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老奴这就去!”梁元福诚惶诚恐,心里默默替贤妃叹息一声,急忙出去。
“皇上息怒,仔细龙体呀!”贤妃慌忙劝道:“臣妾不敢隐瞒皇上,今儿一早寻不见那俩宫女,臣妾也想着这人会不会是昨儿被定郡王给留下了。便是、便是真留下了,这也没什么定郡王血气方刚,昨儿又喝多了,难免会、难免会一时情不自禁,这并不代表什么。定郡王素来冷静稳重,品行高洁,对皇上您更是忠心耿耿、孝顺有加,如今又立下了不世功勋、万民敬仰,乃是大庆的大功臣,皇上您可千万别因此怪罪他呀,不然,岂不成了臣妾的错了!臣妾于心何安!”
“不过是俩宫女罢了,定郡王若是喜欢,带走便是。”
贤妃急的眼眶都红了,情急跪下,语气说不出的真挚恳切。
若非元丰帝心中先对她生出了疑心,若非昨夜秦朗来过将一切禀得明明白白,此刻听了贤妃的话,心中必定会对秦朗生出怒气,必定会怪罪于他。
贤妃这些话,字字句句看似在为秦朗说好话、在为他求情,但字字句句都在火上浇油。
元丰帝冷笑,不世功勋?万民敬仰?贤妃这是生怕自己不对秦朗生出嫌隙啊!
元丰帝听到这些词儿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立刻变得更加糟糕,怒火“唰”的窜起老高,周身气压一低,险险对贤妃变脸怒斥。
秦朗抢了先机,此刻贤妃所言越是有意无意往秦朗身上抹黑,越是加倍的反弹在她自己身上。
秦朗根本就不需要再说什么,元丰帝心里已经把贤妃骂了八百遍了。
这个贱人,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背叛自己的?她究竟跟谁暗中勾搭?老大?还是老三?或者,还有别人?
她就这么见不得他好、见不得大庆好,如此心思恶毒挑拨他们祖孙的关系
元丰帝努力压下自己那喷薄的怒意,盯了贤妃半响,方缓缓道:“朕知道你一片好心,好了,先不说了,待他来了再说吧!”
“是,皇上英明。”贤妃拭泪,一脸温柔贤惠。
“赐坐。”
“谢皇上。”
不多会儿,梁元福回来了,一路小跑,面上神情颇为惊慌,“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放肆!”元丰帝怒声喝斥:“梁元福,你这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事?说!定郡王呢?你没把人带来?”
梁元福“扑通!”跪下:“皇上恕罪!定郡王、定郡王跪在外边,乾元宫那边出、出事了,那、那两名宫女她们、她们定郡王死活不肯承认,一直喊冤,奴才没法儿,只好先来禀报皇上那、那两名宫女太、太可怕了定郡王怎么会贤妃娘娘,您可千万别气着了啊!”
“怎么会这样!”贤妃猛的站了起来,脸色一片煞白,满面不敢置信:“定郡王怎么会这么做?定是那俩人不懂事激怒了定郡王,这才落得个身死下场。皇上,您别怪定郡王,这事儿传了出去对定郡王名声不好,臣妾觉得还是瞒着罢了!那俩人没这个福分,这也许是天意吧!”
“岂有此理!”元丰帝大怒:“这个混账东西,贤妃,你说朕该饶了他?”
“皇上,”贤妃跪了下来,泪水流了下来,红着眼眶哽咽道:“定郡王这才刚刚为大庆立下了天大的功勋,这会儿倘若闹出这事,让朝臣们、让天下百姓心里作何想?臣妾相信这也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发生这种惨事,臣妾也很难过,可人死都死了,再追究毫无意义,定郡王的名声更要紧啊!”
“且定郡王未必真是手段残暴,多半是昨儿喝醉了这才一时失手杀了人,他一定不是有意的,望皇上息怒、皇上三思啊!”
贤妃情真意切,言辞恳恳,无论谁听了只怕都要由衷的感慨一声“贤良”。
可惜,元丰帝此时心里早已有数,贤妃表现得越是贤良,元丰帝心中的怒火只会更甚。
元丰帝此刻,甚至恨不得亲手掐死贤妃。
这个毒妇!
若非他一时心血来潮将秦朗留宿宫中,若非秦朗半夜里当机立断前来禀报,他此刻还不知被她挑拨得气怒成什么样。
别说秦朗刚平叛了南番叛乱了,哪怕替他打了一国回来,他也定会气得暴跳如雷。
元丰帝心里冷笑,目光冰若寒潭。
他一直知道贤妃会说话,善解人意,温柔得体,又非常的大方懂事,若非三个儿子已经够头痛了,他不想再弄出个外戚来搅合,早就封她为皇后了。
没想到
“贤妃,你真是这么觉得?秦朗所为,朕真的不必罚他?”元丰帝看着贤妃,没有叫“平身”,一字字缓缓问道。
“是,皇上,请您三思。”贤妃仰头看着元丰帝,无论言辞还是表情,都恳切无比。
“你以为,秦朗杀了你那俩宫女?”
贤妃一愣。
在她眼中,元丰帝的目光突然变得有种说不清的凌厉,仿佛一柄利剑,一眼就能把她看个通透似的。
贤妃心里突然生出几分不太好的预感来。
可是元丰帝的目光压迫感太甚,根本不容她仔细思考,她有些愕然:“皇上、皇上这话臣妾不太明白这、这不是方才梁公公所言吗?定郡王也只是一时糊涂”
“呵呵!”元丰帝冷笑,“贤妃,梁元福刚才有说过秦朗杀了那俩宫女吗?有说过那俩宫女死了吗?嗯?”
贤妃:“”
贤妃动了动唇,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有点儿傻眼,脑子里有些糊涂了,一下子跟不上元丰帝的节奏。
“梁元福,你说说,乾元宫发生了什么。”
梁元福躬身应是,“启禀皇上,那两名宫女给定郡王下了药,定郡王把她们打晕扔到了一旁,并没有碰过她们,她们也安然无恙,这好好的,怎么会死呢?定郡王之所以跪在殿外,是觉得留宿宫中一晚惹出这麻烦来,让皇上操心,心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