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冯氏听闻这话,顺势接道:“二郎说得不错,去年的事儿纯是个意外,便莫要再提了。待今年开春后,三婶带大家一起踏青游玩,保证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到时候相宜你可得记得过来啊!”
顾相宜自是想去,遂道:“只要能腾出时间,我一定去!”
“这有什么腾不开时间的?难不成你比二郎还忙?”
然,就在冯氏说到此处的时候,突然,门外冲进来一个小厮,进入大堂后急三火四的便禀报道:“老爷!大夫人!宫中来人了!”
刑部尚书府的人被宫里传唤那是常事,只是现下正值春节,文武百官都处于休假状态,怎么会突然被官家传唤了?
池天景罢了碗筷,忙问:“什么事儿?”
那小厮道:“官家这次唤的是雅兮娘子,有急事要召她进宫!”
说话的间隙,顾相宜连半碗饭都没吃完呢。
她不禁有些感慨——她上一刻才说她今年能吃上一顿完整的年宴,下一刻便要被中途叫走,这话果真不能早说一刻,否则保不准会染上什么邪性!
池天景见是来此处找顾相宜,赶忙喊了顾相宜一嗓子,这一喊,顾相宜便只得当即回应了,遂道:“什么事儿啊?”
那小厮回道:“听闻是安阳公主突发急病,宫里的太医都治不好,让你赶紧过去看一眼。”
乍一听这话,冯氏紧张的道:“诶呦!这可了不得,相宜,你可得仔细着点,给宫里的人诊治,一个不慎便要杀头的!”
顾相宜当然知道,当初就因为这种事,池映寒还给她取了个绰号叫“顾怂怂”……
但官家都派人过来了,她是铁定躲不开的。
倒是池映寒同冯氏说了句:“那……好歹让相宜把这碗饭吃完行不行?祭祖的时候一直都没吃东西呢,别搞得人没治好,再把自己饿出事儿来……”
冯氏点了点头道:“我去同外面的太监问问情况,相宜你先吃饭,吃饱了再去也不迟啊!”
说罢,冯氏便出去探问太监到底是什么事儿了。
顾相宜这边遂同宁儿道:“宁儿,你去告诉海儿一声,让他收拾一番,待会儿去宫里看诊。”
顾相宜现在也来不及想些旁的,只是趁着这会儿工夫将这碗饭吃了,补充一下体力,不多时便带着池映海上了马车,紧急出诊了。
出诊这档子事儿,顾相宜早就习惯了,但进宫看诊,这还是第一次,乍一听官家召她入宫,感觉好像做梦一样。
但当务之急,还是以看诊为重,在路上的时候,她问过太监,安阳公主到底是什么情况。
太监回道:“安阳公主心脏不好,算是老毛病了,但她定是服药,情况稳定,许久都未发病了,突然发病,颇为蹊跷。更多的事儿,咱家也不清楚了。”
顾相宜回道:“我知道了。”
待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已有太监在此等候,并迅速带着顾相宜来到李元清的寝宫。
顾相宜平日里见到的李元清都是生龙活虎的,怎么看都不像病患,谁料这说病倒就病倒了,瞧着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纵是见了顾相宜也没力气跟她说话的模样,顾相宜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赶忙同寝宫门口那些太医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生了什么病?”
太医见顾相宜过来了,便毫不避讳的同她道:“还是心脏的问题,晌午的时候突然说是头晕,心脏不舒服,便赶忙扶回来歇息了,结果情况丝毫没有好转,竟比往日还要严重。”
“那你们可知她的心脏究竟是什么毛病?”
太医回道:“确切的说,她这并不是常见的心疾,也没有能够根治的药物,只能靠舒缓心绪加上定是服药维持着,哪知今日突然便犯病了!她这病最忌讳犯病,一旦犯病便格外麻烦,我们也是想到娘子你的医术在京中也是颇有名声的,还请你也跟着一同商讨,看看应当如何给公主用药。”
顾相宜又问:“那驸马呢?”
“驸马前些日子便不常在宫中了,近来边疆又闹了些乱子,他便随着太子去军营了,现在已经去通禀他,让他返回京城了。”
顾相宜回道:“我知道了。”
接着,便同池映海道:“海儿,我们进去看看情况。”
池映海应了一声,便提着药箱跟着顾相宜进入了李元清的寝殿。
进门的时候,顾相宜率先打了个招呼道:“安阳,这是我的小徒弟,我带他过来给你瞧病的,你应该不介意吧?”
李元清闻言,也没驳她,病怏怏的道:“进吧。”
而池映海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这群太医都在外面候着,没说在床边糊成一片。
而顾相宜过来后,当即为李元清把脉。
她这回还真就不是装的或者夸大病情,心率失常的情况十分严重。
顾相宜见了她这情况,也是一阵犯愁。
怪不得外面这些太医束手无策,倘若传统的诊法能解,那还特意请她过来干什么?
顾相宜轻叹了一口气,便同池映海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跟安阳说两句私话。”
池映海应了一声,便老实的退到门外去了。
这时,顾相宜方才握着李元清的手,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搞的?怕不是真被安瑾瑜气出病了?”
她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李元清跟旁人都不能说这些事,待见了顾相宜,她这才能宣泄一分。
“你可别提了,我是真要被他生生气死了。”
“你们又怎么了?”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让我去探他的底细吗?我去查探了,我查了元氏,元氏给我拿出了他纳妾生子的证据,我去南阳查他家的那些家奴,他家被抄的时候,家奴都被发卖了,特别是一些老奴,更不好找,但最后还是让我找到了几个,谁料听那些老奴说他家当年的那些家事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雅兮你不知道,他家的那些破事远比你同我说的那些更多、更严重,简直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