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武馆馆主江均伟作为寿春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做出这样的事,可谓毫无下限、丢尽颜面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但却不得不强忍着,将一大盆汤喝了个光。无论多么屈辱、多掉身份,总比丢了脑袋强啊
“呕好喝,好喝!”江均伟放下汤盆,无比违心的抬手抹了抹嘴巴,佯装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感谢林天师赐汤,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廖平、廖信等古剑门众人一眨不眨的瞧着他,都被彻底刷新了三观。
就连林宇也是撇撇嘴,神色古怪。
他不得不承认,别看自己手掌生杀大权、睥睨天下,但若同这位江馆主比下限,还真自愧不如。
廖信嘴角挂血,往前跪爬了几步:“林天师,我们知道错了,求求您放了我们吧”
其他人也连忙附和告饶,江均伟更是赌咒发誓:“伤了这位姑娘都是我的不对,林天师您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给她补偿,令您满意。”
说话间,他就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张银行卡,往女服务员阿芳手里塞:“这位姑娘,老哥错了,都是老哥的不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东升武馆的人,谁敢动你必先过我这一关。这卡里有五百万,你先拿着去医院看伤,不够我再给”
阿芳整个人都傻掉了。五百万?她一个小小的乡下姑娘,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眼睁睁瞧着江均伟那副卑躬屈膝、满脸讨好的模样,她真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放眼整个寿春城,又有谁受过东升武馆馆主这么大的礼?
而这一切,都只因为眼前神色淡漠的年轻人。
恰在此时,笑春风酒楼外陡然传来了汽车的轰鸣,紧接着伴随“砰”的闷响,猖狂的叫嚷声此起彼伏:
“姓林的小子,给老子滚出来!你崔爷爷回来报仇了!”
“胆敢欺辱我家少爷,速速滚出来受死!”
“在这寿春地界上,我崔家就是王法、就是天!你敢在这里惹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无关人滚开,让那姓林的出来答话!整座酒楼都被我们围了,跑也没地跑,你小子的死期到了!”
笑春风酒楼外的大街上,停着一排排的豪华轿车,身材魁梧、满脸凶相的西装保镖林立,足足二三百号人,将整座房子包围得水泄不通。
崔利仁脸上裹着纱布,胳膊上吊着绷带,脸色蜡黄、眼底猩红。
他受了很重的伤,此刻正值虚弱,但却依旧面泛阴戾、恶声恶气的叫嚷,好似一头狂吠的野犬。
恶名填满寿春城的崔家纨绔少爷,在笑春风酒楼栽了这么大的跟头、颜面扫地,堪称奇耻大辱。不将那姓林的小子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他这口气就咽不下!
在他身旁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神色严肃的老者,手里还摆弄着一串佛珠。
此人正是寿春城崔家家主、恶少崔利仁的父亲,崔满园。
“爹。”崔利仁瘸着腿往旁挪了半步,咬牙切齿,“这小子肯定是藏在里面不敢出来了,咱们可得小心点儿,别让他趁机跑了。”
崔满园阴恻恻一笑:“吾儿尽管放心,胆敢在寿春地界上挑衅崔家尊严,就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转动着手里的念珠,大咧咧从椅子上站起来,嗓音高亢洪亮:“姓林的小子!笑春风酒楼已尽在我崔家的掌控之中,你无路可逃,不如主动滚出来磕头认罪!若要逼我们攻进去,烧杀一通,这寿春城的老字号就要变成焦土了!”
酒楼的食客和员工们尽数冷汗涔涔、弓腰缩颈的跑了出来,连连求饶:
“崔家主、崔少爷,这事与我们无关啊,请您饶命”
在他们看来,林宇不知深浅,惹上了寿春崔家这么恐怖的势力,今日必死无疑。自己还有妻儿老少,实在没必要陪着那毛头小子一同走上绝路。
来往路人游客、附近街坊邻居也站在远处,冲着前方指指点点,哀叹连连。寿春崔家出动了这么强悍的阵容,任谁也不相信笑春风酒楼能躲过这一次的劫数。
恶少崔利仁得意洋洋,摇头晃脑的叫嚣:“姓林的,你还打算龟缩到什么时候!早早跪爬出来,当着本少的面磕头求饶,兴许我心情一好,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在他身后,那些西装保镖们的嬉笑连成一片:
“崔少爷太会开玩笑,咱们这么大的排场,那小子肯定早就吓尿了!”
“咱们还是冲进去吧,免得那毛头小子直接上了吊”
“哈哈哈哈,如此天罗地网,看他还往哪里跑!”
崔家家主崔满园阴沉着脸,径自将手一挥,沉声吩咐:“冲进去,把那小子给我揪出来!”
一群保镖凶相毕露、摩拳擦掌,正要往里面闯,却见得从那酒楼大堂里慢悠悠踱步走出了一道瘦削身影。
与此同时,清冷淡漠的嗓音缓缓扬起,响彻全场:“你们耽误我做生意了,可曾考虑到后果?”
“爹,就是他!”崔利仁抬手一指对面的年轻人,眼底泛起了秃鹫一般的狠戾,“绝不能放过他,我要他死!”
崔满园沉沉点头,往前迈出一步:“小子,我崔家在寿春城向来说一不二,你既然犯了事,就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我不与你论是非对错,只要你敢招惹崔家,就该死!”
林宇负手站在门口,嘴角涌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好极了。”
崔满园恶狠狠一咬牙,厉声喝道:“动手!”
恭立左右的保镖好似黑压压的潮水一般,嘴里叫嚷着呼啦啦的往上涌,一触即发。
陡然,从屋子里又传来了狂怒的暴喝,声如闷雷:“住手!狗胆包天的东西,焉敢对林天师不敬!”
崔利仁最先炸了,呲着牙咆哮:“谁!滚出来!”
伴随着一声不屑的闷哼,东升武馆馆主江均伟大步迈出了屋子,怒汹汹的环顾四周:“怎么?都他娘的长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