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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前往小镇。
天色仍然漆黑,路上的车依然很多,不过已经都不是车队,而是单台车前往,如果每个人都带随从,带保镖,人数太多没有位置。
尚扬亲自开车前往,花费大约十五分钟来到小镇,刚刚进入镇子,发现两边已经停满车辆,马路上只留下中间一条缝隙供车辆通行,多数人都把车停在这个地方,步行过去,因为车子越是往前方开,代表着这个人在尚家内部的位置越高。
穿过小镇,尚氏宗祠终于映入眼帘,即使昨天已经看过,现在看到仍然忍不住惊骇,如此手笔恐怕全世界只有尚家。
此时此刻,宗祠前方已经站满了人,大约有几百,服装非常统一,全都是比尚扬身上颜色稍浅的灰色唐装,站的队形也很庄重,每个人前后左右间距都在一米左右,有人说话,但不会三五成群,交头接耳。
尚扬把车停在人群侧方,独自开门下车,陈语童没下来,因为她在尚家内部,并不属于任何一级别,也没有与尚扬成婚,所以这种时候没办法参与。
“哗啦啦”
当他脚落地的一刻,几百人的目光几乎是同一时间看过来,没有人点头、也没有人打招呼,只是用目光盯着,毕竟在这种场合之下连笑容都是罪过,必须庄严。
下车之后扫了一眼。
见这些人方队虽说站的整齐,可仔细观察还是能观察出不同,左边第五排与第六排之间的缝隙稍稍大了一些,被这一条大的缝隙,分割成两个方队,第十排与第十一排之间的缝隙也大了很多,也被分割成两个方队…
一共被分割成五个方队。
这些方队最前方都站着一个或者几个人。
最左边是魏家的魏东来落后一步站着魏承运,另一个方队前站着沈凤天,她只有一个人,显得形影单只。
然后是曾国强,身后半步是孙女曾宝仪。
最外侧的人数就比较多,是钱进以及钱多多和另外晚辈。
“沈叔…”
尚扬见沈叔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沈叔点点头,看向尚扬的眼神有些复杂,在此之前他都认定尚扬会成为家主,而且是无可争议的家主,可事情往往不向人想的方向发展,抬手做出个请的手势:“这边来…”
尚家所有仪式都是他主持,角色类似肆意。
尚扬跟在旁边,不留痕迹皱了皱眉,沈叔眼神很隐蔽,可依然被他捕捉到,说实话,他对这个沈叔的印象谈不上坏,但绝对谈不上好,敬佩他的为人,同样不喜欢他这样的人,原因很简单…他不喜欢自己。
沈叔带路,走到宗祠前方青铜香炉的后方,也是所有人正前方,距离香炉大约十几米的位置停住:“你站这里,不要随意走动,不要肆意喧哗,如果有个人问题尽量忍住,如果忍不住,也要在仪式开始之前解决掉…”
“谢谢沈叔!”
尚扬低声回应,这点小事还不用交代。
沈叔没再多说,缓步离开。
尚扬能感受身后有千百双目光正在盯着自己,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是很舒服,因为没办法回头,不能承受着这些人目光的压力,会让人看
扁,在这种时刻,哪怕身后是刀山火海也不能多看一眼。
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现在大约在五点钟左右,还有一个小时才会正式开始。
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情形,上次应该还是上学时候开运动会,仔细想想,现在的场面确实与开运动会很相似。
一阵山风吹过,身体温度陡然下降,要不是身体素质好,已经被冻的直哆嗦。
他看着前方,虽说视线被巨大的香炉挡了大半,可脑中已经有尚氏宗祠的模型,刚刚那阵寒风提醒他,隐约记得当年去风门村时候带的先生说过“门窗相对是大忌,属穿堂煞”
尚氏宗祠的建筑已经不能称之为门窗相对,左右两侧是山,山谷又属藏污纳垢之地,加上山谷风,相当于所有污垢被风吹到祠堂,煞中大煞。
也不知道当年建造祠堂是怎么想的,得罪人了?
他正想着,又一台车停到侧面,尚垠从车上走下。
他下车也吸引了很多人目光,同样,也没与任何人打招呼,甚至没用沈叔指引,一步步向这边走来,路过尚扬,重重看了眼。
这还是那天原油受到攻击,尚垠离开之后父子二人第一次见面。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波澜不惊!”尚垠路过尚扬,小声提醒一句,意思是告诉尚扬,今天发生的人和事都不要表现太多,毕竟全体尚家都在,喜形于色的形象被众人看在眼里不好。
他走到尚扬左前方站稳。
“明白…”
尚扬小声回应,看着尚垠的背影,有些复杂,其实最开始的目的是要逼他造反,让他和老爷子摊牌,这种做法在别人看来可能不道德,但尚泰山何曾对任何人有过怜悯?这么做都是为了自保而已。
逼迫之后,尚垠并不反抗,说好听是重情义,说难听是逆来顺受,最后迫使自己不得不亲自上阵。
对于这个二十多年才见到的父亲,心理则更复杂,从来没有与父亲相处过,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一度很享受他能二话不说把鳄鱼杀掉吃肉的亲情,又在抉择面前不得不从大局出发。
感谢他的出身给自己舞台。
但如果自己一直没有父亲,就可以安安心心在华夏度日,怎么会有后面这些事情?
“咯吱”
又一台车停下“弱不禁风”的身影出现,尚丸的衣服应该早就做好,所以现在看起来有些肥大,干瘪的身躯无法撑起,非常不协调,他也一步步走到这里,没有任何言语,站在尚扬右前方站稳。
尚扬没在他身上投入太多目光,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不假,多少次都险些死在他手里,自己每次都像一只小强顽强活下来,他不过是失败一次而已,说起来,只能怪命不好。
又过十五分钟左右。
最后一台车停下。
见到这台车,近千人齐刷刷转过身,目光虔诚看着。
沈叔快步走到车门前,打开车门。
尚泰山脚踩布鞋,身穿一身纯黑色唐装从车上走下,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立眉似利剑,双目如鹰眼。
“家主…”
尚丸和尚垠率先弯腰。
尚扬没经过这种场面,慢了半拍。
“家主”
四名封疆大吏弯腰问候。
“家主!”
紧接着咧成反对的人齐刷刷喊道,声音震耳欲聋,在山谷中不绝于耳。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展现出的气势沁人心脾,让人陶醉在其中,仿佛灵魂都受到冲击。
尚泰山扫了一圈,收回目光,一步步向前方走来,走到尚扬正前方,比尚垠和尚丸更王青铜香炉靠近几分站稳,身形如青松。
见他站稳,所有人这才站直腰。
至此,所有人到场。
静静等待时间流逝…
五点四十五分,沈叔站到青铜鼎旁,背对着宗祠,面对所有人,中气十足喊道:“请晨香,开堂门…”
没人能够想到,一个老头竟然能吼出如此大声。
他话音落下。
“咯吱…”
就看前方宗祠的五扇拱门全都被打开,人推着巨大木门,看起来像是蚍蜉在撼大树,随后又看从正门左侧的偏门中走出七个人,最前方放的一个人拿着梯子,剩下六个人每两个人扛着一根香。
缓缓走到炉鼎前,梯子放在炉鼎上,一人爬上去,站在炉鼎边缘。
沈叔又道:“焚香…”
听到这两个字,尚泰山带头鞠躬。
随后所有人鞠躬。
香变成一人扛着,另一人拿出点火器点燃,然后扛着上青铜鼎,又上方一人接过来,插在青铜鼎上。
短短一分钟,三根香全部点燃插上,烟雾袅袅升起,这七个人也退回祠堂里。
沈叔道:“晨香毕,如祠堂…”
祭祖、选家主,不能在祠堂外面,要在里面,这里不过是组织场地而已。
话音落下。
尚泰山率先迈步,从香炉鼎侧方绕过,向前方走去,尚丸尚垠紧随其后,尚扬也跟在后方。
“哗啦啦”
后方所有人同时迈步,人数虽多,每个人都是在一方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可在这里没人有半点突兀,步伐都保持一致,向前走动间,队形仍然没闪。
尚泰山身为家主,走正中间拱门。
尚扬三人身为尚家人,又是继承人,同样走中间拱门。
剩下四个家族,分别走四个门。
正中间没人带队的方队,是老爷子的亲兵,也就是在对抗光阴会时,所有资金调拨的总部,他们从中间分开,走的中间拱门左右两侧拱门。
穿堂而过,走到院子中央。
尚泰山站在祠堂门前停下。
脚步声也渐渐减小,所有人都走到这个被放大几十倍的四合院之中,不过也把这个四合院填的很满。
等待大约两分钟。
沈叔又道:“时辰到,鸣炮、奏乐…主祭族长,各族族长、年长者,入祠堂!”
话音落下。
尚泰山率先进入祠堂。
尚垠、尚丸、尚扬三人紧随其后。
沈凤天四人也缓步跟进来,其他人则没动。
八个人在上百个牌位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