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们回到家安置好刘晟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异样。今天他也非常安静的沉睡,至于饮食问题,他每顿饭都是九郎和林祉柔为给他非常稀的粥,一点一点流入食道的。
今天他们没有再给他弄一次药浴,因为所有的药材在昨天已经完全用光了。现在暂时没有药材供他们使用,所以这天也就是五月二十四的晚上,他们四个人坐在院子中乘凉。
因为石桌昨天被九郎一掌拍碎了,现在他们四个只能面对面尴尬的聊天。
“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爹?大师?”金士元一脸懵懂。
九郎言语中带着些许哀伤说道:“现在就只能等着那个小子从贫僧的几位师兄那里拿回什么药了。”他指的就是赶往少林寺的剑天火。仔细算算,剑天火已经走了快两天了,从京城到河南嵩山少林寺约有八百多公里,怎么算他都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九郎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正门想起了敲门声,从声音可以听出来门外的人非常着急,所以用的力量才这么大。
金濂和九郎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态,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莫不着天火这么快就回来了?”大喜之余,急忙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其余人也跟了过去。
他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剑天火就趴在地上,门外的马也累的趴在地上。他把剑天火扶起来,发现他还很清醒,便摇了摇他的身子,说道:“小子,醒醒。”
只听到剑天火有气无力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水水,我要喝水。”
九郎一看就知道剑天火这一路上肯定没怎么休息过,就急忙接过他疲惫的身体,把他抱到院子里面去。金濂也安排了福叔去料理比剑天火一样筋疲力尽的马匹。
有气无力的坐在石椅上,剑天火面前是金士元给他端来的一瓢水。就在剑天火接过水瓢,要大口大口的牛饮的时候,九郎往水瓢里放了一根青草。
精神恍惚的剑天火自然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所以就就自然的开始喝水。不过每喝几口,那根青草都会飘到他的嘴边,这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把青草拨弄走。几个回合下来,他也不耐烦了,他挑出那根草,往地上一摔,对着九郎大骂道:
“和尚,我好心给你跑腿,难道连一碗水都喝不安生?你居心何在?”他虽然没注意,但还是清楚这根草必是那和尚使的坏。
九郎非常坦荡的说道:“你赶了两天的路,到现在连气还没有喘匀,这么大口的喝水,你不呛死谁呛死?”
原来九郎的这根草是为了打断剑天火的牛饮,这样在他大口呼吸的时候饮水才不至于呛到,真可谓是良苦用心。
剑天火被这么一问,瞬间有些难为情:人家的菩萨心被自己当作驴肝肺,他怎么能不感到羞愧?
他正要准备道歉的时候,金濂先替他说出口了:“大师,天火还是个孩子,你别放在心上。”
“孩子?你见过哪个孩子拿着一把名剑,到现在连这点基础常识都不知道的?”九郎说到这,有点把火气转移到金濂身上了,但是他其实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对剑天火的态度感到不满而已,他有些小题大做了。
剑天火此时懊悔不已,很吃力的站起身,从自己身上的包袱中取出了几个纸包,和一封信,对着九郎羞愧的说道:“大师,晚辈是累糊涂了,还请大师原谅晚辈刚才以及之前的不敬。这是方丈,您的师兄给您的药材和信。”
九郎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接过信说道:“行了,下不为例。”看都没看剑天火一眼,就打开了大师兄给他写的信,信中用白话文的大概意思就是:情况我都已了解,这些都是你五师兄珍藏的疗伤圣药,拿走的时候他可心疼呢。还吩咐九郎,行事要有分寸。到最后大师兄还不忘提一嘴:今年风调雨顺,粮食收成特别好,就是活儿太多了。
他看完的时候摇头笑了,大师兄永远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几乎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师兄这次竟然和自己开起了玩笑,和尚这个职业在明朝向来都是不缺人的,太祖皇帝朱元璋就曾做过和尚;成祖朱棣奉天靖难之时,更是有道衍从旁辅佐,才登上皇位。所以明朝的皇帝非常重视和尚这个群体,这些人也因此生活的非常富足。
大师兄话中的意思无非是希望他这个师弟有空常回去看看,干活儿只是借口罢了。自己常年在外,他这个方丈师兄又怎么会不担心呢?
看完了信,九郎又把它塞回信封里,收到了怀中,他就准备处理这些更加名贵的这些药材了。之前刘晟翀的那些反应和变化就足以证实了他的观点,那些大臣们的珍藏和半城银庄的大方施舍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试想,那些为官清廉,有的甚至一贫如洗的臣子哪有钱财去收藏什么药材?还有半城银庄,毕竟是生意人,如今昏迷不醒,即便是醒来武功也大不如以前,对于银庄和云武阁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自然不可能耗费心血帮助刘晟翀,能够这么泛泛的意思意思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即便如此,九郎还是愿意欠下一个人情去向他们求助。因为这都是他的缓兵之计,这些药都是在给九郎拖时间,那些药物的药力虽然不足,但是总胜过无,目的就是等到现在这个时刻。
事不宜迟,他现在必须采取行动了。九郎对着金濂,金士元,林祉柔以及刚刚恢复好精神的剑天火说道:
“金老,您把这三味药分开研磨成粉,按我摆放的顺序每四分之一个时辰用温水给晟翀服下。”
“好,我这就去。”说着金濂就带着九郎挑出的三种药离开找药碾去了。
“林姑娘,这两味药放在一起熬,水开加入。熬至少一个时辰,在金老的三味药全用完之后给晟翀喝下。”
“大师,您说至少一个时辰。是不是时间越长,效果越好?”林祉柔问道。
“差不多吧,但是绝对不要超过一个半时辰,要不然无论是药材本身,还是药汤都不能用了。还有就是,熬完之后,把药给我捞出来,我还有用。”
“好,我这就去。”这次林祉柔也离开了。
看着还剩下两种药,而且自己还没有任务,金士元有些着急了:“大师,你看看我能干什么?”
九郎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金士元身上,他又看了看剑天火,虽然没表现在脸上,但是还是有些想要抱怨:这两个小子既没有林姑娘的细心,又没有金老的阅历,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两个人能干什么。冥思苦想之下,只好交给金士元一个很简单的任务:
“你去别人家里,或者上山去给我打一碗山泉水或者井水。”
“一碗?”金士元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的质疑九郎。
“没错,我只需要一碗。你可以多打一些,以后会用上。”九郎转身就准备走。
“大师,那我呢?”剑天火发现只有自己没有工作,看向准备要往刘晟翀房间那边走的九郎。
“你先好好歇着吧,你的工作在最后。”
五月二十五,清晨
“开门,快开门!要死人了!”金士元发了疯一样的敲自己家的门,就好像有人追杀他一样。
“咯吱”一声,开门的是九郎,他看着要死要活的金士元有些吃惊:“你怎么了?”
金士元一边大喘气,一边提着一满桶水不顾九郎的眼神,就往院子里走。
“大师,你知道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上山有多辛苦么?”他一边走还一边抱怨。
九郎好像有点看他笑话一样,他是看着金士元带着一个空桶出门的,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打一桶水能这么滑稽。
“你遇到什么事了?”九郎收敛住自己,接过他手里的疏通很轻松的提起来,并关心地问道。
“我遇到的可多了,我遇到了狼,吓得我在树上呆了好长时间,之后我摔了一跤把水全都弄洒了,我又回去接了一桶。这一宿累死我了。”金士元没有了水桶的负累之后,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很多。但是一宿的劳累不免让他腰酸背痛,他一只手按在后颈,一只手掐在腰上缓解着疼痛。
“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就没有你的事情了。好好睡一觉,累了一宿了。”
金士元一听,长舒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九郎带着水桶,走到刘晟翀的院子里,这回所有的东西就都准备齐全了。
这一夜,金濂按照九郎的要求把研磨好的药粉用温水送入刘晟翀的胃中,林祉柔也把药汤为给他刘晟翀。而剩下的药渣和还未上场的两味药就摆在九郎的面前。
整个过程就剩下了两个步骤,最后一步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步当然是由自己来完成,这个过程不由得分心。但是倒数第二步就需要交给别人来完成。
“剑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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