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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衿猛一个翻身坐起,心里最先升起的不是斗志昂扬,而是慌张,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心虚,明明她才是那个该强势的人才对。
先深吸一口气,稳住,接通电话。
“子衿,咱们聊聊。”电话那头,秦宝宝直截了当的说。
王子衿很擅长揣摩人心,但她此刻却听不出秦宝宝话里的情绪波动,很稳,很淡定,透着一股子的坚决。
“好,”王子衿心说,老娘也正想找你聊聊的,早来晚来都得来,姐就替你治治这心理病。于是她说:“等你回沪”
“我已经回来了。”秦宝宝打断。
王子衿如临大敌:“在机场?”
秦宝宝:“在高速路上,我们到家见,我们以前那个家”
她停了一下,语气终于出现波动了,带着一丝哽咽和哀伤:“别让他过来。”
通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哭闹没有谩骂,王子衿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安静。
她口中的“以前那个家”,是那个八十平米的小房子,那个其实承载了王子衿很多甜蜜回忆和温馨的房子。
王子衿穿好衣服,到厕所洗了把脸,振作起精神来到客厅。
这边,秦泽恰好挂断电话,愕然看她:“怎么了?”
王子衿犹豫一下:“你姐给我来电话了。”
秦泽“唰”的站起身,“她说什么了?”
王子衿默默凝视着他片刻,道:“她回来了找我聊天。”
想都没想,秦泽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别去,”王子衿摇头,沉声道:“有些话,你在不好说。我猜她现在心情很糟糕,你去了只会激化她的情绪,交给我吧。”
这是女人之间的solo,男人不该在一旁瞎哔哔。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懂了,王子衿就差没说你姐有恋弟情结,我负责去终结。
秦泽也没心情掩藏,他知道事情还没完,要么被老爷子三杀,要么被姐姐单杀。
他已经没有猥琐发育的机会。妈妈更可怜,是峡谷里的大龙。
无声对视,沉默着,几秒后,他说:“好,有什么情况你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赶过去,对了,地址在哪里。”
王子衿无奈道:“这时候你就别套我话了,我有那么笨吗。”
“”秦泽纠结道:“你真的搞的定么。”
王子衿轻轻拍一下不算丰满的c罩杯,“相信我,我等这一天很长时间了,今晚之后,你姐会乖乖跟我回家,脱胎换骨。”
说完,她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在玄关口换好鞋,施施然出门。
秦泽追上去,站在门口,看着子衿姐的背影,视线恍惚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子衿姐像是戏台上的老将军,浑身都是fg。
“叮!”
电梯到了,王子衿进入轿厢,乘电梯直达地下一层。
等她走后,秦泽也找了一枚车钥匙,出门。
他要去一趟裴南曼的家,把据说蹬掉高跟鞋在阳台跳舞的苏钰安抚住。
苏钰算是他混乱感情线看过半部剧本的人,早已洞悉他和王子衿的关系,可就算再豁达的女人,看见那些图片,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出入酒店,她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喝闷酒也好,说明她知道发泄,憋在心里秦泽就该心疼和担忧了。
另外,他还得和苏钰再摊牌一次,毕竟只是看了半部剧本。
这牌真是一张又一张,不知道摊完之后,他还能不能成功活下去。
“啧,人类的感情复杂,源于它的多变,思维是一种大脑的化学反应,它总是在不停的发生反应,所以人的感情和思想也在时时刻刻的变化着。”系统感慨道。
“你是在说风凉话么,死low逼,你要是争气点,我此刻就是龙傲天,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秦泽走出轿厢,看到那辆拉风的黑色兰博基尼,抬手一按车锁,滴一声,超级跑车已经做好迎接他进入的准备。
“还真是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无良宿主。”系统道:“但你们人类思维再怎么变化,其实本质是不变的,我查过龙傲天这个人,如果世上真有这个人的话,那他一定是个滥情而薄情,且自私自利的人渣。”
“他所谓的多情不薄情,其实只是把女人当成一种享乐的工具,我们对心爱之物始终怀着兴趣,甚至会爱护它,却不会真正尊重它。随时都会有另一个更优秀的工具取代它,或者两个一起玩,就像手机那样。人不会应该考虑手机的感受,而选择不换新手机。”
“我并不是看不起人渣,人渣还是人杰与我而言并无区别,你现在所拥有的才华、财富,何尝不是一个龙傲天?但你不可能变成真正的龙傲天,思维模式注定你永远成不了那样的人。但你同样有百分之九十九男人都有的劣根性。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爱一个人,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的前任。你只是运气好,同时把握到了那些爱情。”
“够了,我不想听你瞎哔哔。”秦泽启动车子,兰博基尼的马达发出雄浑的咆哮,窜出地下停车库:“如果你突然诈尸只是和我谈论人性,那请你狗带。”
“其实也不是瞎哔哔,我检测到了你内心深处无比强烈的欲求,可当我想发布任务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合理的发出来。”
秦泽一愣:“什么意思。”
系统:“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欲求很强烈,却不知道该怎么发布一个合理且完整的任务。”
秦泽:“还是没听懂,什么欲求。”
系统:“强烈的求生欲。”
秦泽:“”
系统:“明明生命没有遭受威胁,为何有如此强大的求生本能?再高明的智能系统也无法绝对的揣摩人的思维,因为它是一种不定的,且始终在变化的化学反应,奇怪,奇怪”
秦泽:“你终于暴露你low逼的事实了,真正的挂逼系统,秒算人类思维好不好。”
然而,系统不搭理他。
半小时后来到裴南曼家里,按了几下门铃,开门的是熬夜玩游戏的李东来,裴紫琪还是高中生,这会儿已经睡了。
别墅里,裴南曼的房间还亮着等,窗户开着,隐隐约约听见苏钰的喧哗声。
“秦哥你来啦。”李东来用一种类似“滑稽哥”的目光看他。
秦泽正暴躁着,一脚踹过去:“看你妹。”
李东来用苦修的皮皮大法接茬:“你要看我妹么,她穿着吊带袜在房间里睡觉。”
在秦泽抬脚时,他已经转身逃了。
求生欲还挺强。
秦哥来了就好,苏钰小姨在家里鬼哭狼嚎,搞的他没法专心玩游戏。
还有,他自己都说了,能提裤子给钱就尽量提裤子给钱,自己却陷到三角恋里。
网上的新闻李东来也看了。
上二楼,裴南曼房间没锁,他开门进去,看见客厅一地狼藉,丢满了纸巾和空酒瓶还有一些小菜,另外,裴南曼珍爱的陶瓷茶壶摔碎了。
客厅里没人,人在阳台上闹,他进了房间,看见阳台上的苏钰一手提着空酒瓶,一手胡乱挥舞,嘴里口齿不清的嚷嚷:“王子衿那种小贱人,一巴掌搞定一个,再把她从窗外顺出去”
小手用力一挥:“看到没,就这样顺出去。”
裴南曼盘腿坐在阳台的地上,光着脚丫,鬓发有点乱,丝毫没有的佛气。
大概是被折腾惨了,见到秦泽过来,自诩遇事有静气的裴南曼有种苦尽甘来的喜悦,旋即是更加滔天的怒火,起身就一脚飞踹。
秦泽单手握住光洁如玉的脚丫,另一只手揽住她蛮腰,顺手把裴南曼丢在几米外的床上。
毫无还手之力。
他走进阳台,把苏钰手中的酒瓶夺去,柔声道:“钰儿?”
苏钰定定瞧着他,突然“哎呦”一声:“你是来捡王子衿的?她被我丢窗外去了,不知死没死”
秦泽一头黑线。
“她没事没事,”秦泽抱住她:“但你快有事了,喝成这副样子,你喝了多少酒?”
裴南曼仰躺在床,冷笑一声:“从晚上喝到现在,你说喝了多少?我厕所都快被她吐的东西淹了。”
心好累,一招半式都撑不住。
“凭什么你的烂摊子要我来收拾?你瞅瞅我房间,成什么样了。”裴南曼怒道。
秦泽一边安抚苏钰,一边向她道歉。
偏怀里这个还是不安分的,咋咋呼道:“她没事?那,那不行,你把她捡回来,我再丢一次,一定丢死她。”
秦泽使劲憋着抽搐的脸皮,一手刀砍晕了苏钰。
苏钰嘤咛一声,软在他怀里,见状,裴南曼勃然大怒:“你下手轻点,我都不舍得打。”
她找秦泽是来安抚苏钰的,她自己都不忍心做出“一手刀”这样的事。
否则要他来干什么?
“睡觉是她最好的选择,”秦泽怜惜的望着苏钰的脸蛋,“今晚把她安顿在你这里吧。”
他把苏钰搀扶到客房,帮她脱了衣服,盖上被子,关灯关门。
然后仔细耐心的帮裴南曼打扫房间,酒瓶子、纸巾、摔碎的茶壶瓷片丢进黑色垃圾袋,再把抱枕放回沙发,最后花了十分钟把散发着酸味和酒味的厕所清理干净。
整个过程中,裴南曼站在一旁监督,双臂抱胸,一发不言。
“然后呢,要回去了么。”裴南曼嘲讽道:“毕竟家里有一个正牌女友,偷溜出来的吧,被发现是不是要跪搓衣板?”
“搓衣板是几百年前的梗了,曼姐你的词汇量和你的年纪一样,又老又low。”秦泽反讽。
裴南曼柳眉倒竖,如玉般的脸庞杀气腾腾:“你找死!”
“你又打不过我。”秦泽白眼,趁着她还没爆发之前,叹口气,摆摆手:“子衿姐她先去送一血了,我跑来打会野,晚点也要去送人头的,不急,容我抽根烟。”
裴南曼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秦泽没回答,自顾自上了根烟,深吸入肺,吐出,悠悠道:“曼姐,记得那天我跟你说的,那个小男孩的故事吗。”
裴南曼默然。
“苏钰睡着了,本来想跟她说了,你就当一下听众吧。”秦泽抬头,望着天花板,瞳孔渐渐散开焦距:“现在可以跟你讲另一个故事了。”
子衿姐送完一血后,这件事就不会只是他和姐姐的秘密。说出来也无所谓了,再也不用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