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薄薄的衣裳,程蕙心仿佛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愈发鼓动发作的皮肤和因疼痛而不可遏制的颤抖,明知眼下人员众多,两人这般抱着不好,她却还是僵着手圈住他劲道廋的腰身,把头埋进他的怀中,颇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看就看把,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五皇子捂着肿得老高的脸,含糊不清地想和皇后告状,一张嘴却发现有东西在口中,吐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个带着血迹的牙齿,登时就惊慌起来。
皇后冷眼,“派人送五皇子去御医院看看。”
送走了五皇子,皇后忍了又忍,见前方二人还搂抱不停,差点一句‘不知羞’脱口而出,强自按捺道“二娘,等下你出来,本宫有话与你说。”
说完像是不想再看第二眼,带着人退出了清寒殿。
刚才凌云遮犯病来的突然,幸好他反应快没让在场的人发现不对劲,牵风因此也不敢表现出来,现下人一退去,他就想上前帮忙,却被凌云遮冷冷丢过来的一个眼神劝退。
殿下可真是辛苦,就算犯病了也不忘利用弱势来勾引蕙兰郡主。
殿下真是付出良多啊!
程蕙心丝毫不觉后方的交锋,察觉到手心下的身体已逐渐停止发颤,抖着嗓音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已然恢复正常的凌云遮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舒服。”
他深深的圈禁那一截细腰,漆黑的眸子里充斥着高涨的掌控欲和舒缓之后的兴奋,心口被满溢出的情绪挤得涨涨,仿佛从没有一刻有这般的欢愉快感。
凌云遮垂下眼帘,慢慢地勾起一抹渗人的笑容,喜欢和爱那是最不可靠的东西,他从未相信过程蕙心所表达的欢喜之意。
他至始至终坚信的都只有掌控在自己手心里的东西,从小到大他所想要的东西从未得到过,可那些都是死物,这次他想把一个人紧紧的握在手里。
他必须要一点点的引诱,让她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凌云遮?”察觉到上方凌乱的呼吸声,程蕙心闷闷道。
这次癔毒病发这么严重吗?
“没事了,”凌云遮的动作带着点眷念,克制想要再将她揽入怀中的,他笑容温柔得让人目眩,俊美的面容犹如炙热火热的太阳,仿佛有一缕光遗落在上面。
程蕙心被晃了眼,心脏像是不听话一样胡乱的跳动着,她结结巴巴道“那、那我走了。”
直到出了清寒殿程蕙心还觉面热不已,腿更是软得像跟面条。
话说,被安抚之后的凌云遮意外的——好温柔。
“郡主”侯嬷嬷和雨浓一直在外头等着,见程蕙心一出来就迎了上去。
侯嬷嬷神情复杂,嘴唇嗫嚅了下,“娘娘在凤鸾殿里等着郡主。”
“走把。”
雨浓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在后头和程蕙心咬耳朵,天真道“郡主,我刚才看到五皇子飞到皇后娘娘的脚边,还掉了一颗牙呢!”
“不过,”她看了眼前方的侯嬷嬷,好奇道“刚才我看皇后娘娘很生气的走了,是谁惹她生气了吗?”
“安静点。”程蕙心敲了下她的额头,淡淡道。
雨浓不在意地揉了下额头,“哦。”
到凤鸾殿时皇后在佛堂之内,侯嬷嬷心知她定是被刚才的事气得不轻也不忙着去请,让程蕙心稍坐片刻,上了茶和果子,才去请了皇后出来。
皇后的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可藏不住情绪的眼睛里还残留点余怒。
“二娘,今日之事你太过莽撞了!”
她的话里透着点埋怨。
虽说一开始是五皇子去寻的麻烦,可只要凌云遮退让,把东西给了又有何妨,何必再将针对凌云遮的事情扯到台面上来,弄得陛下颜面扫地。
说到底比起程蕙心和凌云遮越轨的拥抱和五皇子之间的争执,皇后更在乎的是昭帝会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会不会因为程蕙心不做思考的行为而牵连了太子。
“叔母的话好生奇怪,我竟是不明白?”
程蕙心似笑非笑道“五皇子栽赃凌云遮行窃,甚至还放话这里是昭国皇宫,要治死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明目张胆的威胁他国质子,难道不是在损害昭国和聿国之间的建交吗?难道不是存心想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我这全都是为了昭国才会出言教训五皇子,不给凌云遮发作的机会,怎么到叔母的嘴里,变成是我在莽撞了?”
皇后明知她就是袒护凌云遮,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很对。
昭帝的针对是无声无息的、膈应人的,更不会闹得沸沸扬扬就是为了不给留下话柄,可五皇子明目张胆的把事情抖露出来,把伪装的那层皮撕破,丢脸的也只会是昭帝和皇室。
毕竟苛待质子的事情传出去,那真的是让他国笑话了。
见皇后神色有些黑沉,久久不说话,程蕙心没有心思再陪她玩好叔母、好侄女的戏码,“叔母若是无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毕竟八娘还在等我回去玩折纸呢!”
若是上次在抚痕殿里皇后还能从程蕙心的语气中觉出对她的失望和愤恼,可今日却半分全无,像是全然收回了所有的期待和敬意,平淡的宛如白开水,不起一丝波澜。
皇后从心底升起一抹恐慌,像是终于意识到她刚才的态度有问题,又或者才发现原来八公主的事情远不如她所想的那个样子,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淡化,她们之间还会如从前那般。
而是变得更为疏远、果决。
“二娘”
若说皇后对程蕙心有多深的感情那都是骗人的,可她舍不得在程蕙心身上获得的利益。
程蕙心可以离开皇宫,可以嫁给任何人,可唯独不能与她的关系变得糟糕。
她和太后虽然一直对程国公处于防备的状态了,可说到底对抗梅家怎么可能不需要国公府背后的势力坐镇。
有程蕙心捏在手里,就算程国公不想帮忙,碍于情面也会施以援手,可若是程蕙心彻底和她离心,那才真的是四面楚歌。
“二娘,五皇子性子燥又有怪病缠身,叔母也是担心你冲动和他杠上被误伤到,不是成心要怪你,”皇后难得软下语气,“下次碰上这些事情,你只管告诉叔母,叔母定是会做主的。”
程蕙心在心里冷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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