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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混乱?”
若是旁人这么评价他也就罢了,可让李元烁没想到的是——居然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这么评价他!
要说这宫里有谁知道李元烁真正的为人以及那些秘密,也只有李元清一人了。
李元烁自来没有瞒着李元清的习惯,他反倒是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内情全都告诉她,以便她能保护好自己。
李元烁遂郑重的道:“事已至此,我便把话明说了。眼下的局势有多严峻,你是看不出来的。大哥已经被发现有异心了,虽然这是池司谏招供,父皇才知道的。但大哥的异心打实将父皇伤得不轻。父皇一心经营十三卫,却不料近年来十三卫频频出事,父皇也不是看不出来这是背后有人陷害十三卫。正因如此,父皇才更想保住十三卫,但闹了一遭,不成想是太子想要另起炉灶。”
李元清:“……”
大哥的这些破事,她不是很清楚,也没兴趣深究。
只听李元烁继续道:“而现在便要说二哥了。父皇之所以不看好他,有一点是因为二哥早早便暗箱操作,将十三卫拉拢到自己麾下。你若是现在看这桩事的话,或许觉得子承父业,没什么毛病。可他拉拢十三卫的举动是在大哥在世的时候!父皇虽知道他有争储之心,但这操作却让父皇十分不满。可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不得不立他为储,可他们二人之间还有着这么大的隔阂呢!所以,你知道现在的局面有多乱了吗?”
李元清抿了抿嘴。
朝廷上的那些乱事,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可令她不解的是——
“既然父皇对大哥二哥都不满意,那你呢?你真的不准备再试一次?就这么放弃了吗?”
李元烁苦笑一声,叹李元清的天真。
“纵是父皇对大哥二哥都不满意又能如何?你真的认为父皇会考虑立我为储?他们二人再怎么着都有个身份,这个身份天下人也都是认可的。而我呢?宫女所出的子嗣,生来就是个残次品,父皇能给我生母一个名分已是最大的仁慈,他不会予我更多了。现在他赐我封地,更是摆明了让我退离此地。事实摆在那里呢,你真的认为空有一腔热血就能改变局势吗?倘若真的如此,那池司谏也不会因为杀了已经被废的安瑾瑜而落得全国通缉!”
李元清全程都没回他的话,她原以为他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可越到后面,李元清便越是无法反驳。
事实确是李元烁所说的那样。
安瑾瑜纵是被发配边疆,可他再不济也曾是大庆的驸马,怎么判他应由李渊平决定,池映寒此番举动,打实让李渊平失了颜面。
他若不死,这件事便过不去了。
李元烁见李元清情绪缓和了些,方才继续问道:“那么,你呢?准备好离开这里了吗?”
李元清沉默了片刻。
或许,离开是必然的。
她逃不掉。
但是……
“你说,我若是就这么走了,那雅兮她该怎么办?”
听闻这话,李元烁竟突然笑了出来。
李元清恼道:“你笑什么?”
见她不悦,李元烁方才将笑意收了收,回道:“我只是有些感慨。想不到小安阳居然有朋友了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贵为公主,何时缺过朋友?”
“你有过让你这么在乎的朋友吗?”
李元清:“……”
果然,还是李元烁最懂她的那些小心思。
被他这么一说,李元清面子都挂不住了。
她遂转移话茬道:“你就别拿我取笑了,现在的问题是——她没了夫君,又落得这般处境,我若是不帮她,那她还能指望谁啊?”
“孩子。”李元烁的回答,简短利落,他甚至敢做出保证:“说实话,小安阳,你现在最不用担心的就是她。只要这个孩子还在,那么至少一年之内,整个池家都会护着她的。池家长房现在没了嫡子,能不能延续香火,就看顾氏的肚子争不争气了。但就算再不济,一年的时间也还是有的。这一年内,池家老太太想保她,那刑部势必得为她出头,如此一来,她便是得了二哥的庇佑。所以我说,你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她,她现在的处境可比你安全!”
说到此处,李元烁心里却是感慨——虽说池映寒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但他却给顾相宜铺了条路,且不知这是阴差阳错还是池映寒在此之前便有所打算。
但不得不提的是——
只要有这孩子在,顾相宜便是池家唯一的希望。
……
李元烁所说的这些,顾相宜已然体会到了。
前几日老夫人还特意将她叫过去痛斥她一顿,现下在得知顾相宜有了身子后,竟是如同变了个人一般,主动派人将顾相宜接回了池府。
对于池映寒的举动,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
“二郎那孩子一向如此,你也知道,他平日里便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孩子。而那害死大郎的安瑾瑜,我们池家恨了他多少年,可偏是拿他没办法。眼下得了机会,二郎准是想要为大郎报仇了。我们能理解他的想法,可这孩子确实不懂事啊。相宜,你是不知道你婆母近来是哭了多少回啊!你婆母也从未说过——为何我们池家对此事闭口不谈,忍气吞声?怕的就是再闹出什么事儿来,将二郎也给闹没了!可现在……现在……”
老夫人越说心中越痛,一旁的顾相宜本是想开口劝上几句的,但还未等她发话,冯氏便上前劝道:“老祖宗,你也莫要太难过了,好在相宜她还是个争气的,眼下肚子不是又有动静了吗?这是天不亡我池家啊!”
老夫人叹道:“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价儿的,生来就没了父亲,这以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啊!”
若是换在怀安姐儿那时候,顾相宜尚且心虚着,因为那时她叫不准怀的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但这一次,不得不说这腹中的孩子救了她一命。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她和池家起了争执,那谁能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