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浩瀚,怒浪狂涛,犹如虎啸山林、犹如万马奔腾,无可匹敌的威势震撼全场,仿佛要令这整片天地跪拜臣服!
清江两岸,许许多多的武道强者全被这一幕惊得瞠目结舌,心生惶惧。
挥袖之威,便可破封扬波、颠倒江河,这是何其惊人的大神通?
天之骄子、修真妖孽的恐怖之处,尽于此刻显露无疑!
距此稍远的位置,那冰面上安静垂钓的麻衣老者,猛然抬起皱纹堆累的老脸,神色错愕。
嘭!
他挽在指间的钓线倏而崩断,紧接着身形闪烁,不多时已出现在了江畔,浑浊双目凝望着波涛汹涌的滚滚江水,眼底满含忌惮:
“真不愧是天之骄子,好厉害的手段啊”
那两名东夷天师搀扶着秋目村,身体在澎湃滔天的水浪中摇摇晃晃,宛若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渺小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林子轩!你焉敢!”谷贺川哉双目如欲喷火,气急败坏的嘶声咆哮。
华夏天骄所展露的大神通,连他都感觉到战战心境,隐隐生出了几分不详。
他还没来得及出手相助秋目村等人,伴随着林宇清朗长笑,从狂暴荡漾的江面骤然蹿出了一条峥嵘水龙,直奔着秋目村三人冲撞而去。
“小心!”两名东夷天师大惊失色,不约而同抬掌相抵抗。
秋目村被搀扶着,偏过满是血污的脸颊,两眼直勾勾的尖声惊叫:“啊!救命!”
但那条水龙呼啸奔到近处,狰狞硕大的头颅却陡然生出一根细长锋利的犄角,旋即庞大的身躯演化成了冰锥,裹挟着无边巨力一冲而过。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刺耳尖锐,恨不能将长空都划开一条口子。紧接着在满场修真者惊骇欲绝的目光凝视中,由水龙凝成的巨大冰锥在秋目村三人胸口钻开了一个前后透亮的窟窿,好似草茎穿蚂蚱一样,将三个人生生串在了一起!
林宇衣袍迎风飘舞,张开的那只手五指倏而收拢,口中低低轻喝:“停。”
只此一字,宛若时空就此凝固,磅礴的滔滔水浪停止了咆哮,方圆百米的江面再度凝固,而那巨大的冰锥矗立,银亮的锋芒沾着淋淋血迹遥遥指向苍穹。
以秋目村为首的三名东夷天师强者,就被穿在这巨大的冰锥上,模样凄惨不堪。
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滴滴答答流淌,场面无比血腥!
林宇低低的冷笑响彻全场,听得人头皮发麻,骨骼战栗:
“呵呵,你们没本事拿走,这可怨不得本尊”
清江两岸,死寂无声!天地之间,狂风骤停!
那巨大的冰锥矗立冰封的清江之上,同不远外的悬影吊桥遥遥相望,场面无比骇人。
“啊”
“救救命”
“饶了我”
突然响起的虚弱惨叫,很轻很低,但在这万籁俱寂的环境中却无比清晰,使得满场修真者们齐齐打了个哆嗦,满眼惊惶的循声去望。
只见得秋目村三人被穿透前胸,高悬在冰锥顶端,正在无比虚弱的挣扎着四肢,彻底扭曲的表情分外痛苦!
这三位天师强者,竟然还没死!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众人将目光再度投向那傲立长空,面色波澜不惊的年轻人身上,顿时都觉得魂不附体、如见鬼魅。
纵然化境强者命硬、耐揍,但秋目村三位天师人物能在林宇手中侥幸存活,毫无疑问是这位华夏天骄留了手,攻击避开了心脏位置,故意饶他们一命。
但这却并非佛祖慈悲,而是更加极致、更加狠毒的惩罚!
对于秋目村三名东夷强者而言,现在的痛苦折磨,反倒还不如干净利落的直接死了!
华夏天骄林子轩的歹毒狠辣,简直刷新了三观啊。许许多多心志不坚的武道强者,甚至被吓得两条腿发软,冷汗涔涔。即便是那些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一辈人物,也忍不住脸颊惨白,毫无血色。
谷贺川哉仰脸望着高空,眼角肌肉抽搐,藏在衣袖下的两只手剧烈颤抖:“秋秋目”
“啊,杀了我,求求你你杀了我”秋目村尖着嗓子惨叫,声音仿佛细若发丝,狰狞扭曲的脸颊显露出无穷无尽的痛苦。
这真是莫大的讽刺,不久之前他还哀声求饶,想要保全一条狗命。但今时今日,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去死。
死亡,代表着万事皆休、代表着一无所有,多么简单、多么容易的一件事啊。背负着苦难而存活,方才是人世间最残忍的极端。
东夷猎妖团的诸多强者们犹如集体触电,哆哆嗦嗦连成了一片,相当一部分青年内劲高手甚至忍不住泪流满面,几近崩溃:
“这这就是一个魔鬼!他不是人,太可怕了!”
“我要回东夷去,我就不该来,华夏太恐怖了!”
“秋目秋目前辈好惨啊”
连秋目村那等化境巅峰大高手都落得如此凄惨下场,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区区内劲小人物呢?
时至今日,他们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也浑然忘却了他们在北方覆灭十几家宗门,炫耀自己屠戮妇婴的武功时是何等的趾高气扬!
“林子轩!”谷贺川哉恶狠狠盯住了屹立虚空的年轻人,脸颊肌肉紧绷着,眼底渐渐浮现出星星点点的血红,“你你打算做什么!”
这句话问出来,简直弱智透了。事情做得这么绝,还能打算做什么?
杀人报仇,血债当偿!
但谷贺川哉正处于盛怒之中,几乎丧失了组织完整语言的能力,倒也不能对他期望太高。
被满场无数道惊慌畏惧的目光注视着,林宇依旧是满脸的云淡风轻。他微微偏着头,欣赏着巨大冰锥上刺穿的秋目村三人,竟然还诡异的咧嘴笑了一下:“穿糖葫芦。”
此言一出,满场崩溃!
狠人狠在什么地方?不单单是心狠手辣,就连想法都是如此与众不同。
桥头堡上的华夏修真者们抬脸去看,见那浑身血红淋淋的秋目村三人在冰锥上穿成了一串,蓦然觉得竟还真挺像一串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