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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唐悠讲起了来龙去脉。她对胡颜道:“那个……我和苍山被人引去那间院子,撞见……那啥之后,你跑了,妹夫就让我们走了。东行和西行随我回到唐家,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我一生气,就让他们滚。他们离开后,我又……后悔了。我就去寻他们。哦,我也寻你来着,结果没寻到。妹夫说,让我不用担心,时间到了,你自己就能回来。”
听闻此话,胡颜哭笑不得。到点儿自己回家的,除了人,还有狗。不知曲南一原话如何,听唐悠此言,还真是描述得更加像条狗。
胡颜扫了曲南一一眼。
曲南一立刻露出无辜的表情。
胡颜望着唐悠的眼睛,道:“唐悠,我要给你一个解释。”
唐悠飞快地摇头道:“不用不用,我都知道,你一定是迫不得已的,他们……他们也是。”
胡颜捧住唐悠的头,道:“不。我要说得是,我和他们俩是清白的。虽然……我们同盖一张被子,也衣衫不整令人误会,但实际上,我们并未有夫妻之实。一切,不过源于魅术而已。”
唐悠瞪大眼睛,张开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胡颜放开手,道:“所以,你要好好儿想想,是不是还喜欢他们兄弟俩。若喜欢,就收了他们。自始至终,他们都是你的,无人能动。”
唐悠发出深深地感慨:“妹子,你真厉害!”
胡颜没想到唐悠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的说辞。她尴尬地一笑,道:“还行吧。除掉了比我厉害的人,我自然就是比较厉害的人。”
曲南一以拳抵额,颤抖肩膀,无声大笑。
唐悠道:“那个……容我想想。哎,我也不知道自己还喜不喜欢他们两个。想想,让我想想。”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突然急转弯道,“对了妹子,后来,我听说,艳山的一座山头塌了,藏在里面的红莲教都被砸死了,就跑去问妹夫,他说你没事儿,出去玩一段时间就会回来。我惦记你,也惦记那哥俩。知你无碍,我就开始到处寻那哥俩。”
曲南一插话道:“实则,那时阿颜坠下断壁,又被封云起带走,生死未卜。”
唐悠突然增大小眼睛,吼道:“什么?!”
曲南一眯了眯寒光四射的眼睛,沉声道:“事实确实如此。阿颜只你一位知己,我不想你担心,所以才出言骗你,让你宽心。”
唐悠一把抱住胡颜,拍着她的后背道哭嚎道:“你怎就这么命苦啊!又是得罪红莲教,被迫害成那个熊样不说,还坠下断崖,摔……摔得不轻吧?”胖手在胡颜身上一顿捏,见她确实无事,才嘘了一口气,感慨道,“你真扛摔。”
胡颜的眉角抽动两下,脸黑了三分,变得哭笑不得。
曲南一抚额哈哈大笑。
胡颜一巴掌打在曲南一的后脑勺,喝道:“闭嘴!”
曲南一忍住笑,道:“听娘子的。”
唐悠目露艳羡之色,感慨道:“还是妹子有手段,看把妹夫摆弄得多听话啊。想当初,表哥可是清高的很。”
曲南一不服,道:“我哪里清高?哪天不是笑脸迎人。”
胡颜撇嘴,道:“你当自己是开妓院的吗?还笑脸迎人。”
曲南一一哽,正色道:“娘子教训得对。”
唐悠再次感慨:“妹子好生厉害。”
胡颜道:“对待男人,绝对不能太宠!两情相语,虽说在于一个缘字,但,感情若想长久,日子想过得舒坦,就必须自己用心来调整这个相处之度。”
曲南一点头附和道:“男女之事,如两军对阵,明争暗斗,迂回可以,当必定寸土不让!”
唐悠挺起胸脯,攥紧拳头,信誓旦旦道:“好!我明白了!”
胡颜和曲南一见达到目的,悄然相视一笑,为这份心有灵犀而同欢喜。
二人皆是人精,早就从唐悠的字里行间中听出,她的感情并不如意。既然已成僵局,不如……放手一搏,没准儿有另一番天地。
唐悠在车厢里比比画画,好似准备上战场的士兵,既紧张又自信,当然,还有那隐藏在心里的怯意。胡颜开口打断了唐悠的种种假想,道:“后来呢?”
唐悠回过神,轻叹一声,耷拉下肩膀,道:“后来,我终于寻到了人,但是他俩却不搭理我了。”抬起头,看向胡颜,“他们被人奴役,没日没夜的干活,都瘦得不成人形了。我……我去要人,没人理我。我这才想着要找妹夫帮忙……”
胡颜略一思忖,心中有了计较。
曲南一十分害怕那兄弟二人赖上胡颜,于是老调重弹,对唐悠道:“你还是要好好儿想想,到底喜不喜欢那兄弟二人。依我看,他们与你甚是般配。”
胡颜点了点头,竟也是这么觉得的。
唐悠挠了挠头,道:“还是……还是挺喜欢的吧。”
胡颜笑了。
唐悠却对胡颜道:“不过,如果他们都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也不心疼。”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胡颜迷糊了,曲南一愤怒了!
曲南一直接吼道:“你能不能有些立场!喜欢就是喜欢,不许他们喜欢任何女人,否则就大卸八块!”
唐悠和胡颜一同看向曲南一,目露震惊之色。
曲南一收回那些剑拔弩张的表情,重新换上温和的笑脸,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唐悠,在感情上,你不能如此马虎,更不能说那些混话。你……可知?”胡颜身边围着的那些男人,他都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防着,若唐悠再将成家那俩祸害推过来,胡颜这边还不得打成一锅粥?最起码,他就不会笑着接着。明枪暗箭,总归是要齐放的。呵……也许根本就不用他亲自出手,那俩倒霉蛋就会一命呜呼在艳山上。
唐悠略显迷茫地看看曲南一又看看胡颜,终是道:“我没有说混话。我现在……喜欢苍山,想和他在一起。”提起苍山,她脸一红,羞涩道,“苍山……让我等他回来。他……他是第一个,说心悦我之人。他如此有眼光,我不能辜负他!”说到最后,已是言之凿凿,双眼大放异彩。
胡颜欣慰地笑了。只要唐悠觉得幸福,她喜欢谁,又有什么关系?
唐悠用力捏了捏胡颜的手,道:“成家兄弟长得多好看啊,乍一看,一摸一样,细看起来,又别具一格。你……”
曲南一喝道:“停车!”
唐悠一惊,问:“干嘛?”
曲南一遥指唐悠额头,黑着脸道:“你再撮合他们,就是给我扣绿帽子!你真当我脾气好,任你们揉搓?!”
唐悠一惊,忙无住嘴,使劲儿摇头,表示自己不再说了。
曲南一这才缓和了几分脸色。
唐悠瞪着一双小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才对曲南一小声道:“表哥,你别生气啊,我无心的。”
曲南一横了唐悠一眼,又瞥了胡颜一眼,道:“你是无心的,就怕有些人听着有心了。”他对胡颜这种女人,那是一百个不放心、不信任!她就属于那种一颦一笑都招人恨,却偏生能将恨变成爱的主儿。那些对她喊打喊杀的男人,最后哪个不是变成了她的裙下臣?
胡颜吹了声流氓哨,道:“区区怎会是那种人?”
唐悠和曲南一同时点头,表示胡颜就是那种人。
胡颜哭笑不得。
唐悠知道自己得罪了曲南一,于是刻意套近乎道:“表哥,你家里怎么那么多人啊?”
曲南一不是气量小之人,也不想在此事上和唐悠一般见识,于是回了一句,道:“作客之人居多,过几天就散了。”看向胡颜,“那个何敬已经变成了秃脑瓜瓢儿。再过一天,那眉毛和胡须也要掉光了。”
胡颜知道这是司韶动得手脚。她点了点头,赞了声:“甚好。”
曲南一道:“我将紫苏儿之死,栽他身上去如何?”
胡颜笑道:“好。”
曲南一点了点头,道:“先下大牢,让他将各种刑罚都过一遍再说。”
胡颜道:“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手段。”
曲南一眯眼笑道:“定不负娘子心意。”
胡颜道:“何敬此人,是蛮夷的探子,你要多加小心,别让他与外面通信,唯恐对卫丞相不利。”
曲南一惊道:“如此大事,你怎才说?”
胡颜淡淡道:“没时间说。”实则,她另有打算。
曲南一拿胡颜没有办法,只能趴在她耳边,恶狠狠地道:“晚上到我房里来,咱俩好好儿聊聊!时间,很长。”
胡颜想到曲南一那种得天独厚的“能力”,只觉得双腿发软。她绷着脸,道:“没空!”
曲南一低低的笑声传来,车厢里满是愉悦。
唐悠的一双小眼睛提溜乱转,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机密大事。她很想将耳朵捂起来,证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但又觉得那样做太丢脸,好似她贪生怕死一样。咳……她确实怕,但想必车内二人都不会要她性命。这么一想,她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