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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颜脚踩琥米,邪肆地一笑,道:“你难道没觉得,此事太过轻易?”
琥米挣扎无果,又躺回到地上,喘着粗气道:“轻易?!若非曲南一身边有……”突然闭嘴,不语。
胡颜道:“内鬼,已死。”
琥米嗤笑道:“你休要唬弄我,内鬼怎会轻易死掉?”
胡颜状似随意道:“尤姬……”这两个字,可以随时转成不同意思。
琥米的眸子悄然缩了缩。
胡颜知道,自己猜对了。唯有懂得医术,且对自己穷追猛打的尤姬,才有可能对曲南一出手。如果此蛊是琥米从司韶手中骗来,转交给尤姬,让尤姬对曲南一下蛊,那么尤姬便是假大祭司的人?
胡颜心有猜测,却不敢肯定。只因,她不知道,尤姬已经自称是王爷薛喆玄的人。不管如何,胡颜已经在心中,将尤姬划入死人那一类了。
胡颜冷声道:“尤姬已经暴漏,这场大戏,也终于开始了。琥米,让我猜猜,你是如何哄骗司韶的。”眯了眯眼睛,露出一抹运筹帷幄的浅笑,换了一个更佳舒服的姿势踩着琥米,“你定是拿同命蛊说事。让司韶误以为你活不了了,急需恨绝蛊对不对?”
琥米没想到胡颜竟然会猜到这些内容,面露惊讶之色。
胡颜继续道:“你抓住了司韶的弱点,知道他想与我共度百年,不想那么快就随你同死,于是答应给你恨绝蛊。你拿到蛊后,却转交给了尤姬,将其下到曲南一的身上。”
琥米怒声吼道:“你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胡颜摇头笑道:“都是猜测而已。”
琥米惊讶道:“有关尤姬,也是你猜的?”
胡颜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头,道:“这里,装得不是稻草。”转而道,“琥米,你成为了弃子,知道吗?尽管你哄骗走了司韶的恨绝蛊,大功一件,但你还是被人送来我这里,嗅一嗅死亡的气息。也许,这对你那塞满稻草的脑子有点儿作用。不过……呵……即将身首异处的脑子,无论塞满了什么,也无用了。你说,是不是?”
琥米目露狠戾之色,突然出手,用匕首刺向胡颜的小腿。
胡颜一脚踢飞琥米手中的匕首,且一脚踩在琥米的肩膀上,令他无力伤人,却并未卸掉他的胳膊。有些恶心的刀子,也是有几分用处的,不能直接掰断。
胡颜在琥米面前蹲下,皱着眉,幽幽道:“没想到,到了这种年纪,还得逼自己做这种恶心的事。”
琥米痛得满头大汗,眼神却有疑惑。
胡颜手持用真气化出的利刃,在琥米的胸口处划处长长的一条。
琥米痛得很了,竟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胡颜并未停手。她将利刃直接刺入琥米的胸膛,将他心脏位置的皮肉向两边分开,直到看见那颗跳动着的心脏,以及那个趴伏在心脏上的可恶小虫子。
胡颜咬了咬牙,举起利刃,对准自己的胸口。
方燃大喊一声:“不要!”
却,为时已晚。
胡颜在自己的心脏跳动的位置,开出了一个血洞。
她深吸一口气,深手探入琥米的心口,用食指指甲勾出那只小虫子,忍着恶心,快速塞进自己的伤口内。
她感觉到那只小虫子迅速爬上她的心脏,且一口咬住。
自从司韶中招后,她就一直在研究蛊术,经过白子戚救夭玖之事,她已经可以确定,蛊,不过就是有毒的虫子而已。可杀,可养。再者,她的血异与常人,更容易养出强大的蛊,也更容易让蛊背弃原主。
胡颜的心脏猛烈地颤抖了两下,而后渐渐恢复正常。也许,她的血也很符合同命蛊的胃口。然,谁来拯救一下她的胃口?好想吐。尤其是,一想到身体里有只虫子趴在她的心上,就令人想吐。
胡颜捂住伤口,站起身,感觉有些眩晕。她不是没有中毒,而是中毒颇深。然,无论是因为谋略需要还是为了尊严,她都不能示弱,跟不屑示弱。
她现在体制特殊,只要……饱饮男子鲜血,定会无恙。
她垂眸看向琥米,嫌弃地转开头。她宁愿死,也不想喝他的臭血。若不是为了司韶不再受琥米牵制,她也犯不着做出这种恶心的事。真是没思几此,都想吐几口啊。
胡颜以为她能挺住,实际上,她也挺不住。
胡颜一扭头,呕吐了起来。
一只小手,轻轻拍上她的手背。胡颜知道,这是方燃。
方燃询问道:“为何从他身体里掏出一物,塞进自己肉里?”
胡颜虚弱道:“救一人,杀一人罢了。”
方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你是不是害喜了?”
胡颜正要继续吐,却是一愣,扭头看向方燃,问:“你说什么?”
方燃绷着小脸,认真道:“你是不是有孕在身?”
胡颜的嘴角抽搐半晌,轻喝道:“你……你瞎说什么!”
方燃双颊一红,却道:“我娘害喜的时候,就是这样。”垂下眼睑,苦涩道,“我娘为了让我们日子好过点儿,特意打扮漂亮去服侍父亲。娘有喜了,父亲却不来看看,夫人却让娘去跟前伺候,愣是将弟弟折腾没了。我不喜欢这里,我只想和娘离开。”
胡颜抱住方燃,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你马上就能离开了。”
方燃抬头,道:“所以说,你是害喜了,对吧?”
胡颜眉角跳动两下,骂道:“喜你爹!”
方燃垂眸道:“为人子女,不能对父母不孝,也不能听别人侮辱父母。我听不见。”
胡颜发现,这小子不是一般的黑啊!
方燃看向琥米,问道:“你不杀了他?”
胡颜神秘一笑,道:“他还有用。”
当胡颜与方燃离开此地后许久,琥米才颤巍巍的睁开眼睛。
他感觉胸腔上一片冰凉,胸腔竟被胡颜挖了个洞!他以为自己死了,不想,竟还留下一条命苟延残喘。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让胳膊归位,然后向能见到人的地方爬去。
当他终于攀爬到路边,准备拦下一辆马车时,却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竟还爬着一个人。那人满身是血,蓬头垢面。此人,自然是冯峡子。可惜,二者互不认识,不能互道一把辛酸泪,痛骂胡颜几声妖女。
二人拦不到愿意载他们的马车,便恨恨地吐口口水,然后分别向着不同方向爬去。
江湖太危险,得罪女人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