没有拿到手。便就离开了厂里,来时两手空空,去时,也是两手空空,不过,口袋里还是装有了一万多块钱。
想来,在离开了陈家的这几年。也多亏了这个厂子,收留了自己,也是陈灿舍命的工作,真是让厂里领导觉得这是个苗子了。背景清楚,没有什么靠山,看来,也只能在这里干一辈子了,因此,厂里才开始渐渐地想培养了陈灿,这才培养了出来,不想陈灿就要走了。真是……因此,厂子里的人心都必是要狠的,真是能熬出来的职工,可谓是要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的。
陈灿放弃了大好的锦绣前程,带着口袋里的一万多块钱……在厂里,也就近两年陈灿开始有了点积蓄,开始赚每月四千的工资了,而花销也是很厉害的,毕竟学车、上函授什么的,也只是厂里支持给请假,钱,还都是陈灿自己出的。自然,陈灿也是大手大脚,因此朋友是不少,钱却就不多了。
……
东夷直辖市,凤凰镇。
还是那三间瓦房,这里的建设不大,因此,没有什么改变,更是这陈家,几乎没有改变了。
摸了摸这紧锁的房门,看来,也是好久好久都没有人回来了。亲戚们倒是都还在。陈灿花了几乎差不多身上所有的钱了,拜访了老邻居和亲戚,因为,陈灿知道,这些打点还是必要的,倒不是想多了让人家将来给自己在陈欣面前说些什么好话,而是这个家里没有人了,亲戚邻居朋友的,是非常重要的社会关系。而陈家的这所老房子,也是多需要邻居们关照关照的。陈灿做好了这一切之后,便离开了凤凰镇。
口袋里,只有八千块的财物了,却不是现钱,只是东西。便是陈灿在回来之前,给买了的一个项链。钻石和黄金搭配的项链。紧紧地揣在口袋里。不错,这是要送给陈欣的。这八千多的项链,陈灿是打死了也不会花了的。
赶来黄金贬值,陈灿是当时要不是想着还要拜访邻居、亲戚什么的,会把钱都花在这个礼物上的,而这八千多的项链,也是很值钱了。在过去,要两万呢。陈灿算是投机取巧了一把。
……
自然,是不能送钻戒了,陈贵生前回光返照的时候,还是紧紧叮嘱了的。陈灿不敢,于是,买了项链,想来倒也无妨的。
陈家祖上,可是非常有钱的达官贵人之家,到了陈贵父辈,开始败落的。因为地主吗。
不过,这一辈子,陈贵是没有受过罪的。
似乎陈家把陈灿捡回来之后,陈灿便是替代受尽了陈家的罪了似的。而这对于陈灿来说,是毫无受罪之感的。陈灿只是无限的感恩着。
……
一直都还没有搞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在母亲和父亲都活着的时候,陈灿也是不问的,因为,他就把自己当做陈家的人了。没有必要问个什么,陈灿根本不去想,也不去打听。就算有别人说的,陈灿也是不理会的。
……
陈灿在陈家,算是没有少挨打,陈母自然是从来不打陈灿的,倒是陈贵打的多而狠,只是陈灿从来没有因此而受伤,更谈不上记恨。
在陈家,欢乐总是大于了不快。特别是陈欣,那么小的就围绕在陈灿身边,陈灿也是十分保护了陈欣的,带着陈欣玩,照顾她,陈欣想吃野味了,陈灿就去打鸟,掏鸟窝偷鸟蛋,给陈欣投果园里的果子,梨、苹果什么的,要多少,陈灿都能办到。还有掏龙虾、捉螃蟹和甲鱼……
想来,一直都是自己在照顾陈欣的,而在父母离去之后,居然,都这么多年了,自己居然对陈欣放任之,真是不知道……万一陈欣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陈灿恨不得立刻便到了地方。
而,终于是到了。到了这个地方。这个东夷直辖市的一处偏僻的靠山背水,南边大路临着大坝的南山村——“星燃私校”。
三年前,陈灿离开家的时候,陈欣还没有来此。陈灿是从亲朋好友那里打听了出来的。
“星燃私校”四个鎏金大字,后面是——星燃股份有限中、小学实验整合一体化私校。
站在正门的大门口,陈灿左看看,又看看,他一身的灰尘,逢头垢面也是不为过了。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想来里面是要换洗的衣服了。
没有专门来这里的公交车,都是路过的车送的才行,或者打的。陈灿到了这里,才发现要想洗个澡的,很是麻烦了,这里离南山村的镇子上,还有一段路。而这里,一眼望到头,哪里有什么澡堂子的啊,倒是小吃铺的很多。
陈灿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便想转身而走了,这一身进去找陈欣?这是去给陈欣脸上抹黑的嘛?
陈灿身材不高,一米七多一点,没有多么好的身段,只是肌肉还是有些的,相貌也是平平,自然,和绝色佳人般的陈欣站在一起相比较的话,很容易被人家就看出来,这哪里是一家子里出来的啊。这是亲兄妹嘛?
陈灿还在左思右想,看看天色,也是不早了,怎么办?
“哎,那个谁,你是来看学生的吗?”一个保安走了出来,问道。想来,他是把陈灿当做了学生家长了。
陈灿支支吾吾着……
“你家孩子在哪个班?我帮你找去。”保安问道。
“陈欣……”
“陈欣陈老师那班的啊,我知道了。来来来,你到屋里等下,我这就去给你找。”不由分说,保安拉着陈灿便进入了校园里的门岗室内,让后他欣喜若狂地区找了陈欣。
这个保安便是那次为了陈欣出头,被一帮校痞子给暴打了一顿,后来澹台班及时赶到,救了他和陈欣,这个保安依旧是痴心不改,对陈欣也算是用情很深很深了。这个保安名叫常志鸿,常志鸿如次热情,还不是因此就能见到陈欣了嘛。这可是一个非常正当而堂而皇之的理由可以又和陈欣说话了的!
……
一口气,跑上了八层的教学楼,初三四班的教师门是开着的,陈欣正在给学生上课,那保安常志鸿定了定神,便是走了过去,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果然,陈欣看向了常志鸿。自从常志鸿的那次挺身而出之后,陈欣是感激的。每每路过门岗室的时候,陈欣都给他带些小吃,还有就是每每见面的时候,陈欣也都是主动的打着招呼的。只是,每次,常志鸿都买回许多小吃去还礼,总是要比陈欣的多多了。搞的陈欣也是不敢给他买了。
常志鸿一米七五的个头,脸圆圆地,身体发胖却是肉很实在的,力气很大,抗打能力极其强悍!若不是如此,上次那几百口子啊,对他的那一顿暴打……他事后可是无事人一般地样子。拍了拍灰尘,便是继续值班而已。
……
“常志鸿,你……有事嘛?”陈欣的语气,是非常客气的。陈欣走来了过道里,问道。
常志鸿:“哦,是这样的,有个学生家长来找你,我看你不在办公室,就来教室找你了。那个,回头下课你去趟门岗室呢?还是我让学生家长过来?”
陈欣笑了笑,道:“随便吧,回头我过去好了。”
常志鸿:“那好,就这事,你上课吧……”
而此时,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
当陈欣跟着常志鸿来到门岗室的时候,当陈欣看到了陈灿的那一刻,陈欣忘却了所有的以前的记恨,不可的原谅,她扑向陈灿,陈灿却吓的要躲开,因为身上的衣服太脏了。而陈欣却是紧紧地搂抱住了陈灿!
“哥!我以为你死了呢!”陈欣恸哭起来。
陈灿也是流泪了。
“如果你不让哥走,哥再也不走了。行吗?”陈灿这当然是真心话了。
“你发誓!再也不走了!”陈欣道。
陈灿果然发誓了起来。
“走,我带你去找董事长,给你在这里安排个活儿。”陈欣说着,便拉着陈灿去了。
常志鸿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也是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感慨中。
原来是大舅子来了啊。常志鸿心中道。二十八岁的常志鸿,似乎等来了春天一般地,那么地就……真是难为了常志鸿的心态如此健康了。
……
看着突然闯入了进来的陈欣,雅倩看着陈欣一脸的泪水,还揪着一个男人不放,雅倩吓了一跳,以为这个男人轻薄、非礼……猥亵了……
“董事长,他是我哥哥陈灿,我想请……求求你给他在学校安排一个活吧。我哥要是不留下来,我也就走了。”
“哎妈!别,别这样,有话好好说。”雅倩笑道。边给陈欣和陈灿倒了杯水来。
“你们是亲兄妹?”雅倩显然发觉了陈欣的容貌是和陈灿的那么不像一个炉子里出来的。
陈欣却道:“嗯。是我亲哥哥。”
陈灿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这就为以后埋下了一种无可挽回的败笔了。关键时刻,陈灿选择性失误!
……
雅倩了解了个差不多后,便让校长蓝兰和后勤部主任侯婷婷,以及教导主任邵兆龙都过来了,并给了安排。正巧的是学校的便利店里暂时因为康梦晴的离去,还没有个正式看店的,雅倩十分大方的便让陈灿去看店了。要知道,这个学校里的便利店,如果是心术不正的人去了,可是会很捞的。
因此,雅倩也是给足了陈欣面子,陈欣自然是感激涕零的,也是十分的失态了。在众人面前如此抹鼻涕,陈欣完全地不顾形象,也是头一回了。
不过,美女就是美女,如此更是梨花带雨,可是把陈灿给心疼坏了。
……
这晚,雅倩也是召集了众人,给陈灿接风洗尘了。
……
入驻了“星燃”一月之后,陈灿得知了前不久发生的事情。
而就之后的没有几天,原来那初三四班的问题生张哲和其他学校的那个王亚南,先后死在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