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道九色神光从鼎口冲出,直接破开了那层透明的天空,无尽的能量符文,还有千般大道图形,以及各种道则秩序都在这一刻显化。
整片陆地都在抖动,乱天动地。恍惚间,似有至高者在诸天尽头施法,时光长河汹涌澎湃,一切都混乱了。
原本是仙莲的花蕾在截取上苍的天地精粹,现在变成混沌道鼎了,之前冲霄而上的九色神芒已化为一口混沌九色洞,疯狂的抽取上苍精华,就跟一个强盗一样。
而且,它霸道无比,一点都不给仙莲留下。
申马就站在道鼎旁边,上苍精华洒落在他身上,他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贪婪的吸收这种难以言喻的天宝。
此时,他仿佛又回归初生之时,身体暖洋洋的,血脉似乎在被净化,一路征战的暗伤在改善,充满勃勃生机。
“沙沙!”
仙莲似乎怒了,簌簌摇动,隐约间可见无数条轮回路在它旁边浮现,如同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一股破灭万道的波动朝混沌道鼎席卷而来。
大道在轰鸣,万界在颤栗,恍惚间,像是诸天破灭,万仙陨落,轮回中断,天地秩序一片紊乱。
“申马兄弟,你这是要坑死我!”楚风连连倒退,若不是石罐散发出阵阵神曦护住了他,怕是连真灵都会被这种波动湮灭。
“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申马大声道,他内心确实是想这么做,但也得等他成长起来。
现在混沌道鼎压根就不受他控制,完全是自主在行动,他是有苦说不出,心里早就将那个幕后黑手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对,混沌道鼎是我从上一世的地球带来的,与这一界应该没什么瓜葛才对,难道连我上一世也是假的?是谁在幕后布局?目的又是什么?”
此时此刻,申马的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心中冒出种种念头,连那仙莲散发的波动也被他无视了。
“轰!”
混沌道鼎下方的棺材刻图亮了,下一刻,一道道九色道纹漫延开来,化为一具九色棺材,将申马包裹在内,而后朝上苍撞去。
满天时空粒子飞舞,九色棺材无法形容,无法描述,它与成千上万种规则秩序交织在一起,古朴沧桑,像是永恒长存,不知经历了多少个纪元。
至高至上,诸天为一。
仙莲散发的波动溃灭了,根茎簌簌抖动,像是害怕极了,上面的三朵花蕾紧紧收缩起来,连同莲叶也卷成一团。
这一刻,连那无边的黑暗都在颤动、轰鸣,虚空湮灭,万法成空。
“那是什么?”楚风惊叫起来,不断倒退。那种气息太恐怖了,似可屠神灭佛,涤荡万古,洗礼诸天。
“当!”
九色棺材如同一方印玺,在苍穹上烙印下两个字符,朦朦胧胧,不是当世的文字,却可传递跨越时代文明的气息。
“度…天!”
“这不是我的棺材名吗?”申马凝望着空中的两个字符,恍惚间有种熟悉感,就好像这两个字是自己亲手刻下的。
留下两个字符后,九色棺材开始消散,但是混沌道鼎仍没有停下来,而是裹着申马破开虚空,没入苍茫黑暗中。
“鼎爷,你这是做什么?难得来一趟圣墟,我还不想走啊…”任申马如何叫唤,道鼎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
“度天”二字光耀诸天,带动了无上天机,阳间、小阴间、大阴间的生灵齐齐望向苍穹。就在刚才,一道冥冥之中的呢喃声在他们心头响起。
“度天,好大的口气!”
“度天是谁?”
“是哪个至高存在在显化吗?”
“祸事!这是哪个禁忌存在要回归?世界要乱了!”
无数生灵议论纷纷,一片沸腾。因为不管是高高在上的修士,还是平平无奇的凡人,凡是有智慧的生灵都有听到这个名字。
“度天,有点熟悉,本皇怎么想不起来?是故人吗?”无尽遥远之地,不知处于哪片天域的虚空中,一头黑色巨兽正喃喃自语。
“咦,道爷也有种熟悉感。”旁边,一具腐尸惊疑道。
……
“哈哈,没想到当初的无心之举,如今却成为回归的明灯!”
一个庞大无边的生灵站在一具沾满鲜血的棺材上,仰天长笑,声音震动了岁月,逆转了古今。
“等待了一个又一个纪元?终于可以回去了!世间还有本大爷的痕迹吗?”又有一个朦胧的身影出现。
“连我留下的痕迹都近乎于无,更别说你了。不过,当我们回归之日,世间将会传颂吾等的名字!兄弟们,回家!”
“回家!”
沾满血迹的棺材动了,刺破重重不可名状的迷雾,朝着圣墟挺进。
遮天宇宙,生死河,那片黑暗之地。
一尊大鼎横亘虚空,灿灿生辉,申马紧闭双眼,浸泡在自上苍截取得来的天浆中。
原本有满满一鼎,但是在烙印“度天”二字时,天浆就消失了一大半,不过留存下来的数量也是十分可观的。
鼎内仙雾蒸腾,流光溢彩,五光十色,能量精气浓郁的惊人。申马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天浆,贪婪的汲取其中的精华。
“成仙水啊!”
申马浑身赤霞缭绕,神魂都要飘出来了,秩序神链在体表交织辉映,化为种种异象,有真凰舞动九天,有玄龟背负大世界,有饕餮吞噬万物…
他变得愈发神圣,宛若一尊上古神明,气息祥和。
“哧!”
一道白蒙蒙的光茧逐渐将他包裹,像极了一枚蛋,壳上有无数龙纹印记在闪烁,片片血光洒落,异象惊人,且有丝丝缕缕龙气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霎时间,阵阵奇异的道音从不知名处传来,飘飘渺渺,宛若至高仙帝在呢喃,又似诸天生灵的祭祀音。
若不是此地无人踏足,被莫名的场域笼罩,这种异象怕是要惊动无数人。
光茧中,申马身心平和,所有的杀气戾气尽皆散去,如圣亦如佛,与天地交融,物我两忘。
这一刻,他的整个躯体都在蜕变,散发着点点荧光。天浆不断融入每一寸肌体、每一粒细胞,让他感觉仿佛要羽化飞仙而去。
这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骨节移动的声音,四肢百骸都在颤动,或延伸,或收缩,咔咔作响。
他的心脏在搏动,血液流速加快,震得虚空都跟着颤动起来,轰鸣不止。若是寻常的生灵在此,会被这种恐怖的律动炸成血雾,实在太吓人了。
鼎内的天浆慢慢减少,一部分被申马汲取了,另一部分却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道鼎内世界,漫天光雨洒落,原本还在缓慢生长的数百株五万年份以上的老药刹那间迅速长大,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神芒绽放开来,迸发出惊人的生机。
抽叶,拔高,枝丫摇动,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绽开了,花粉四散飞舞,朝天空漫延而去。
不多时,果实成熟,也飞向高空。
那些老药则是迅速枯萎,重新变为种子。或许是因为不死神药成熟的周期太长,又或许是天浆的数量不足,白虎神药、扶桑神药等不死药只是拔高了一节,所以并未化为种子。
鼎内世界,灵气潮汐蒸腾而起,澎湃激荡,伴随着规则秩序诞生,花粉、果实在空中渐渐相融,化为神圣徇烂的仙液,而后没入苍穹,消失不见。
鼎口处,仙液出现,而后涌入光茧内。
“咔嚓!”
申马只感觉自己的脊椎骨在刹那间被拉直,鳞片被寸寸剥落,四蹄被截断,龙角被拉长,血液细胞的基因信息被重新排列。
此时此刻,仿佛万事万物都停滞了,只有身体在变化,混沌雾霭缭绕,伴随着阵阵道鸣声,他的血脉在进化,在跃迁。
恍惚间,他看到一头身躯亿万丈的真龙在搏击苍天,它的每一片龙鳞仿佛都有星辰那般大,通体绽放出绚烂的神芒,一片刺目。
“昂昂昂!”
龙吟不断,震慑寰宇,只见一个大千世界在龙躯之下,不断缩小,最后化为它的掌中玩物。
“真龙困天术!我的血液中竟然隐藏有古老的印记!”
申马惊骇莫名,正当他准备继续领悟其余真龙宝术的时候,“咔嚓”一声响起,画面破碎了。与此同时,外面的光茧也碎裂开来,化为阵阵光雨,飘散在天地间。
“混沌道鼎,血脉返祖。这两句真言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看了一下道鼎,顿时明白前因后果。
“爪子!我终于长出爪子了,不过怎么只有一根指头!进化不彻底吗?”
申马的脸顿时黑了大半,他的两只前蹄已经蜕变为爪子,但却只长出一根指头,而且后蹄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马蹄子。
前爪后蹄,这简直就是四不像!
幸运的是,他的身躯已经蜕变为龙躯,脊椎骨连同尾巴化为一体,龙角铮铮,一口龙牙锋锐如剑,通体充满爆炸性力量,熠熠生辉。
“咔嚓!”
虚空起惊雷,漫天雷瀑冲击而下,漫漫无边际,宛若怒海在狂啸,惊涛骇浪席卷整片黑暗地带。
“棺来!”
申马祭出度天棺,与他一起接受雷劫洗礼。他在恐怖的雷芒中踏天而行,一步步朝雷海中心处冲起,龙躯展动,惊起滔天雷浪。
“来来来!杀个痛快!”
这一次的圣墟之行,实在让他憋屈不已。他的心眼很小,已经将楚萝莉记在小本本上,还有那个不知是谁的幕后黑手,时刻在鞭策他不断变强。
虽然那幕后黑手让他感觉很亲和,没有恶意,但他还是不想将身家性命交到他人手中。
龙角峥嵘,鳞甲森然,目光如火,这一次,他完全放开手脚,不管不顾,直接朝雷劫源头处轰去,杀伐之力震动九天。
“轰!”
乌光茫茫,淹没了整片星域,惊天神雷挤满了苍穹,那些残破的大陆接连炸开。这是一种绝世大恐怖,此情此景足以让任何大圣胆寒。
“唯我真龙拳!”
他的血脉被混沌道鼎激活,龙气滚滚,龙威盖世,此时再使出真龙拳,简直就是人挡杀神,佛挡杀佛。这一刻,连天劫都挡不住他的攻势。
恍惚间,一头真龙出现,昂首咆哮,龙吟动九天,漫天神辉从他躯体内迸发开来。
“咔嚓”一声响起,天破了!
应该说是笼罩生死河的这片特殊场域破了,远空出现了星光,还有无数破碎的陨石。
“啊哈!老大回来了!”盘坐在禁区外围的墨菲特陡然睁开了双眼,眸光射冲斗牛。他举起双拳不断拍击着胸脯,无比亢奋。
“轰隆隆!”
雷劫变得更加狂暴了,璀璨夺目,照亮整片宇宙,仿佛星域发生大爆炸,亿万星辰炸开,景象骇人。
“咧咧!”
那是肌体的撕裂声,申马被轰的血肉模糊,鳞甲崩碎,血液飘洒,但他毫无畏惧之色,已经杀到癫狂,他要发泄心中的憋闷。
这一次的天劫,持续时间很长,雷鸣声不绝于耳。申马在一次又一次的血战中,肉身不断升华,元神之力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洗练。
度天棺变得更为古朴,其上的图案更为灵动,呼之欲出,一条条、一道道秩序神链交织缠绕,接受雷霆的淬炼,最后化为本源道则。
不知过了多久,劫云消散了。
申马站立在星空中,浑身散发着神明般的光辉,至高至圣。从血肉到五脏六腑,再到骨骼骨髓,又到元神,每一寸肌体都宛若上苍雕刻而成,晶莹璀璨,裹着迷蒙的仙雾。
“大圣七重天!一连跨了四重天,这天浆和混沌道鼎诞生的仙液真是神奇啊!不过这样晋升,迟早会留下祸患,以后还是少用的好。”
他紧蹙着眉头,自观体内秘境的变化,却没找到隐患,但是仍让他感到不安。
“老大!”
远空传来了墨菲特的呼喊声。
“小墨!”申马回过神来,一步踏出了禁区,来到墨菲特身旁,高兴的和他对了一下拳,道:
“难为你了,在这等了我十几年!对了,沙之烛那小子呢?”
“想离开,被我一掌拍死了。我在此已等待了三十年。”墨菲特开口道,显得十分平静。
“竟然过去了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