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哪位?”张国忠接通手机,信号不怎么好,声音小的很。
“张掌教!别来无恙啊!”电话里的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秦…先生?”张国忠看了看正在交涉的小王,压低了声音,“秦先生,您在哪里?”
“我在北京机场!”秦戈这句话一出口,张国忠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心想这老小子怎么说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跟土行孙一样能窜啊!“秦…先生,您…什么时候到的中国?”
“哈哈,张掌教,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我这次来,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看来几年没见,秦戈也学会开玩笑了。
“那…我先听坏消息吧…”张国忠典型的劳动人民心理,先苦后甜啊…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确实是一个特工组织,他们的任务五花八门,但没有一项任务是有官方纪录的,所有任务在下达的时候全部靠口头传达,就算偶尔有文字命令,也要在完毕后立即销毁,所有人,包括军统局的高层特工人员,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秦戈和不冷不热道。
“这么详细啊!”张国忠还挺高兴,如果这就算坏消息,那好消息还不定得多好呢,“那好消息是什么呀?”
“呵呵,张掌教,我还没有说完…”秦戈呵呵一笑道,“这个组织的所有人员平均每半年换一个名字,组织成员的身份涉及各个行业各个年龄,但具体有那些职业并没有详细记录…组织最高职务是秘书长,此人直接对戴笠负责。所有任务一律由戴笠口头传达,再由秘书长直接向任务执行人点对点的传达,所以,这个组织究竟执行过那些任务,全知道的人只有两个。戴笠、秘书长。”
“嗯,这个消息的确不算太好…”张国忠看了看小王,好像和强子拉起家常来了,有说有笑的,根本就没注意这边。
“这个组织是国民党唯一一个从民间直接选拔成员的组织,也是抗日战争期间最神秘的组织。组织成员并没有名册,甚至,各个成员之间都不认识,不知道彼此在做些什么,还有。这个组织时常在接到一些特殊任务时临时从民间选拔成员,并且不经过任何训练,直接就去执行任务,任务执行完毕后,大家相安无事,很多人只为此组织服务过一次!这种奇怪的组织形式,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特工部门都没有的!”
“嗯!然后呢?”张国忠感觉秦戈的话茬子有点不对劲,按以往的风格。秦戈最习惯先铺垫一个复杂的前提,然后提出一个及其离谱的要求或结论,往往让人有自杀的心。此时此刻,气氛仿佛正在向此方向发展。
“这些是我从台北官方能够了解到的全部资料!这就是坏消息。”秦戈道。
“那好消息是什么?”张国忠迫不及待了。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唯一的在册幸存者,秘书长冯昆仑先生,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时双目失明,被送到美国疗养,1951年转至台北。1953年死于心脏衰竭。”
“死…死了…?”张国忠差点没把电话掉在地上。这叫好消息吗…?
“张掌教你不要激动…我们找到了他的日记…”秦戈道。
“日记?这么秘密的组织负责人怎么可能写日记?”张国忠疑惑道,“会不会是假的?”
“呵呵!肯定不会有假!这是冯昆仑先生生前居住的疗养院院长亲自交给我们的。这本日记是冯昆仑先生在失明以后撰写的,可能是日记。也可能是回忆录!这种奇怪的文字咱们以前也见过,我们特地来找刘先生破解!”
“真的!?殄文!?”张国忠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殄文可不是人人都会写的,看来这冯昆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孙亭比起秦戈这块老姜来还是差了一截,这么重要的线索当年竟然轻易的就放弃了。“对了,冯昆仑作为一个国民党特工,怎么会写殄文?”张国忠心理一个劲的嘀咕…唉,算了!管他从哪学得呢?重点是他写的内容啊!张国忠也没往深处想,
“孙亭先生下星期到,他好像也有一些新线索!希望咱们能在天津碰头!”秦戈仍旧不喜不忧,好象一切都事不关己一样。
“好的没问题!秦先生谢谢你!”张国忠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了,此时小王已经朝自己走了过来,看表情应该差不多能进去。
“张大哥,你可以进去了,不过只有十分钟,千万别太久,强子虽然是头儿,但手下人可都看着呢…”
“没问题没问题!”张国忠千恩万谢,“十分钟足够了!”
此时,强子已经把周围的民警支开了一多半,只留了两三个看似铁杆的在周围,“张大哥你好,希望你快去快回!这次是市局直接下的命令,擅自放人进去让局里知道不好交代!”这个强子看上去倒是蛮实在的。
作了一通揖以后,张国忠进入了隔离带,张毅城后脚也想进去,但却被强子拦了下来,“小朋友,你爸爸可以,你不行哦…”
隔离带内是一个略高出地平面的小土丘,土丘侧面有一个洞口,低着头可以进去,洞口的横梁是水泥铸的,一看就有年头了,往下走了大概四五米的斜坡,便是一个水泥洞穴,确实挺像防空洞,典型的由前线工兵修筑的应急型建筑,洞内面积小的可怜,至多有十几平米的样子,高度比缅甸的那个山洞里稍微高一点,墙壁和屋顶全是水泥结构,只有地面是由石砖砌成的,石头与石头之间用白浆粘合,看石砖的新旧,仿佛与周边的水泥是同一年代的。但好像是出自民间工匠之手,而不是军队的工兵。分散在屋子四周,有有八个断臂残牙的石墩,想必这就是曾经的“精忠阵”,但石桩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了八个仅几寸高的断柱。
打开手电,张国忠仔细看了看地面,除了墙边有一块石砖略显松动外,似乎没什么异常,整个洞穴完全可以理解为一个防空洞,但真正的防空洞通常在十几米的地下。通常能容纳上百人甚至更多,而这个洞穴顶层似乎只有三四米后,且如此狭小,这种结构能防什么“空”呢?
“莫非…是考古队敲开的?”张国忠发现这块活动的石砖太奇怪了,看白浆的裂缝虽然及不明显。却并不像是自然开裂,倒很像是人为所致。
抽出斩铁,张国忠慢慢的撬出了这块砖,石砖下面是整根的青石条地基,仿佛没什么特别。“这块砖…”张国忠用手擦了擦砖上的泥,用手电仔细照了照,“这是…!?”之间在石砖的沿上(石砖并非见棱见角,其边沿很圆滑)。仿佛刻着一行字。
往石砖上吐了口唾沫,用手指用力抹干净了石砖边沿上的泥,张国忠仔细看了看。这是一行殄文,每个文字大小至多像黄豆粒那么大,如果不是特意找,还真不好发现。
“青山难阻洪荒涌,唯以血肉铸长堤。三尊座下难复命,苍生得度慰我躯。——溧阳马凡初思甲绝书”
“这…!?”看完这句话。张国忠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下,莫非…这是马思甲真人羽化之所?身为茅山掌教。不置百尺崖羽化于世外清静之所,怎么羽化在国民党军队的工事里了?再有一点让张国忠脑袋爆炸的事就是。马思甲真人在留绝书的时候竟然道出了自己的本名!(马思甲本名马凡初,道号思甲子,故唤马思甲)道士和僧侣一样,出家后只用道号,就不用本名了,就算别人呼其本名,都是一种不尊重,如果其自己唤出本名,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还俗,二便是被逐出师门!可是马思甲本人是茅山掌教,掌教怎么可能还俗呢?他自己是掌教,只有他逐别人的份,谁又可能逐他呢?他在这个精忠阵里干吗?莫非是来破这个精忠阵的?
“也不知道考古队是否也发现这个了…”大着脑袋,张国忠把石砖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不过张国忠倒是不担心考古队会有人懂殄文…
“张大哥!”强子站在洞口开始催,“您看完了吗?”
“哦!完了完了!”张国忠关掉手电走出了洞口,“这次多谢,来日必有重谢!”张国忠心理忐忑不安,本来本来只是想学雷锋做好事救救那些考古队的而已,没想到却找到了这么一条吓死人的线索,莫非这也是那个什么中华祈福委员会的杰作?看来一切只有等破译完冯昆仑的日记才能见分晓了…
“哎!什么谢不谢的,沈哥事就是我的事,这次只能给张大哥你争取十分钟,我派出去巡逻的弟兄就快回来了!你多担待啊!”强子好像还挺不好意思…
“强子兄弟,不知道江那边,归不归你管…?”问这话张国忠也有点不好意思。
“哎?张大哥,出事的就事那边!都是当兵的站岗!这个我实在…”
“没关系,改天一定登门道谢!”张国忠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张大哥,下次你再来湖北,可一定得找上兄弟我,免费给你当导游啊!你看…前面那个山峰叫孝子峰,传说是一个孝子变的…”小王见张国忠在沈观堂那里面子确实挺大,此刻也想拍点马屁。
张国忠哪有心思看什么山峰啊,满脑袋都是那个精忠阵的事,江边修两个那东西,还修上防空洞了,为的是什么呢?正琢磨着半截,包里电话又响了,这次打电话的是罗金明。
“张大哥,医院找到了…”罗金明在电话里的声音跟特务一样。
“哦?什么病?”张国忠皱眉道。
“我跟你说,你一定要保密!”罗金明道,“主治大夫私下跟我透露,是癔症!说有二十多年没见过这种病了!我再问他就不说了!对了张大哥,你知道癔症到底是什么病吗?”
“癔症!?”张国忠脑袋嗡了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这种被精忠阵弄着了道的,很难像当年李大明那样痊愈,虽说都叫癔症,但发病原理是完全不一样的。“你能见到考古队管事的吗?我必须找他本人亲自说!”
“我正在努力!”罗金明道,“但我也不敢保证!张大哥我实话跟你说!这件事现在闹大了!考古队长跟个耗子一样,谁都不敢见!万一让台里知道我搀和这事,我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嗯,你尽量吧!我们大概还4个钟头能到武汉,到时候见面再聊…”实际上张国忠想见考古队长,目的是有两个,第一是了解一下考古队员出事的经过以确定救人方法,再者就是想套套词,既然马老爷子把着这边,便想看看考古队有没有本事弄明白那边是哪位神仙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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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三尊:
三尊即“道教三尊”,分别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道君和太清太上老君。另,三尊也有“君”、“父”、“师”的含义。三尊座下难复命,暗指(死后)无法向尊神与列祖列宗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