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招待的饭食,池映寒和沈潋吃得甚欢。
特别是那个昨日吃鱼的时候还说自己不怎么饿的池映寒,这会儿狼吞虎咽,没个吃相,跟饿死鬼投胎一般。
沈潋也多开了几坛酒,两人吃得畅快。
唯独顾相宜却一口都未碰。
期间池映寒见顾相宜不吃,夹了块红烧肉到顾相宜嘴边,但顾相宜这次却没接。
这惹得池映寒着实有些慌,不禁问道:“怎么了相宜?该不会还在生我气吧?”
顾相宜方才开口道:“我哪有那么小气。只是病刚好,尚还有些干呕,这会儿就先不吃了,免得失态。”
“一小块都不吃?”池映寒倒是觉得,这么好吃的红烧肉,顾相宜却吃不得,着实可惜。
但顾相宜还是摇了摇头,发话道:“既我的病好些了,咱们也不折腾村里人了,大家该忙什么便忙什么去罢。我们稍后便上船返航。”
一听这群大爷要走了,村长心里一阵惊喜,但面子上又留他们道:“不再多待一会儿?晚上我再给你们杀头羊去?”
顾相宜坚持道:“不用了,这段时间本来就很麻烦你们了。”
池映寒听顾相宜说要走,便也应道:“成,那咱们吃完饭便上船去。不过临行前得把东西带足了,比如被褥、开水、药品、小食……”
一听池映寒竟要拿这么多东西,顾相宜拍了拍他,道:“拿人家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听闻这话,村长纵使不愿,也需调节道:“没事没事,都拿着罢。多拿着,一会儿再给你们找些吃食,在路上吃。”
不多时,一行人便张罗着上船了,皇卫们见这些村民拿足了衣食给他们,一件件的往船上抛去。
船边的沈潋叹道:“这回总算不用担心再出事了。”
说罢,便一跃而起,上了船。
顾相宜一直在船边站着,尚未同沈潋一起上船。
沈潋回头问道:“在等你夫君?”
顾相宜点了点头。
沈潋打趣的笑了笑,道:“你们夫妻可真是恩爱啊。”
顾相宜心道:恩爱个鬼!她等池二是因为她怕登船的刹那又迈不开步子,一个不稳再落了水……
顾相宜实在是太怕登船时那船体剧烈摇晃的感觉了……
正在顾相宜心叹的时候,池映寒终是赶过来了。
但让人惊诧的是——此刻池映寒手中正端着一碗鸡汤。
顾相宜惊讶的道:“池二,你这是作甚?”
“这是我给你熬的鸡汤,刚才你没喝,我又热了一遍。可好喝了,一会儿咱们上船喝汤去!”
说罢,池映寒便抱着鸡汤放到了船舱内,顾相宜正担忧他进了船舱之后便不回来了,谁料这时池映寒又跑了出来,见顾相宜在船边迟迟不上船的模样,就知道小祖宗肯定又上不来船了。
说罢,池映寒便跳下船去,一把揽起顾相宜的腰,将其抱起后,登船进了舱。
正在甲板上的沈潋猝不及防便被这夫妻的操作伤到了眼睛……
不多时,沈潋见皇卫们将东西运送得差不多了,方才吩咐船家道:“起锚行船罢。”
言毕,船便起行了。
船舱内的池映寒此刻将顾相宜放下,见顾相宜今早醒来之后人便精神了许多,他打实惊喜又欣慰,迫不及待的招呼着顾相宜道:“来,尝尝我亲自熬的鸡汤。头一次熬啊,我觉得熬得这么香很不容易了。你来尝尝!”
顾相宜心道:怪不得池映寒被支走那么长时间,敢情是专注熬鸡汤呢……
“不过我吃不了太多,先尝一口试试我现在能不能吃东西。”
池映寒一听这话,打实心疼,她这么长时间都没吃东西,可别是连东西都不能吃了……
好在顾相宜尝了一小口汤后,未曾发觉异样。
池映寒见她第一反应没有作呕,立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喝?”
“味道有些淡,你没放盐吗?”
盐?!
池映寒不免有些慌:“我怕你嗓子不好,没敢放盐。你要吃盐的话,我记得刚刚应该有拿盐上船,我让沈潋找找去!沈潋!——”
顾相宜本就是问个鸡汤咸淡问题,谁料池映寒竟去差遣沈潋!
顾相宜忙喊道:“诶!池二你喊他作甚?”
池映寒仿佛习惯了这般差遣沈潋,回头自然的道:“叫他帮忙拿盐啊。”
顾相宜惊了:“你叫沈大人帮你拿盐?”
“昂!怎么了?”
池映寒见顾相宜一脸的错愕,第一反应以为顾相宜同沈潋不熟,立刻解释道:“嗐,你之前一直生病,大概不知道,我是刑部尚书的侄子,他官职总不会有我三叔大,所以我在船上经常差遣他。不过你也不用太忌惮他,他这人其实挺好的,实惠又热心肠,有时候也傻了吧唧的,不过一路上帮了我们好些忙呢。”
正喝着鸡汤的顾相宜猝不及防听到池映寒对沈潋的评价,入口的鸡汤一个不慎,当即呛到喉管里去。
“咳咳咳……”
池映寒正说着,见顾相宜突然呛了,吓得他神情一紧,赶忙过来轻拍着顾相宜的后背道:“相宜你没事吧?!”
顾相宜咳嗽了好半天,方才缓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池映寒道:“你敢不敢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啊?刚刚的话怎么了?我说沈潋这人是个傻了吧唧的热心肠,你不必太忌惮他啦!”
顾相宜听闻这话,哪里还喝得下去鸡汤,伸手一把揪住池映寒的耳朵,如同恨铁不成钢般的道:“别人都是表面上装的傻,实则扒了皮比十个猴都精,你则是扒皮之后纯是一头傻猪!”
池映寒猝不及防被顾相宜揪着耳朵,虽说心底有些欣慰顾相宜是真恢复力气了,方才能这么扯他,但是……
“我又怎么了?干嘛又说我是傻猪?”
“那沈潋怎么可能是个傻的?你怕不是在逗我?”
池映寒却是觉得,这一路上沈潋确实挺亲和的啊。
“我同你把话讲明,我今儿同那沈潋打过交道,他整个眸里全是精光,处处谨言慎行,心思慎密,绝不是你形容的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