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没想立刻闪身出现,按动手腕上的机关,数枚带着剧毒的细针激射而出。
匕首刺入的刹那那人便感觉到不对了,一惊之下正欲后退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险正从背后袭来,他直觉简直惊人,想也没想便生生打住后退的动作,身体仿佛可以任意扭动变形似的,后退趋势立刻改变方向向左一倾,扑倒在床榻上。
饶是如此,依然有一枚细针刺中了他的后腰背处。
感觉到一阵细微的麻痒感传来,那人一惊,猛的扭头朝苏锦的方向瞪了过去,四目相对,对方那寒浸浸的目光吓了苏锦一大跳!
苏锦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人怎么还没有毒发身亡!
悠悠醒转,苏锦身处一处山洞之中,她有点儿傻眼。
空蒙蒙的脑袋过了两秒思绪才渐渐回笼。昨夜
这一想苏锦惊得气血直冲脑门,眼前发黑。
昨晚有刺客杀入小院,侍卫们在院子里跟刺客苦战,而她的屋子里她相信肯定有毒针射中了那人,可为什么她却还会在这儿?这是哪儿?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手脚都没有绳索捆绑,苏锦顿时大喜,想也没想便朝洞口奔去。
到了洞口却是傻眼:这洞口之外就是垂直而下的悬崖,望一眼头都晕了!
这山洞竟然是在高高的悬崖壁上!
苏锦满心绝望,苦笑了笑,怪不得没绑住她呢,原来根本没有必要。
就这,她根本出不去。
苏锦只好回到山洞中,靠着洞壁老老实实的重新坐下。
该怎么办?
她深深吸了口气,只能等那抓她的人回来了再见机行事,脑子里不自觉想到秦朗和臻儿,思念顿时疯狂飚涨,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以为她可以很冷静、很镇定,但是这一刻却只剩下茫然和惶恐,她在害怕,她心里也没底。
万一,要是万一从此再也见不到秦朗和儿子,她该怎么办?他们没有了她又会如何?
苏锦咬了咬颤抖的唇,轻轻闭上了眼睛。
山洞深处传来深浅不一的脚步声,苏锦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浑身黑衣、勒着抹额披着发的男子正瞪着自己。
男子身形高瘦,有些单薄,年纪出乎意料的小,顶多十八、十九。他的脸色很白,出乎意料的容貌却十分俊美,黑衣、白面、俊美无涛,鲜明的对比竟给人一种奇异的妖冶感。
那双眼睛,寒浸浸的,仿佛激射着寒光,跟昨天晚上如出一辙。
是他!
苏锦瞳孔深了深。
男子瞪了苏锦一眼,在她斜对面不远处停下了脚步,靠着洞壁慢慢的坐了下去,随意盘着两条长腿,瞪着苏锦上下打量。
苏锦一僵,发现他瞪向自己的目光就是纯粹的打量、并没有含有任何别的意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慢慢的放缓僵硬的身体,不动声色任由他打量。
“你真的是郡王妃?”
苏锦诧异抬了抬眼:“是。”
男子“呵!”了一声:“不像。”
苏锦:“哦?哪里不像?”
“哪里都不像,”男子说道:“郡王妃那样的贵族女人,怎么可能会使那么卑鄙的毒?”他忽的一笑,尽显妖娆:“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可是个刺客,杀人不眨眼的那种,别说高门贵族娇养的女眷们了、便是寻常小门小户的女子这种时候不应该瑟瑟发抖、满面惊恐吗?他从对面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一点点惧意,但远远没有到惊恐的地步。
这让他有点不痛快,眉头皱了皱。
苏锦忍不住分辨:“毒哪里分什么卑鄙不卑鄙?但看用来做什么了。不过,”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忍不住看了男子一眼:“你怎么会没事呢?你应该中毒了才对。”
她自己弄的毒毒性如何她自己最清楚不过,昨天晚上那种状况之下,她用按动机关,射出去的肯定不是致人麻醉的麻药、而是致命的毒药。
男子冷笑,嘲讽道:“你的毒确实挺厉害的,我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能伤我的毒,快帮我把毒解了,我放你一命!”
苏锦十分意外,她也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人不怕她的毒。这男子必定做过无数这方面的训练,自幼服用毒物太多,身体不断的产生抗体,所以,中了她的毒竟没死。
而他为何把自己掳了来也就不奇怪了:为了解毒啊!
苏锦默默捏了一把冷汗暗道侥幸,幸好如此,否则这会儿她恐怕已经没命了。
“你真会放我一命?”
男子不耐烦道:“一命还一命,有什么会不会?放心,我出手向来只出一次,昨天夜里失败了便不会再对你出手。”
说着又白了她一眼:“你这个郡王妃还真跟别人不一样,我还没杀过郡王妃呢,本以为这是极简单的事,没想到竟失败了!当然,别的郡王妃也没谁跟你似的混得这么惨!”
苏锦听他一派遗憾的口吻简直内伤,再听那后一句的略带点儿同情更郁闷的不行。
她很想回一句,别的郡王妃是没我混得这么惨,竟被个刺客给抓着了。
“好,我相信你,替你解了毒你就放我走。”反正她这会儿也没资格跟对面这个讨价还价。
这人身上有一股让人戒备的戾气,苏锦相信,哪怕这会儿他还中着毒,自己对上他也丝毫没有胜算。
她除了赌一把,赌他说话算话之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苏锦慢慢站了起来,一边说道:“你中的这毒其实是没有解药的绝命毒,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扛下来的,所以我得替你诊断,然后才知道该如何替你解毒。”
男子瞅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苏锦便走到他身边,蹲下去替他拿脉,这一拿,搭在他手腕脉搏上的手指微微一僵,抬眸飞快的瞟了男子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这人没死竟然还能活着可真是个奇迹啊!体内毒素淤积严重,脏腑没一处好的!
就说呢,用服毒的法子不断提升身体对毒性的抵抗力哪儿是这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