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清原大佐而言,这一晚所经历的一切,就是一场惊悚可怕的噩梦。
他最瞧不起的小角色,竟然就是召集了这场重量级宴会的大人物!
清原大佐喉咙深处“嗬嗬”作响,脸颊扭曲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都好似过电一般剧烈颤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毛头小子,普普通通、毫不起眼,哪来的资本和底气,令许许多多的商界大佬俯首帖耳、恭敬下拜?
更何况,区区华夏人,在东夷的国土上,怎么会拥有如此巨大的能量?
清原大佐的两耳嗡嗡作响,浑身疼痛难忍,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如坠梦中,都快要疯掉了
这就好像山坡上放牛的孩子,陡然摇身一变成了九五至尊,换你惊不惊?换你懵不懵?
他尚且如此,后面跟随而来的那些同学们,早就被吓得心胆欲裂,两腿绵软的瘫痪在了地上。
谁又能想到,韩月在银座商业区街头偶遇的这位老朋友,竟然会是惊天彻底、搅弄风雨的大人物啊!
难怪那两位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年轻女子,心甘情愿寸步不离的跟随在左右,眉眼低垂、千依百顺。这个年轻小子的地位,已经崇高到足以用“恐怖”二字来形容了
哪怕林宇被证实背景雄厚,有着丝毫不逊于清原大佐的地位,毕竟一切都在可理解的范畴之内,众人也不至于如此忐忑惶恐。
实在是今天的场面,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亲眼见了清原大佐遭受的待遇,再反观林宇受到的待遇,两者的对比如此强烈鲜明,堪称天地之差!
能抵一国,丝毫不虚啊
这些趋炎附势、想要借着宴会攀附权贵的家伙,全都悔青了肠子,真恨不得抬手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放着林宇这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不好好巴结,反而出言冷嘲热讽,偏偏去奉承什么狗屁的清原大佐,脑子里真是进了水,傻缺到无可救药了
可谁又能想象得到,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小角色,竟能在瞬息一步登天,抵临令所有人都要仰望的崇高地位?
就在他们又担忧、又恐惧、又后怕的时候,松下知春已经恭恭敬敬的弯下腰,做了个请的手势,陪着笑脸:“林先生,请您入席。”
林宇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寡淡表情,不过他往前慢悠悠迈出一步,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缓缓偏过脸,往斜后方看,淡淡的问:“进来坐坐?”
进来坐坐,这是他今晚抵达宴会大厅以来所说的第一句话,而对象则是僵立在他身后,脸蛋儿惨白如纸的韩月。
毕竟是昔日的高中同学,又身处异国他乡,更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林宇绝非冷血之辈,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照顾一下。
韩月望着对面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紧紧咬着嘴唇,苍白的面容满是复杂。
对面这个家伙,总是一次又一次,给她震撼!
看到清原大佐被打翻在地的那一瞬,她就隐隐有了几分猜测,但终究难以置信。
即便林宇在华夏江南省威名赫赫,被人誉为巨擘,迎受各方朝拜。但这里终究是远隔着茫茫大洋的东夷啊,那么多地位尊贵的商界大人物,怎么会对他俯首称臣?
但略微平复心境,仔细想一想,韩月也就释然了。
这一路走来,林宇哪一次不是行非常人之举,冲击着她的内心?
当初在江南省,谁又能想象得到,这个平凡普通、不值一名的高中生,会是那威风八面、震悚河东的江南巨擘?
她不相信、不敢信,又能如何?事实摆在眼前,林宇做到了
“嗯。”韩月轻轻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小脑袋,算是应承了下来。
林宇嘴角泛起了一抹极为罕见的和煦微笑,没有再说什么,携着真月凉子、在诸多大人物的簇拥下,步入了宴会大厅。
沈妃丽似笑非笑的瞄了韩月一眼,忽而冒出一句:“小丫头,现在你还觉得,自己了解先生么?”
韩月蓦地一怔,旋即那张脸蛋儿就好似熟透了的苹果,涨得通红
“林先生!我带这不肖子向您赔罪了!他竟然走在前面,挡您的路,简直罪无可赦!”清原三郎一脚踹在儿子清原大佐膝盖上,不胜惶恐,“请林先生息怒,对这混账东西,要杀要剐全听您一声吩咐!”
挡了路,却牵扯到了生死大事,这样荒诞的场面简直滑稽可笑。但在场这么多有头有脸、见多识广的大人物,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我错了我不敢不敢了,饶饶命啊”清原大佐被打得满脸都是血,跪倒在地,断断续续的告饶。
他浑身狠狠一哆嗦,浊黄的尿液就从裤管里淌了出来
这位清原家族的少爷,被生生吓尿了。
林宇皱了下眉,连瞧一眼的兴致都没有,径自走过去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会在乎这些小蚂蚁么?倘若他想杀清原大佐,动动手指早就给碾死了,还需要清原三郎在这里惊恐不安的表忠心么?
所谓的“不争”,并非宽容大度,而仅仅是因为瞧不上眼。
真月凉子蹙紧了弯弯黛眉,没好气的责怪:“真够恶心的,你们今晚都不想吃饭了是不是?没看到先生皱眉么?马上把这条死狗拖走!”
“是!”
其他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叫来酒店的保安,将瘫软如泥的清原大佐拖拽了下去。
毫无疑问,经此一事,清原大佐纵然保住了一条小命,但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从此也将一落千丈,再也猖狂不起来了。
宴会开始,林宇被众多大佬级人物请入了主席。
他静静坐在那里,清冷的目光往四下一扫,忽而淡淡的问:“谁没来?”
这三个字,响彻宴会大厅,无比清晰,使得所有人的身体都是狠狠一凛。
松下知春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回答:“回禀林先生,安田安田家族没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