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何罚他?不会这么轻易便算了吧?”
秦朗尤其不甘就是这个,沉声说道:“这件事对外不许声张,皇上如何罚他?要罚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能服众、才能不让人起疑”
毕竟,赵明安是谦王府的世子。冷不丁的被皇上重罚,结果却原因不明,难保不会有人好奇之下背地里偷偷的查,这就与皇上的初衷违背了。
“皇祖父说了不会轻饶他,以后说是以后他倘若犯了错不会轻饶他!”秦朗叹气:“皇祖父还说,会补偿你,唉!”
苏锦没想到弄了半天是这么个结果,心里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任凭谁在生死边缘游走一圈下来也做不到如此大度。
皇上到底是皇上,与祖父是不一样的。
即便是祖父,那又如何呢?只怕也是以家族为重吧?对他来说,那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且赵明安这块肉是嫡长子、世子,秦朗区区庶子算什么?她这个庶子的媳妇更不算什么了!
何况,她还没死呢是不是?她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回来了吗?
苏锦默默的自我消化,把皇上当做皇上,或许心里会好受一些。
“阿朗,来日方长,我不急。”
“好,你信我便好!”秦朗紧紧拥着她。
次日起来,苏锦睁开眼睛,昨夜秦朗所言立刻潮水般一下子涌入脑海,苏锦望着帐子顶发呆,懒洋洋的不太想动,她还没有消化完昨夜的消息,有种这个世界仿佛玄幻了的不真实感。
身体有些酸痛,索性闭上眼睛再赖一会儿床。
身边已经没有人,秦朗上朝去了。
他倒是想留下陪她,但苏锦没让。
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本来他说今日他要留在府中陪她,岂不是显得她心里非常怨恨、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怨是有的,不满也是有的,但是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没有必要表现出来给别人看。
不表现,皇上心里或许还有几分愧疚,若是闹情绪发脾气,就未免显得“太不懂事了”。
秦朗想了想,虽然不甘,还是表示她说得对,两人一切照常,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他们俩越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有的人就越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锦早上去谦王妃那请安,碰见田氏和傅明珠,苏锦脸色险险就变了。
往日还有功夫跟她们应付寒暄一二,今日就算了吧。
田氏虽然隐隐察觉了苏锦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倒也没多想,矜持的笑了笑。
傅明珠却忍不住心头火起,轻嗤冷笑:“二弟妹见了我们脸色这样难看,莫非我们什么时候得罪二弟妹了?”
苏锦一笑:“我又没欠你们钱,你想怎样好看?”
“你!”
“你什么你?”苏锦冷笑:“小嫂子,嫂子还没说话呢,你倒是抓尖要强!”
“苏氏,你这样挑拨我们安的什么心!”傅明珠脸都要绿了,简直惊呆。
苏锦:“挑拨?呵,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哪里挑拨了?”
傅明珠气得颤抖说不出话来,猛的扭头问田氏:“苏氏她今天是怎么了?疯了吗?”
苏锦很不客气的冲她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又怼:“比不得你,天天疯!”
“你、你再说一句!”傅明珠脸色难看至极猛的站了起来。
苏锦:“不敢!你满意了吗?”
“你、你——”傅明珠哪儿满意?简直要气炸了!咬牙切齿狠狠瞪着苏锦,若非这儿是谦王妃正院,她便要冲上去揍人了。
谦王妃沉着脸从后堂出来,傅明珠听见动静这才狠狠瞪了苏锦一眼,敛了敛神坐下。
苏锦也没给她客气,同样冷冷睨了她一眼。
真是笑话了,没法收拾赵明安那个人渣,连她小老婆也能骑到她头上来,那她这个定郡王妃也当得太窝囊了些。
谦王妃在后头如何没有听见这前边的争吵?原本想叫人出来呵斥几句,想到昨夜谦王的叮嘱,只得忍下了。
几人也知谦王妃必定听见了,请安的时候比往日都老实规矩了许多。
谦王妃面色淡淡的受了,没说几句话便将田氏和傅明珠都打发了,留下苏锦说话。
田氏和傅明珠都意外极了,傻愣了瞬间才反应过来谦王妃说了什么,连忙告退。
谦王妃往日见了苏锦恨不得赶紧把她打发走、多看一眼都嫌弃的那种,谁知今儿居然留她单独说话,还真是稀罕事儿。
苏锦心下却明白,多半与昨天的事情有关。
谦王妃跟苏锦还真是没什么话可说,一使眼色,两名丫鬟捧着一大一小两个匣子上前,轻嬷嬷上前,打开两个匣子。
一个尺余见方的匣子里是一整套的镶红宝石点翠赤金头面,光彩耀眼,精致辉煌,花样可见十分繁复。一看便知多半是内造之物。
另一个稍大的匣子里则是一对羊脂白玉瓶,高约一尺,瓶为细颈椭圆肚,通体洁白无瑕,那玉质温润得仿佛上了一层油脂,雪白无暇。
“这次庄子上的事儿你受惊了,这是赏你的,收着吧!”
“多谢王妃!”
苏锦一听她提起庄子上的事儿就忍不住来气,哪儿会客气?
跟着苏锦来的丫鬟当即上前接了过来。
谦王妃倒是一怔,暗自憋屈:她倒是真不客气!
原本便是受罚去的庄子上,结果倒好,反倒要给她送东西压惊。
这样极品的宝物都是贡品来着,每年皇上也就赏赐两三件而已,一下子倒把一年的份都给她了。
“无别的事了,退下吧。”
果然她一点儿也不想见到这苏氏,这苏氏就是天生来跟她添堵的。
苏锦干脆利落的告退,随即离开。
赵明安昨儿进宫吓了个半死,磕头又把额头给磕伤了,今天没精打采的留在府中养伤休息。
养伤其实事小,事大的是他害怕出门会被秦朗逮住痛揍。
就他这小身板,再来十个也禁不住秦朗的拳脚啊。
赵明安真是又气又恨又憋屈。
倘若他的人动手了被查出来也就罢了,那他好歹心服口服、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