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的口误让胡颜微愣,随即却笑道:“你不是缺个上门夫婿吗?把人带回去,洗干净再说。你若满意,就让他以身相许。你若不满意,就当家里多个长工,给他一碗饭吃。”
唐悠一拍巴掌,赞道:“还是你……”她微顿,看向胡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好像,叫错人了。”
胡颜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无妨。”
唐悠再次被胡颜征服,满满地感动道:“那个……你真好。对了,你叫啥来着?”
胡颜按住抽搐的嘴角,戏谑道:“我要是叫个包子、肉饼啥的,你是不是就能记住了?”
唐悠点了点头,随即拍着胸脯道:“你再告诉我一次,我这次一准儿记住!忘了是王八蛋。”
胡颜摇头一笑,道:“胡颜。”
唐悠恍然大悟:“我就记得狐狸来着,原来是叫胡颜。古月胡,我记得了。”说着,抬头向楼上看了看,撸起袖子,怒露凶光,“改天请你吃饭,今天我有事,就不找你了。”说着,就又要往楼上冲。
胡颜也没拦着她,任由唐悠气势汹汹地冲上酒楼。她负手跟在其后,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
唐悠冲到二楼,一看便看见了成东行和成西行,二人就站在另一个雅间的门口。
二人看见唐悠,成西行立刻道:“唐姐姐,你刚刚不是进了那雅间吗?怎么从下面上来啦?”
唐悠脸一红,道:“我多跑两趟,等会儿多吃点。”挥动胖手,“去去,你俩先进那个雅间待一会儿,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咱们在吃饭。”
成东行对着唐悠敛衽一礼,拉着成西行的手腕,作势往雅间里走。
唐悠一巴掌拍开雅间的门,喝道:“你个小狐狸,给老娘滚出来!这雅间明明是我订的,你怎么敢抢?!”
封云喜把玩着筷子,看都不看唐悠,嗤笑道:“真是好笑。你说你预订的,拿出凭证来?现在,我在这个雅间里,就说明雅间是我的。你再进来,休怪我再将你扔出去!”说着,柳眉一竖,喝道,“出去!”一双筷子随之飞出,直取唐悠双眼!此手,煞是歹毒!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出现在唐悠眼前,轻轻松松地截住那筷子。手的主人将筷子把玩在手指间,戏谑道:“云喜如此大的火气,好生吓人呐。”
封云喜一见胡颜,原本充满暴戾的眸子瞬间变得水润起来。她是真心觉得自己委屈。一方面是封云起,一方面是她胡颜,都变着花地来欺负她,真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封云喜冷哼一声,一扭头,不肯看胡颜。但那样子,哪里像是与人斗狠,明明就是小女子在和情人斗气。
无涯觉得,一定是自己不懂感情,所以……眼花、心盲,分不清事实真相。昨晚,主子回到宅子后,喝了一个痛快,扯着喉咙唱了一夜,震得他耳膜直疼。今天,他本想守着主子,却不得不出来和封云喜的护卫换个班,让那五人休息一下。据说,这个封云喜更不省心,不但到处闲逛,还惹是生非。自己作为属下,只有陪着、护着的份儿,哪里敢去管教?这不,她刚到酒楼,就抢了这间最好的雅间,还将原本预订了雅间的唐悠扔到了窗下。
他的武功比封云喜不知高了几杯,因此,刚才胡颜与唐悠在楼下的对话,他听得真切,知道胡颜不但认识唐悠,还挺护着她。这一点,令天涯十分意想不到。在他的印象中,胡颜不像是会照顾别人,或者说,她不像是一个会有朋友的人。这倒不是说她人不好,而是,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像阵风,威力很大,却不是任何人能抓得住的。瞧昨晚封云起的样子,无涯表示,他十分怀疑他的主子也抓不住胡颜这阵风。
胡颜环顾一圈,见无涯也在,便冲着他点了点头。
无涯现在哪敢怠慢胡颜,当即回了一礼。
他是十九骑的头儿,他的属下见他回了礼,立刻有样学样,纷纷对胡颜施礼。
胡颜眯眼一笑,将装着朱砂的罐子放到几上,然后坐在了封云喜的对面,眼睛在她的脖子上一扫,却发现那钥匙不见了!
她心头微颤,却并未表露出来。她暗道:钥匙若不是被封云喜藏了起来,就是被封云起要了回去。
胡颜用筷子敲了敲桌子,成功引起了封云喜的注意。她转头后,又瞪了胡颜一眼,却始终没有说话。
唐悠见胡颜与封云喜认识,虽然有些气恼她没有为自己出头,但转而一想,自己为何要生胡颜的气?她不帮自己是应该应分的,帮自己却是人情。再者,刚才若不是有她帮衬,自己这双眼睛早就没了。
哎……自己这逞强冲动的性子,应该改一改了。在没有能力自保的时候,却如此不懂隐忍,怕是会惹祸上身。第一次和封云喜对上,她害得绿腰被封云起重伤;这一次和封云喜对上,若没有胡颜自己一准儿成瞎子。下一次,若她还能和封云喜对上,自己若没有事成把握,一击即中,都不会再与她斗,哪怕缩头装孙子,也比不能自保强。思及此,唐悠退出了雅间,又跑到楼下,使了铜板,让人将那壮汉送到自己家里,又如此这般那般地交代一二,这才放人离去。然后,她又噔噔噔地跑回到楼上,到隔壁雅间里,点了一桌子的美食,请成东行和成西行一同享受。
席间,成西行的脸色有些惨白,拿筷子的手都隐隐在颤抖。
成东行看了看成西行,关切道:“可有不适?”
成西行漏齿一笑,道:“无碍的。难得今天是唐大小姐生辰,你我兄弟二人,没有礼物可送,陪大小姐吃顿饭,却是不好推辞的。”
唐悠笑眯了眼睛,一筷头接着一筷头地给成西行夹菜,一叠声地道:“吃吃,多吃。”转个筷子方向,又给成东行夹菜,“你也吃啊,多吃,看你们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