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将手机还给那个老王,他收拾起自己的文件和黄仲生打了一个招呼就走了。
审讯室的问话还在继续,大猫的手段千变万化,此时已经再度改变策略,将调查中得到的一些情况不断罗列,尤其是白清被赶出白家后的遭遇。
这样的问题,非常有代入感,白清也从最初的淡漠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你们这些警察,找不到证据就开始朝我下手是吗?
我是很作,也混得很惨,不过我没有饿死,也没出去卖,照样挺过了这几年,很遗憾是吧?”
大猫站在白清面前,微微摇摇头。
“我没有觉得你很惨,我是人为我们生在普通家庭的孩子还算幸福,不涉及这些竞争,至少能平平静静的长大,即便作了,家人也会包容。”
白清彩绘的指甲,用力抠在审讯椅的桌面上,周海他们在隔壁通过视频都可以听到那刺耳的咯吱声。
黄仲生瞥了一眼周海,“这个女孩控制情绪很有一套,将自己真正的内心世界完全藏起来了。”
“嗯,在白家,她的行为不讨喜,即便白父在世,估计也对她比较忽略,没有第一个孩子的惊喜,与病重孩子的瞩目,得到的都是余光的关注。
我想在她小时候,就有一些心理问题并未被发现,之前的叛逆不守规矩和成绩差,或许都是为了博取关注的一种表现,她自己都未注意罢了。”
胖子原本是最沉默的,这个时候也开始认真听着隔壁的对话,确实如周海所说,白清就像一个将自我包裹起来的小刺猬,表面装作很弱小无害,或许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周海想了一下,“黄支队,找个女警给她做一个检查,看看她身上是不是有伤痕。”
“伤痕?”
“死者不良于行,又是这个时间被害,很大的可能是被按倒在床上掐住脖子窒息的。
而白墨并没有那么虚弱,再者濒死之人的挣扎,力量是很可怕的,我要知道白清身上是否被抓伤,毕竟白墨的脚趾甲上都有白清的DNA。”
黄仲生点点头,没有耽搁赶紧去招人给白清做检查。
胖子将手中的相机递给他,找到伤痕第一时间要拍照,他们不能看着检查,局部照片还是必要的。
不多时大猫他们扯到这个房间,等待了几分钟,两个女警带着胖子的相机回到房间。
“嫌疑人的足背上有一道划痕,已经出血结痂,另外在手臂上有一处刮擦痕迹,她说是桌角划伤的。”
胖子将相机上的照片找到,递给周海。
右侧足背上的划痕很深,是斜着划过足背的一道伤痕,不过宽度并不宽只有两毫米不到的宽度。
右手臂内侧的抓痕就更淡,只是有许多细碎的皮瓣,并没有出血或者伤及深部。
按照皮瓣的方向周海伸手比划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
“我知道她是怎么做的了!”
黄仲生摆手,两个女警快步出去。
“快说说,你想到什么?”
周海将胖子拽过来看,按着他坐在椅子上。
“现在比如胖子就是白墨躺在床上,白清右腿压在白墨的腿上,左手捂着白墨的嘴巴,右手捏住白墨的脖子。
事发突然白墨不断挣扎,一条腿挣脱了束缚,蹬在白清的腿上,她的脚背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划伤的,至于手臂也是如此,你看这个方向感还是非常强的。”
大猫和黄仲生听后不断点头,确实按照周海的动作,可以几乎同时造成两处伤痕,而手臂的抓痕之所以轻微,也显示着白墨渐渐失去意识。
胖子瞥了一眼审讯室,此时白清已经穿戴完毕,继续被铐在椅子上,瘦弱的身体矮小的个子,一副沉思的样子。
“海子,白清的身高不足160厘米,我当时在阳台上踩着那个小柜子,将绳索套在横梁上的时候,都有些费力。
按照你的分析,她是怎么将白墨,挂在绳套上面的?”
几人的目光瞬间都看向周海,周海微微眯起眼睛。
“这个确实是问题的关键,她一个人完成确实不容易,或许她有帮手!”
黄仲生想到地图上的位置,看向周海。
“你是怀疑,那个于海涛吧?”
话音未落,门开了大赵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头儿,问清楚了,这个达华商贸和我爱我家修车行是一个老板开的!”
黄仲生毫不犹豫的一摆手,“别愣着了,将于海涛带过来,我要知道他和这个白清有没有交集,赶紧派人去给我查!”
大赵伸手拦住黄仲生,“头儿,先别急!
我把那个老板请回来了,他知道一些情况!”
黄仲生没看到大赵身后有人,好奇地走到门口,就见到两个警察,悬空架着一个男子的手臂,将人抬着窜了上来,那个人个子不高一脸的懵,手不停拍打两个小警察。
“放开我,放开我!”
黄仲生脸上一黑,回身看向大赵。
“这就是你说的请?”
大赵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啥,脸上有些不解,声音没了刚刚的底气。
“额,对啊,都没舍得让他跟着跑,抬回来的还不是请?!”
黄仲生懒得理他,朝着那两个家伙一挥手。
“赶紧将人放下!”
两个小警察,瞬间一松手,那个老板腿是蜷着的,如此突然的动作,啪唧一下直接被丢在地上,摔的整个人哼了一声,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黄仲生和一脸惊呆的大赵,赶紧过去将人扶起来,回身大赵朝着那二人屁股上就是一脚。
“滚滚滚,让你们放下,这特么是丢,有没有点儿分寸?”
那两个家伙,飞速跑开了。
那个老板见大赵的动作,朝后缩了缩,黄仲生拍拍他的手臂。
“让你受惊了,走我们去办公室坐坐,喝杯茶!”
几人没有去审讯室隔壁,毕竟那个画面不适合让普通人看,来到办公室,几人坐定,那个老板不用问自己就说了起来。
“刚才你们这个同志去找我,一说情况我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于海涛当初去我那儿工作是治安大队于队长的意思,我们私交不错,说是将这个小子放我那里,来回监管比较方便。
我觉得没啥,就留下这个小子了,他干活好偷懒,不过真忙起来还行。
可是从春节前,我瞧着这个小子似乎有什么心事,总是走神儿,干活也总出错,我问他怎么了,如果家里有事儿可以休息两天,他说没啥就是找了一个女朋友。
我们当时还开了一番玩笑,在之后,有个姑娘来找过他,挺漂亮的,不过就是打扮的让咱们这个岁数的人看不惯,每次来他们都在外面说好久,从不进来。
之后他找我,说是这个姑娘想在这边刷一笔钱,家里需要用钱,在卡上倒一下,毕竟能分期还,正常付我手续费。
我想了想同意,我知道这个不算太合乎,不过数额不算太大我也没太在意。”
“一笔钱?”
“嗯,最初是一笔,后来隔了两天换了一张卡又刷了一笔,再后来他想刷我没同意,毕竟咱不是做这个生意的,帮你一次两次行,多了这就是事儿了。”
黄仲生点点头,看着男子问道:
“那个姑娘,你再见到还能认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