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什么?”
说起此事,顾相宜有一丝莫名的忧心,道:“我总觉得那个妇人,精神状态相当不稳定,甚至到了你没办法跟她正常沟通的地步。如果元知府贸然派人将她带走,我总担心她很有可能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来。”
池映海挠了挠头,道:“诶呀!二嫂嫂,元知府不是保证会没事的吗?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去处理好了!现在我们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旁的事我们也管不了,干脆就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回家安生吃席去,别管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这样了。
顾相宜应了一声,没再提这事。
不多时,马车回到了池府大门外。
然,还未等顾相宜下车,大门口的杜仲便道:“是少夫人回来了吗?”
顾相宜掀开帘子,瞧了眼车外的杜仲,疑惑的道:“杜仲,你怎么在这儿?”
杜仲嘿嘿一笑道:“少爷吩咐奴才在这里等少夫人回来,少夫人回来到了家门口之后,奴才便吩咐马车改路,去雁栖塔。”
“雁栖塔?去那儿做什么?”
杜仲又笑道:“少爷想给少夫人一个惊喜。”
说罢,杜仲便差遣马车直接朝着雁栖塔而去。
待到了雁栖塔下,杜仲将池映海拉到一边,嘱咐道:“海哥儿,你在这里等一下,奴才送少夫人上塔一趟。”
池映海道:“为什么我不能上去?”
杜仲“啧”了一声,道:“因为会有一些小孩子不适合看的东西……”
“可我都十三了,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就更不能看了!”杜仲嘱咐道,“好了海哥儿,你老实听话,乖乖在这里等少夫人回来啊。”
池映海心里憋了口气,明知道现在二嫂嫂需要好生照顾,但他又不能吐露实情,只得同杜仲道:“那你照看好我二嫂嫂,别让二哥哥乱来啊!”
“放心吧!不会的!”
末了,杜仲便带顾相宜上了塔。
顾相宜也是疑惑池映寒到底要干什么,直到来到塔顶之后,在一处最宽敞的平台处见了池映寒。
顾相宜不禁有些困惑,道:“池二,你这是在搞什么?!”
池映寒见她过来,一把将她的手拉住,道:“你过来就知道了!”
顾相宜也不知他要干什么,随他走过去之后,便听池映寒轻声道:“你把眼睛闭上,我叫你睁开你再睁开。”
“你要干嘛?”
“听话!乖乖闭上眼睛!”
顾相宜拿他没办法,只得将眼睛闭上。
这时,池映寒便朝着塔下望去,示意了一下塔下的杜仲,杜仲接到指示之后,朝着池映寒做了手势。
下一刻,池映寒突然对顾相宜道:“可以睁眼了!”
顾相宜然不知池映寒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然而,就在顾相宜睁眼的刹那——
突然!
“嘭——”
顾相宜的眼前竟骤然绽放起一道烟花!
那烟花与平日里所见的烟花然不同,烟花升起的时候,本是一支,但飞到高空的时候,便突然由一支分成三支。
绽放的瞬间,一道烟花竟分为三圈五色,最内圈呈明艳的金黄色,中间一圈上为翠绿,下为明黄,最外圈的色深,上为深蓝,下为深紫。
如此精致的烟花,着实让顾相宜耳目一新。
但这还只是个开场。
下一刻,方才消散的烟花旁,又有两道烟花于其左右绽放,绽放的刹那,顾相宜只见其外圈是桃粉色,里圈是明绿色,好似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一般,伴随着烟花周身的星点,美不胜收。
接着,下一道烟花又在中心的位置绽放,那深紫色和白色形成的色差更是绚烂,惹得顾相宜移不开眸,竟被眼前的烟花惊喜到。
但这一切只是个开端。
接下来,只见五道花型不同的桃粉与淡绿色烟花同时交织绽放,烟花的色彩由桃粉化为深紫,又由深紫化为橙红,越发的盛美,越发的夺人眼球。
顾相宜着实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不由得问池映寒道:“这是……你为我准备的?!”
“昂!”池映寒点了点头,从后方轻轻环住顾相宜的脖颈,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刚刚说,你不喜欢看咱们城里的烟花。我出去看了一眼,发现咱们这儿放的烟花除了红的就是绿的,色彩太单调了,确实不好看。所以……我刚刚就派人去搜罗了一下,把城压箱底的高档烟花给你寻来了。现在你看,喜不喜欢?!”
看着眼前五个副位置和一个主位置不住的绽放着色彩斑斓的绚烂烟花,顾相宜惊喜的几乎迸出泪来,高声回应道:“喜欢!”
池映寒见她这般开心的模样,心里也十分愉悦,就这么将头轻轻搭在她肩膀上,陪着她赏着这烟花宴。
一边赏着,一边不由得感慨:“其实我也没什么本事,也不知道宫里的烟花是什么样子。但是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尽我所能的给你!”
就像这场烟花盛宴一样。
她临走的时候嘀咕一句她想看,他便去找来最美的烟花给她。
只听池映寒说着说着便有些失落,道:“其实我还有好多好多东西想要给你,但我马上就要走了,别说是东西,连好多话都来不及跟你好好说。其实我好想就这么陪着你,真的不敢想象,这么长的时间你不在我身边,我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明明如此盛美的场景,但他的话却让顾相宜阵阵心酸。
有那么一瞬,她会有一种冲动——她不想让他走,她也舍不得他,她也不敢想象他那么长时间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又将面对些什么……
甚至,她忍不住想告诉他——这傻子都要当爹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但是,她不能。
可越是隐忍,便越是在这种时候涌出说不尽的酸楚。
“池二,我想听你作诗了。”顾相宜突然开口,惹得池映寒一愣:“作诗?”
“嗯,无关其他,就是想听听,此情此景,你能表达出怎样的意境。”
池映寒听罢,轻轻抚着她的小脸,一副无奈的模样,道:“我现在满是离愁别绪,作出的诗可煞风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